看台之上，洛仗平等五人穿着便衣，隱沒於人群之中。
他們今日來此，一方面是見識一下盛況，一方面是看一看周衍的水平。
畢竟他們給周衍安排了任務，還是一個在他們看來，比較重要的任務。
此刻，聶天雄臉上帶着笑意，低聲說道：“剛才他跑下來挑戰的時候，就嚇了我一跳。”
“雖然他這樣做，是可以創造很大的關注度，但畢竟太危險了，萬一敗了就不好弄了。”
“沒想到，他一連打敗了兩個。”
姜萬里也笑道：“是啊，以這種極端的方式，打敗了正霄盟兩大弟子，那他的名字，大家幾乎都記住了。”
“等會兒他輸給孟十七之後，再宣布北搖明月的事，大家也就都聽得進去了。”
洛仗平道：“在我看來，他算是出色的完成了任務，畢竟在我們看來，即使在比武台上多贏幾個人，都不會有如今這樣的效果。”
“這種反叛的態度，會讓普通的修者和百姓，視之為英雄。”
“這樣，他的話就具備了相當大的可信度，執行起任務來，就會事半功倍。”
四個人對視一眼，都不禁笑了起來。
聶天雄轉頭朝冰美人看去，攤手道：“喂，你既然都出來了，不至於一句話都不說吧？”
“即使你一句話都不說，也不至於一直冷着個臉吧？”
冰美人瞥了他一眼，淡淡道：“看比武，是用眼睛，不是用嘴巴。”
聶天雄無奈嘆了口氣，道：“服了你了，這麼多年的臭毛病。”
冰美人的臉色沉了下來，眯眼道：“這麼多年是多少年？”
聶天雄張了張嘴，這才發現觸碰到冰美人的逆鱗了。
這個女人和息霓裳一樣，都不能提年齡。
他擺手道：“行了行了，你當我沒說好吧？反正也就看今天這麼一天，等會兒傅紅雪把北搖明月的事說出來，我們就撤。”
說到這裡，他又不禁好奇道：“你就沒什麼看法嗎？”
“看法？”
冰美人皺了皺眉，然後道：“傅紅雪，很強，這種天才本不該屈尊坐執劍人的。”
姜萬里笑道：“所以這就是我的功勞啊！他的師傅，你們是沒見過，我可是親眼所見啊！”
“當面罵聖人一代不如一代，一句話把聖人逼走，那風範讓人害怕。”
“他的功法，我僅僅是讀了一句，差點沒把魂丟了，實在太強了。”
聶天雄道：“真的就這麼強？”
“呵！”
姜萬里笑道：“比你我想象中的還要強，不怕告訴你，鎮國神母專門為這事兒還給我打了招呼，讓我千萬要保密，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因為那個神秘存在，是太古禁忌級別。”
冰美人道：“那你還不是說出來了？”
“唔！”
姜萬里臉色一變，連忙捂住嘴巴，瞪眼道：“你們就當沒聽到，我大意了。”
聶天雄笑道：“你也是，大嘴巴的臭毛病。”
姜萬里嘆了口氣，道：“那時候他已經是青州神門的外部人員了，我看到他本身很優秀，加上師傅太強了，就趕緊拉進神門。”
冰美人道：“有背景，有天賦，有修為，為什麼還進神門？”
姜萬里笑了笑，道：“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嘛，他似乎和蘇家的明珠，有點曖昧關係。”
眾人這才點頭。
聶天雄道：“好吧，反正我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等孟十七打敗他，他完成任務，這就夠了。”
“什麼太古禁忌，讓鎮國神母頭疼去吧。”
冰美人忽然道：“為什麼你們下意識認為他已經輸了？”
聶天雄大笑道：“能不輸嗎？打贏兩個就夠離譜的了，更何況他還挨了苦羊一掌，受傷可不輕。”
“而孟十七，正霄盟首席大弟子，頂級天才，還能收拾不了重傷的他？”
“你們以為他是誰？宗厲嗎？哈哈哈！”
眾人大笑出聲。
冰美人卻是眉頭緊皺，死死盯着下方的比武台。
事實上，幾乎所有人都是這樣認為的，都認為周衍必敗，所以都在嘲諷正霄盟和孟十七。
“傅大俠，你可以選擇拒絕！”
“對，根據比武規則，你是可以拒絕的。”
“別讓他們得逞，一群無恥之徒。”
下方眾人看不過去，為周衍喊了起來。
而周衍高舉左手，輕輕朝下按了按，示意眾人安靜。
眾人愣了，這...他不會真的想打吧？
瘋了啊，那是孟十七，又不是什麼雜魚菜鳥。
場中安靜無比，而周衍的臉上沒有笑容。
他只是看着孟十七，一字一句道：“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孟十七皺眉道：“那又怎麼樣，要不是她太短命，現在未必是我的對手。”
“你！也！配！”
周衍突然暴喝出聲，厲聲道：“孟十七！別看你是什麼首席大弟子！在老子眼裡，你連屁都不是！”
“所以老子受傷了，都等着你下場來挑戰。”
驚！
震驚！
無數人都傻了。
只有息霓裳、陳三葉等寥寥數人，才知道周衍為什麼發怒。
當然，還有剛剛偷偷溜進來的蘇紅雪。
她看着周衍，深深吸了口氣，表情有些複雜。
她的天賦被偷了，從小就不如那些王公貴族之子，充滿了自卑。
所以早早入了神門，拚命工作，艱苦努力，就想證明自己的能力。
而今天...她第一次在這麼關鍵的時候，主動失職。
為了周衍。
為了這個佔有了自己清白的男人。
她曾在無數次的深夜，撬開自己的心房，問自己到底對這個男人是什麼感情。
可是她沒有找到答案。
一方面她討厭這個男人，花心、風流，甚至與暗黑有染，還強佔了自己身體。
從一開始，他就在騙人。
另一方面，她也知道這個男人挺優秀的，挺有擔當的，也算靠得住。
所以她討厭的同時，又抱有希望。
她希望這個男人改變，洗凈與暗黑的污染，收起風流的心，好好奮鬥。
這樣...自己可以嫁給他，似乎也算美好。
可惜...似乎沒有人可以改變他，他還是那樣花心，那樣與暗黑糾纏不清。
蘇紅雪這一段時間無比迷茫，找不到自己的定位，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和周衍相處。
今天她來了，她想看看這個男人的本事，也擔心他會受傷。
而剛剛進來，便看到了他發怒。
蘇紅雪幾乎從未看到周衍有如此憤怒和失態的時候。
可提起北搖明月，他像是失去了理智...
那個女人，在他心中才是最重要的。
雖然，埋得很深。
可埋得很深，是因為很痛。
蘇紅雪嘆了口氣，緩緩轉頭，離開了斗獸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