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好啊,那就把兩份文案投出來。”她根本不信。

這次輪到李利星不悅:“就算你不滿,也不應該這樣下我面子吧?”

“既然你的文案出彩,就給大家鑒賞鑒賞。”

“這是電視台的決定,不是你說翻案就翻案的。”

“兩份文案投出來,如果所有人都覺得你的比我的更好,我就認輸,我向你們所有人道歉。”

看她不饒人的姿態,組長臉色越來越難看:“好,既然你要看,那就看好了。”

“阿升,把兩份文案放出來。”

聞言,升哥只好將兩份文案投到幕布上,眾人紛紛抬頭看,組長說道:“左邊是利星的,右邊是時怛的,誰更優秀,你們做個評判。”

當事人李利星抿緊唇不說話,她注意着時怛看文案時的表情。

漸漸地,那一雙沉如水的眼睛從開始的驚詫,慢慢轉變成嘲弄,一點一點加深的嘲弄。

她分明沒說話,可是那嘲弄就像一雙雙印滿泥濘的鞋底,把她也踩到藏污納垢的地面上,告訴她,她李利星也是這麼卑劣如泥土!

“看完了?你自己心裡也有把尺吧?”這話,組長是對着時怛說的。

她一語未發,直到把李利星文案的每一個字都嚼得稀爛,才滿含嘲諷地說:“這上面,贏的就應該是我。”

濃眉皺得愈發深,組長就要開口斥,可是被打斷。

她看向那個女人:“李利星,我以為你的道德起碼會隨着年紀增長而有所改變。”

“但我高估你了。”她眼裡的鄙夷一覽無遺:“我不問我的文案你怎麼弄到手裡,但你告訴我,告訴大家,上面的哪一個字,是從你李利星的手裡敲出來的?”

此言一出,滿室皆驚。

“時怛,你不要含血噴人。”李利星拍案而起,氣得臉色漲紅。

她是氣的,那雙眼裡的鄙夷嘲弄深深刺激着她,就憑她時怛,就憑一個孤兒院出身的孤兒,憑什麼敢看不起她!

“時怛,你是成年人了,要對自己說的話負責。”組長沒想到事態會演變成這個樣子,一時間也接受不了。

“組長,你該問問你的好成員,到底是她手段低劣,還是我含血噴人?”

看向李利星,組長尚未發話,前者已經雙目含淚,悲憤控訴:“這是我寫的東西,每一個字都是我的成果,如果你們不相信,就當這次成績作廢好了。”

“作廢?換做以往,若這是你的東西,你只會牢牢攥在手裡,退一步對你來說,永遠不可能。”她聲色俱冷:“你寫的東西,你背得出來嗎?”

“你…..”她噌地站起來怒目而指,氣得手指打戰:“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只問你背不背得出來?”

她捏緊拳頭:“這麼長的文案,而且我一改再改,莫說是我,難道你的就背得出來嗎?”

一改再改?

時怛幾乎想笑出來。

“我的東西我自然背得出來。既然那是你的成果,請你把投屏關掉,完完整整地把它背出來。”

牙關緊咬,李利星發紅的眼眶緊扣着她,隻字未語。

“背不出來?”她冷笑:“那我來背。”

她轉臉過去,視線完全不看幕布,一個字一個字地將“李利星那篇”文案冷冷背誦……

李利星渾身冰冷,她清清楚楚地看到同事們的臉色從疑竇,到驚奇,再一點點變成懷疑,懷疑鍍上了一層恐怖的外衣,那層外衣——叫蔑視!

懷疑是給她的,蔑視也是給她的!

讀到一半,時怛轉過頭,譏諷的眼神看着她:“還要我繼續嗎?”

組長的臉色難看到極致,嚴厲的眼看向李利星:“文案到底是誰的?”

她的手攥成拳頭,像個冰冷的木偶一般直直地站在原地,塗抹艷麗的紅唇緊緊抿成一條堅硬的直線,沉默在會議室發酵。

許久,她終於聽到自己還在負隅頑抗的聲音:“就憑她背誦出來,為什麼就能斷定文案不是我的?”

“你還要嘴硬到什麼時候?”組長怒不可遏:“兩份文案遞交上來前誰也沒看過,這短短的幾分鐘內,你告訴我時怛是怎麼記下全文的?而你作為‘創作者’,倒是屁也蹦不出來。”

“平日小打小鬧我已經睜隻眼閉隻眼了,什麼事不該做你自己心裡沒數嗎?”

會議室內噤若寒蟬,其他人是怕,而時怛不作聲,是等着組長的處分。

終於,他煩躁地下了最後通牒:“我宣布《恐怖案件》主題由時怛接手,上面我會去說,散會。”

時怛皺眉,這個結果顯然沒辦法讓她滿意。

“她呢?”這個‘她’,自然是李利星。

組長已經很不耐煩:“主題已經換成你了。”

“原本就該是我的,她偷龍轉鳳,憑什麼不用承擔任何後果?”

“你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她覺得可笑:“所以將來有一天我們組任何一個人偷了公款被發現,只要還給節目組,也能銀貨兩訖是嗎?”

“你想如何,報警把她抓起來?警察也得管才行。”

紅唇冷冷吐出八個字:“沒有處分,起碼通報!”

這話一出,李利星瞪着她,悄悄眯起眼,怨恨一閃而過。

組長皺起眉頭,滿臉不贊同:“這事捅了出去誰的臉上有光?”

迎上那雙裹着領導威嚴的眼睛,時怛沉默地看着他。

半晌,他在那雙眼神下無奈地嘆息:“時怛,只要你息事寧人,節目組答應給你一個嘉賓名額,只要你想讓他上你的時間段,官方出面請他來,一年內有效。”

為什麼組長這麼護着李利星,這裡頭只他們三個心知肚明。

或者說組長未必真心相護,可若是真的處分通報,副台長必然出面。

有時候她真覺得這世道的規則噁心透了!

可悲的是她永遠敵不過,學生生涯是,今時今刻,依然是。

人散了,一場鬧劇觀眾都下場,壓抑的室內只剩下兩名主角,但這壓抑並非不是歸於平靜。

“你可真是好樣的。”李利星的話是從齒縫裡迸出的,說完這一句,便從她身後的椅子擦過。

面無表情地起身,時怛拿起桌上的文件,長手一掃,那文件啪地砸到李利星的後脖,鋒利的紙張割破她的皮膚,她捂着脖子吃痛回頭,不敢置信地瞪着始作俑者。

文件順着她的身體掉到冰冷的地面,發出啪地響亮的一聲。

李利星氣瘋了,後槽牙磨得咯吱作響:“你瘋了?”

“我沒有一個好爸爸,但咱倆試一試瘋起來,誰比誰更豁得出去!”

雙拳握緊,用力到關節泛白,她幾乎恨不得衝上去跟她廝打在一起,可是她的身份不允許,她的高傲不允許!

這一次,兩人算是正式撕破臉,更為貼切地說,李利星不會再在人前對她擺出那張友善的面具。

嘉賓名單遞交上去的當天下午,組長便跟上面的人開了一個小會,第一個反映的問題便是早上李利星文案盜竊的事,如他所料,領導並不願聲張,只斥了他幾聲管理好下面的人,便不多說什麼。

第二個問題便是敲定主題嘉賓,三集的嘉賓都為不同的人,一位是時下在全網大火的懸疑漫畫家,作品在國內出版過簡繁體,並連續兩個月榮登暢銷榜前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