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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防止捅到上面去,村長命人將她關了起來。”

“那後來呢?”元中追問。

“後來啊~”老人恍惚了下,回憶起來,然後眼睛閃了閃,忽然定了一定,似乎那樣的一幕就在眼前。

“後來夜裡,村裡人只聽到一聲凄厲的詛咒,打開小頭哥家門一看,他媳婦用殺死自己丈夫的那把菜刀,割破了自己的喉嚨。”

“她倒在一片血泊中,眼睛緊緊地瞪着門口的方向,似乎知道那些人,一定會來的!”

“原來人有怨氣,是真的會睜着眼睛死去的!”他喃喃地,有些像自言自語。

時怛心神震動,元中渾身冒起一層一層的雞皮疙瘩。

好半天,她才聽到自己問:“那句詛咒,是什麼?”

聞言,老人看向她,又深又濁的眼看不出喜怒:“我用三條命,換你們全村人,世世代代,不得善終!”

“後來沒兩年,村長到鎮上去開會,被一輛大巴車卷進車底,軋斷了脖子。四年之後,他的兒子去一間機械廠工作,跟人發生肢體碰撞時被推了一把,上半身卡到運轉中的機器里,也斷了脖子。”

哇~~~~

元中一瞬間感覺背後一陣陰風掃過。

故事到此好像也就完結了,留給三人的只有沉默加沉默,村中的狗偶然幾聲吠了起來,時怛看着老人,再次啟唇:“我能問問,為什麼您會知道得這麼詳細嗎?”

“你以為,我是添油加醋,還是誆騙你們的嗎?”他口吻平靜,竟沒有被誤會的生氣。

半晌後,張開有些黏稠的雙唇:“我就是住在小頭哥隔壁,見死不救的那家人!”

他們完全沒有料到會是這個答案,以至於看着老人好半天,都不知道說什麼話來打破此刻怪異的氛圍。

最後還是當事人先開了聲:“可能真是報應,沒過幾年,鎮上發生洪澇,就我家的房子被沖塌了。後來,舉家搬到了這裡,一住就是幾十年。”

故事到此結束,為了保證老人提供的事件的真實性,時怛二人又找了村裡兩個年紀不一的村民進行採訪,跟老人說的雖有些許出入,但大同小異,只不過遠沒有那麼詳盡。

那一頭的李利星跟阿唯早已回到從車子停放的地方,前者沒有試過下鄉來遭這種罪,到了那條村已經疲憊得走也走不動,無心問人無心採訪,全是阿唯扛着攝像機一個一個找人。

而她只是在找到適合採訪的對象時拿着一支錄音筆不情不願一片疲憊地坐在那裡充當一個輔助,就連需要到她引導提問受訪者時,也是阿唯三番提醒下才意興闌珊地張張嘴。

他們坐在車裡,休息了十多分鐘,李利星發覺他一句話不說,扭頭去看,對方正在查看錄下來的畫面,臉色不怎麼好。

她自然知道什麼緣由,所以伸出手拉了拉他的袖子,後者轉過頭來看她一眼,又繼續查看視頻。

“我太累了~”她解釋,扯着他的袖子不鬆手,口吻有些許撒嬌的意味,就是這種不明顯的語氣跟舉措,叫人心神不由一動。

“我們是出來工作。”他臉色和緩少許,但語氣保持嚴肅:“誰都累。”

“我知道,你看我走得鞋報廢了。”她斜斜伸出一雙腳給他看,靴子沾了黃泥,灰撲撲一片。

阿唯雖說對她不像對時怛那種喜歡,但這種怕自己生氣而撒嬌勸哄的感覺對男人來說依然是受用的。

他口吻緩和:“錄音你晚點記得發我一份,視頻我待會也轉給你。”

“好。”

半晌,她又好奇地問:“你對時怛是不是還有留戀啊?”

“感情這種事,哪那麼容易放下。”

她語氣有些不忍心:“你放不下,可是難保她也放不下啊。難道你還瞧不見?”

阿唯自然知道的,可是以前的他沒看出來。

他從不以為時怛是個快刀斬亂麻的人,可經此一塹,才知道是他想錯了。

李利星看他不說話,正準備再說上幾句,前後車門被拉開——那兩個人已經回來了。

阿唯往外看,正巧跟時怛目光碰上,後者只是略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然後探身進去拿一瓶沒開封的礦泉水,看也沒看就坐在邊上的李利星一眼。

“我給你擰開。”他有些討好。

“不用。”淡淡回應一句,她走開幾步到路邊灌了將近半瓶水,用剩下的半瓶洗了洗黏膩的臉跟手。

元中也拿了瓶水,咕嚕咕嚕灌了幾大口,倒了些水在掌心,粗獷地抹了把臉,回來看車上只有兩個人:“懷音呢?”

李利星應道:“找了個地方去方便。”

“你們那邊情況怎麼樣”阿唯問,視線是看着車外的時怛。

抽了幾張紙巾,元中一邊擦臉,一邊遞兩張給時怛:“總算有點收穫,你們呢?”

“還行吧,今晚回去咱們做一個資料整合。”

“行。”

時怛擦乾淨臉爬上了副駕駛,來時她是坐後面的,興許是看到李利星坐在後頭,才特意換了位置。

阿唯只是看着她沒有問,沒過一會兒懷音回了來,人齊了,中小型的採訪車啟動。

李利星:“咱們趕緊到鎮上吧,再餓下去大家都要虛脫了。”

如今已經是下午3點多鐘,他們靠着今天早上那頓一直撐到現在,體力也急速消耗。

懷音疲憊地靠在座椅上:“對啊,我還拉了一次肚子,更沒貨了。”

幾人笑,時怛因着剛才的採訪,有些鬱鬱寡歡。

她說:“明天我們還得回來這裡尋找案發地,到了鎮上大家吃飽休息一下再弄資料吧。”

大家贊同,唯有李利星想到明天還要來一次,心中很是厭煩不耐。

電視台7人座的商務車掉頭往鎮上去,一路駛出十幾公里,后座的三個人早已呼呼大睡,元中已經是疲勞駕駛,時怛怕有危險就沒敢閉眼,一直到車子駛出小路上了鎮上的公路後,她突然低呼:“小心玻璃。”

然而已經來不及,只聽見耳畔傳來沉悶的砰的一聲,車子打滑出一段距離後驟然停下。

睡夢中的眾人驚醒過來,個個一臉懵,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何事。

元中打了個激靈,聽到時怛提醒下車去看看,這才恍惚地解開安全帶。

兩個人一個檢查車頭,一個檢查後方,一看前面兩個輪胎,無一倖免軋進幾塊碎玻璃。

元中按了按,阿唯從車上下來:“發生什麼事了?”

“爆胎了。”

阿唯皺眉——這場外景真是禍不單行。

“車上有一個備用胎,我們換下來。”

“爆了兩個。”時怛告訴他這個很不幸的事實。

另外兩個女生也相繼下車,一伙人看着一地的玻璃碎片跟泄氣輪胎,無精打采兼鬱悶。

懷音惱斥:“誰這麼沒有公德心?”

阿唯:“我聯繫一下當地有沒有拖車公司。”

一來一回肯定耗費不少時間,眾人又累又餓,又出了這一檔子事,讓原本就很不耐煩的李利星煩躁得一腳踹在輪胎上:“這什麼破工作!”

大家沒出聲,心氣也不順,但都沒有像她這樣直接黑臉發脾氣的。

元中掏出手機:“我試一下這裡能不能叫到網約車。”

等阿唯準備查一下鎮上有沒有拖車公司的時候,時怛想到了一個人,自己走到一邊撥去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