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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引過去,孟格一睜眼,第一眼看見的便是兄弟一雙半冷不熱又帶着審視的眼神。

他自知理虧,顫巍巍地坐起來,一邊裝着一臉痛苦的模樣摸着後脖頸:“我這脖子,可能被打斷了!”

邊上的人冷不丁接道:“還沒,我幫你補一拳?”

“那倒也不用,我回去拿藥酒揉一揉就行了。”

時怛下巴疊在手背上,盯着孟格半眯了眯眼——這是今天第二次,他壞了她的事!

解宋:“你體質挺招仙人跳啊?”

當事人心虛訕笑:“我這不是遇人不淑嘛!”

“這個……”他正要往下解釋,意識到還有一個姑娘家在,湊近兄弟把聲音往下壓低了。

“跟上次情況不一樣,那女的我認識好些天了,真的以為她是個乖巧的,今天我是吃完飯送她回來,她約我上來坐一坐。那我想既然都坐一坐了,那不得做一做嗎!”

“仗着年輕你就使勁浪。再有下一次就認栽吧,來一趟都浪費我油錢。”

“別啊老宋……..幫我拿一下衣服唄,怪冷的。”

“自己找。”說罷將錢包手機丟到床上,起身對時怛說:“我們先走吧。”

孟格猛一扯,生生將人拽了回來,自己不忘抓着被子擋住泄露的春光:“你別扔下我啊,那兩人呢?”

“還有,”眼角瞥了時怛一眼又壓低聲音:“你怎麼把這鬼丫頭帶來了?”

“怕丟臉?”解宋反問:“你得有臉才行。”

孟格:“………”

這屋子就這麼小,該聽的不該聽的時怛其實都聽完了,她自己還沒表達對這人的鄙夷,人家倒先嫌棄上她了,禁不住就切了一聲。

孟格:“你切誰呢?”

“總不能是他吧。”下巴點了點解宋。

“小人得志。”

解宋懶得跟他耍嘴皮子,扔了一句:“穿上衣服下來。”就帶上時怛走了。

孟格在後面喊:“那我衣服呢?”

他頭也不回:“自己脫的問我有用?”

兩個人走了,留下孟格自己一個人在屋裡將衣櫃、床鋪翻了個底朝天,最終在床底下找到了自己的衣物。

孟格火急火燎敢追下來樓時,人已經沒了蹤影了。

因為吃得早,怕時怛餓着,解宋帶她去了吃宵夜。

餐廳人不多,環境挺安靜,他們前後對面都坐了人,斜對面因為是兩個大人跟小孩,對話的密度跟其他客人相比要多一些。

一桌子二女一男,小男孩約莫六七歲,長得白凈可愛,此刻正用兩隻手抓着烤雞腿一個勁兒地啃,嘴周沾了滿滿一圈油,也不知是不是怕人搶,塞了滿滿一嘴巴,腮幫子鼓成小倉鼠。

其中一個女人見了,嘴裡嘖嘖地喊:“哎喲,看看咱們小橙子吃成什麼樣了。”

對方笑得滿臉憐愛,給他擦去嘴邊的油漬,紙巾才碰上男孩的臉,咬雞腿的動作很輕地頓了頓,復而繼續。

這人一臉慈相,衣着樸素,頭髮用橡皮筋低低地綁在腦後,臉上沒有妝容,笑起來眼角堆着細紋,法令紋也有些深,看長相約在40歲上下。

對面跟男孩坐在一起的應該是男孩的媽媽,看模樣比較相像,裝扮要精緻些,年齡大概30出頭,嘴角輕彎摸了摸男孩的腦袋:“吃慢點,把衣服弄髒了阿姨又得多洗一件。”

“多洗一件衣服有什麼,咱們小橙子吃得高興就行了”女人看着孩子笑得眉眼彎彎,眼裡的疼愛不言而喻。

從對話得知應當是保姆。

男孩媽媽笑:“阿姨,別太寵着他,要是寵壞了以後可沒有女孩子喜歡了。”

聞言,保姆伸手想摸男孩的臉:“看小橙子多俊的臉,不知道多少小姑娘追着跑呢…..”手剛碰到,小男孩忽然抱着雞腿往媽媽的方向躲避了一下。

媽媽沒在意,保姆則是輕輕一愣,而後打趣道:“小橙子大了,學會害羞了?”

這一幕無意間落在解宋眼裡,職業使然叫他多看了兩眼,坐他對面的時怛瞧見着,循着他視線看過去“怎麼了?”

收回視線,對上她的眼睛,他說:“那一桌有點怪。”

“怪?”她又移過眼去看,人家其樂融融並不覺得有任何異樣:“怪在哪裡?”

“進來到現在小朋友沒有跟保姆說過一句話,低頭不願意看她,甚而抵觸對方的觸碰。”

停下手裡的筷子,時怛用手支着下巴望着他,煞有其事地自說自話:“看來我在你眼裡果然還是不夠好看。”

“嗯?”他神思一頓,沒反應過來。

“不然為什麼明明我就坐在你面前,你的注意力竟然全程都在別人身上。”

他愣了一下,啞然失笑,餘光瞧見斜對面男孩的媽媽起身去了洗手間。

注意到他眼裡倒映出來的影子,時怛又控訴:“你看你看,你還在看別人。”

“我不是刻意去留意,只是他們一桌正好坐在我的視線範圍之內。”他還真的認真解釋,眼裡含着笑。

時怛正要打趣,忽地聽見耳畔傳來一聲尖銳的低罵:“吃什麼吃,油膩膩的臟死了,買的什麼破衣服還不能用機洗。”

兩個人都同時扭頭去看,便見那保姆此刻橫眉豎目,手裡拿着紙巾用力搓拭男孩的外套領口,態度跟先前簡直判若兩人。

似乎是怕她,又或許對方的力道太大,男孩手一顫,手裡的雞腿掉到桌上的盤子里,湯汁不慎濺上保姆的脖子,她立馬拽住他的胳膊一掌拍在他的屁股上,更是疾言厲色凶神惡煞:“我沒給你吃飯嗎,一點東西都拿不穩,知不知道臟死了”。

男孩似乎很怕她,身子瑟縮着,眼淚凝聚在眼眶,將掉未掉。

“你哭,你敢哭。”她伸出手指指着他:“給我把眼淚擦乾淨。”

小朋友立刻抬起手用袖子抹掉眼淚,只是剛擦掉就又凝聚,他扁着嘴強忍着,感覺眼淚要掉下來又急急抬手擦掉。

“還哭。”

饒不是愛心泛濫的時怛也氣樂了,霍地起身走過去:“你再指,我把你手指掰下來。”

解宋沒攔着,也沒上前,早在保姆露出真面目的第一句罵聲後就打開了手機攝像頭。

橫空多出來個多管閑事的女人,那保姆收了手,一臉不善地盯着時怛:“我教導自己小孩,關你什麼事?”

時怛反唇相譏:“我教導人渣,可就關你事了。”

“你罵誰呢?”

“罵你呢,怎麼,這就生氣了?我都還沒開始蓄力呢。”

“你有病啊,剛從精神病院出來吧?”她罵著,餘光注意洗手間的方向,有點擔心僱主出來撞見這一幕。

“你管我有沒有病,人家給你錢讓你照顧她兒子,對你客客氣氣的,你是有多無恥才把這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下作招數練得這麼爐火純青。”

“你吃屎了嘴巴這麼臭?”保姆不但沒怯,語氣反倒越發兇惡:“人來了你告訴她啊,我在她家做了四年了,看她是信你還是信我。”

時怛往廁所看去,男孩媽媽恰好上完洗手間出來,她立即垂眸對男孩說道:“小孩,哭,不要怕,姐姐給你作證,有多大聲就哭多大聲。”

那男孩也不知是真的忍不住還是聽她的話,竟真的哇一聲嚎啕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