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訂下無念收徒的日子,是洛天過完周歲一個月的時間。

現在馬上過年了,所以,收徒的事情也就成了廣隆寺最大的事情了。

年前,所有接到邀請的基本上都回復說一定準時過來觀禮後,無念就放心的讓寺院里開始準備了。

要說無念真正的徒弟只有兩個,一個就是那天洛千他們見到的那位執事僧,再就是洛天了。

洛凡帶着大家回到無事閣後,胖大海他們就把這件事情都告訴了金寶齋的夥計們了。

搞得大家現在沒事就一人手拿一個手串兒在手裡盤着,搞得好像大家一起開始信佛了似的。

今年過年的時候,李嘉豪帶着兩位夫人上門來了,一個是看望女兒女婿,再就是參加洛天的拜師儀式。

喬映東回不來,但也讓喬森回了江城,順帶着把大伯母也送回來休養一段時間。

京都喬映南兩口子帶著兒子喬軒一起回來過年,喬家可以說,除了喬映東和喬映東大兒子,基本上就都全了。

唯一的遺憾就是喬家老三喬映西一家,全在部隊上回不來。

沐炳天兩口子這回總算是把這些人都認全了,在這些人面前,他的身份地位真的不夠看。

但好在,他和王亞茹是洛天的外公外婆,也算是勉強拉高了他們的身份。

這麼多人,無事閣自然放不下。

所以,李嘉豪就把九龍湖大酒店奉獻了出來,整個過年期間,就變成了家庭聚會的地方,不對外開放了。

再加上金寶齋那邊的夥計,各家跟來的傭人,九龍湖大酒店就好像舉辦着什麼大型宴會似的,熱鬧的不比尋常。

這裡是郊區,又沒有煙花爆竹禁放的限制,所以,馮不歸老早就讓夥計們買了足夠的煙花放到了這邊。

除夕的時候,大人小孩一起在九龍湖前面放。

就連沒離開這裡的其他住戶,都跟着湊了個熱鬧。

這邊洛凡他們熱鬧的過着除夕。

三號別墅那邊,卻是一片狼藉。

殷家那個老頭兒,就那麼坐在沙發上,面容似乎又年輕了一些。

看着歇斯底里的兒子在他面前瘋狂的砸着東西。

等他砸累了,喘着氣,怨恨的看着自己的父親,吼道:“你究竟是為了什麼?你要了我女兒的命不算,還想要了玉霞的命!你怎麼不把我的命拿走?啊?我問你,為什麼不把我的命拿走?”

“殷天祿!”老人聲音不高,但是中氣十足,“如果你能稍微出息一點兒,我會採用這樣的方式嗎?你哥哥們都走的那麼早,我們萬貫家財最後會交給誰?還不是你?你現在跟我說你也要跟她們一樣,你就不想想我為了誰?”

殷天祿難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親,這麼長時間,他早就感覺他不對勁兒了。

第一次,都已經送到醫院搶救了去了,結果沒出半個月就離開了醫院,身體居然完全康復不說,還比生病之前健康了很多。

至於是不是因為醫院的醫術高明之類的,他不去想,父親能康複比什麼都重要。

父親住院那些天,殷家的那些親戚,企業里的股東高管,幾乎每天都在給他施壓,讓他儘快接手殷氏集團的工作。

可他什麼都不懂,大學學的是油畫,和妻子結婚後,也只是開了個畫廊,對於家族裡的生意一竅不通,就要被趕鴨子上架去接受一切,他真的很茫然,也很恐慌。

現在好了,父親康復了,那些跳出來指手畫腳的人也老實了。

可是後來,他逐漸發現了更多反常的事情。

父親的身體好像過一段時間就會出現問題,面容也蒼老的不成樣子。

然後,他就會打個電話,帶着信得過的保鏢和保姆離開幾天。

等回來後,他就像是健康人一樣了。

隨着時間推移,這樣的情況間隔時間越來越短。

從國外回來,也是打着國內有名醫的旗號。

而父親的身體,幾乎每隔幾個月就要發作一次。

就在半年前,他身邊忽然就多了一個人稱胡大師的人。

父親對他言聽計從,非常尊重。

對於這些,殷天祿也只是以為父親年紀大了,又因為身體原因開始胡亂信奉一些東西,也沒在意。

直到搬到九龍湖別墅,他的妻子為了他生了一個可愛的女兒後,他才真正發現了他父親這麼多年反常的原因。

女兒出生第二天,他開心的回家布置了一下卧室,準備接妻子和女兒回來。

從樓上的窗子里,他看到父親送那位胡大師離開,覺得很奇怪。

因為他回來的時候,並沒有發現家裡有人,連父親也不在。

可是剛才看到的一幕,明明就是父親從家裡送胡大師出門離開。

那之前,他們在哪裡?

殷天祿有些糊塗,正在琢磨的時候,就看到父親帶着人坐車也離開了家。

他放下手裡的東西,下了樓,進了那個他並不是經常會進去的父親的書房。

書房裡一切如常,辦公桌、書櫃、沙發!

靠邊的落地燈旁有一個單人沙發,其他什麼都沒有。

他懷疑自己是不是有點疑心太重了,失笑着準備離開。

可就在轉身的剎那,他眼角忽然瞥到單人沙發旁邊那個牆面似乎開了一個縫,那裡居然會有一扇門!

殷天祿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慢慢的走了過去。

他打開那扇門,下面是一個斜着向下的樓梯,再下面黑暗中帶着一點點昏黃的亮光。

他看了看門內,牆上有個開關,他伸手按了下去,地下室一片通亮。

他猶豫了一會兒,不知道這樣下去窺探父親的隱私合不合適,但是,父親反常的現象又不合時宜的出現在腦海里。

他的好奇心戰勝了猶豫,緩步邁了進去。

他在地下室看到的一切,讓他差點崩潰,原來父親在地下室里,竟然搞邪術!

他不知道這個邪術具體是哪個宗教派別的。

但是,滿地用鮮血畫出來的符咒,和圍成詭異圖案的蠟燭,還有供奉的那尊像是魔鬼一樣的東西,都讓他渾身充滿了恐懼。

他感覺雙腿發軟,想逃走,卻一步都邁不動!

呆愣的看着眼前詭異而又恐怖的場景,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殷天祿努力平復着自己慌亂的情緒,往前邁了一步,想要看清楚那個魔鬼一樣的東西前面擺的是什麼。

他看到了什麼?

每個小人偶身上都貼着一張寫着出生日期的黃紙符,用棺材釘釘在人偶上。

他的手顫抖着,根本就拿不起來任何東西,只能用眼睛去看。

這些時間,有的距離現在十年,有的距離幾年,還有的是去年的,越往後,他越害怕,上面的時間也距離現在越來越近。

當他看到最後一個人偶,並沒有釘上棺材釘,只是身上貼着的黃紙符上面寫的時間,居然是女兒的出生日期,頓時被嚇得倒退了好幾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然後就像是不要命似的,往外面逃。

他連滾帶爬的上了樓梯,關上門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把自己窩在床和牆壁之間的縫隙處,雙臂環繞着雙腿,把臉埋在膝蓋上,渾身發著抖。

“不可能,不可能……不會的,不會的……”殷天祿語無倫次的念叨着,可一想到剛剛看到的東西,又恐懼的把自己縮得更緊了。

他一想到最後一個人偶身上的黃紙符,上面清清楚楚的寫着自己女兒的出生時間,就渾身冰涼。

不知道過了過久,他的電話忽然響了,把沉浸在恐懼里的殷天祿驚醒過來。

他手忙腳亂的接通了電話,“喂……”對面是他的妻子,驚慌失措的哭泣聲,瞬間把殷天祿拉回了現實,“玉霞,玉霞?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女兒忽然高燒,被醫生送進了ICU。”他妻子哭着說道。

原本要接她們回家的喜悅,被地下室驚恐的一幕替代了。

好不容易恢復了情緒後,又接到了這樣的消息。

殷天祿很難不把兩者聯繫到一起。

父親地下室貼着自己女兒出生時間的人偶,忽然高燒進了重症監護室的女兒……

殷天祿似乎洞察了父親背後一些不能說的秘密。

“你,你別急……我我我,馬上就來……”殷天祿最後還是理智佔了上風,強壓下內心的恐慌,起身下樓,往醫院趕去。

但他忘了,他離開的匆忙,忘了關地下室的燈!

到了醫院,醫生的話讓他非常絕望,因為根本查不出來剛出生的女兒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明明之前所有檢查都很健康的!

從那天開始,女兒幾乎就是醫院和家裡兩邊跑,妻子也因為女兒忽然變成這個樣子,精神受了刺激,有些痴痴獃獃的。

他忙於照顧妻子和女兒,完全把父親地下室的事情忘在了腦後。

可女兒去世的前幾天,父親的身體又出了問題。

女兒去世後,父親忽然又恢復了健康,甚至比之前還要年輕了一些。

他幾乎崩潰了,辦完了女兒的後事,妻子徹底傻了!

他再次看到父親的那張似乎只比他大不了幾歲的臉後,瘋狂的跑到地下室去,看到了寫着女兒出生日期的人偶身上,被釘上了棺材釘。

而旁邊又多出了一個人偶,上面竟然是妻子的出生日期!

他跑出地下室,就看到父親坐在客廳里正等着他。

他質問他!

父親居然承認了!

他真的受不了,情緒鬱結,讓他開始瘋狂的打砸眼睛裡看到的一切。

而他的父親,還是那樣坐在那裡,似乎對他的舉動無動於衷,又好像是在欣賞着他的舉動。

“我要帶着玉霞離開這裡!離開你!離開這個家!殷廣福!你就是個魔鬼!”殷天祿滿眼瘋狂,頭一次強硬的跟父親對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