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南帶著西安原路返回,但在要出洞口時聽到了有人說話。
喬南急忙拉著西安躲進陰影裡,並捂住他的嘴。
說話的聲音很熟悉,仔細辨認才知道是那妓女小蘭和那受傷的乞丐。
兩人九死一生逃出來了,也進了山洞,打算出去。
誰知進來看到所有洞口都變了樣,兩人也跟喬南一樣,傻眼了。
“怎麼辦啊!我們是不是出不去了?”小蘭哭著拉著乞丐的袖子。
經過剛才的生死之交,兩人熟絡了不少。
乞丐看著胳膊上的細嫩白手,喉結滾動了一下,藏住眼裡的慾望,想著還是先出去要緊。
“既然這出去的洞口會變,他就肯定會再變回來,這樣,咱們等等!”
一聽到兩人在那裡等,喬南心就涼了。
這兩人剛才打西安的主意,再見面大家定是不能坦誠相待了,保守起見,還是躲著為好。
她對西安做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偷偷摸摸退回了那個暗河山洞。
“姑姑,我們不出去麼?”
“不出去!剛才他們想對你動手,姑姑又是孕婦,打不過,所以我們先躲著!”
西安雖然才三歲,但他知道誰對他不好,誰想傷害他。
於是就乖巧的點頭,和喬南一起躲在這暗河山洞裡。
幸好,這裡有淡水,餓了渴了就可以喝水。
不過西安到底是個小孩子,挨不住餓,喬南看他臉色蒼白,猜到定是餓狠了。
就在身上一通亂摸,她記得自己進來時帶了幾塊糖的,只是不知道剛才跑的時候有沒有跑丟。
摸了好一陣,終於讓她在裡衣內襯裡掏到兩塊糖。
可是隨即,她動作一僵,她明明記得自己沒有把糖放在這裡的,那這糖哪來的?
西安看到了糖,眼睛放光,雙手伸向喬南,希冀的望著她。
即使是現在又餓又累,他也乖乖的等著喬南給才敢要。
喬南笑著揉了揉他的頭,將兩塊用牛皮紙包的糖給他。
西安迫不及待的打開,一塊是奶糖,一塊是肉乾,他嘴抿著,哈喇子都快下來了。
“姑姑,我……我吃奶糖可以麼?”在糖和肉之間徘徊了許久,西安怯生生的選擇了糖。
因為他知道,喬南比自己更需要吃東西,她自己還有個小寶寶。
喬南憐愛的摸了摸他的頭,點頭應下,西安幾乎是立馬將奶糖一口放進嘴裡,那笑容滿足極了。
喬南也將肉乾放進嘴裡,是香辣味的,頗順她心意。
耶律弘新不光藏了這兩塊吧?
念頭一起,喬南又仔細在身上摸索。
這次她摸得更仔細了,連鞋都不放過。
果不其然,她穿的裡褲,腰間繩索裡,縫滿了一圈奶糖,都是銅板大小,排列有序,要不是仔細摸,都感覺不出來。
喬南臉黑成了鍋底,把吃的藏在那麼私密的部位,這是想暗示什麼?
反正她氣的不行,但都到這份上了,食物還是得吃的。
喬南將所有奶糖一個個扣出來。
西安看得眼珠子都直了,這次的奶糖可讓他吃了個夠!
況且這奶糖特別管飽!吃了五顆,西安就覺得不餓了。
還想再吃,被喬南按住。
“夠了,你牙受不住,而且萬一我們還要在這裡呆幾天,這可都是你的救命糧食啊!”
西安雖然不開心,但也只能妥協了。
……
黃沙漫天,落日餘暉。
兩匹烈馬在草原上馳騁身後的影子被夕陽勾勒的長長的,像極了一把鐮刀。
馬匹翻過一座較抖的山丘,在看到不遠處的火光時,快奔而下。
不久後,兩道影子就停在了一個帳篷外面。
掀開簾子進去,耶律弘新已經等了很久了,桌上的熱茶已經放涼,溫度剛好。
“宗世子,別來無恙!”
男人之間虛偽的客套後,宗越落座。
一坐下來,他的眼睛就像淬毒的刀子一樣,射向耶律弘新。
耶律弘新坦然的接受了,而下一刻,當聽到宗越的話,臉上的笑容便拉了下來。
“我來帶她走!”
不容置喙的語氣,態度強硬。
耶律弘新臉陰沉著,雙眸裡的寒光足夠凍死人。
宗越同樣氣勢凜然,不作半分退步。
兩人的王者之氣在空中碰撞,將這個帳篷裡的氣氛都降到了冰點。
良久,還是耶律弘新率先開口道:“那這個就得看她的意思了,畢竟強扭的瓜不甜,對了,順帶問一句,世子新婚燕爾,可還習慣?”
宗越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淡然道:“她死了,成親當日死的。”
耶律弘新一愣,臉上表情僵住。
時間彷彿凝固了許久,正中央的爐火都添了兩次,耶律弘新才從失神中清醒。
全程,宗越都是安靜的等待著。
“你可將她厚葬?”耶律弘新沉聲問。
他眼睛盯在燃燒的火焰上,搖曳的明火模糊了他臉上的表情。
宗越收回打量他的目光,冷漠道:“以世子妃禮厚葬了!”
如今他提及紅姬,就像談起別人家的事般,一點不在意,眉頭都不皺一下。
耶律弘新對於他這個態度很意外,但也沒什麼,只是叫進來隨從,讓他在外面找個土坡高歌一首魂曲。
魂曲是北疆這邊的習俗,故人死後特意唱的,聽說是指引她們找到投胎的黃泉路。
“聖禮還未結束,不過今天已經第九天了,應該要出來了,不妨和我一起去看看?”
宗越點點頭,隨後耶律弘新穿好大裘出去,宗越緊跟在後。
到了聖禮舉行地,這裡儼然多出一個集市。
都是投機取巧的人看這裡的人不吃不喝,就大老遠大把東西拿過來買,幾乎全是吃喝。
也幸虧有他們,傻乎乎在這裡守著的這群人才不至於被餓死。
當耶律弘新帶著宗越來到他們青顏部的地盤。
氣宇軒昂,貴氣十足的宗越立馬吸引了周遭部落的注視。
尤其是那些未出閣的小姑娘,各個都是含苞待放的年紀,看到突然來了個這麼出世絕塵的貴公子,難免春心妄動。
無數雙媚眼拋過來,其中還包括青顏部的,宗越不為所動。
耶律弘新卻忍不住打趣:“要不咱們再親上加親?”
宗越淡定的看了他一眼:“你王妃都死在我府裡,還想怎麼親上加親?”
耶律弘新一噎,不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