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大牢,林君婉一看到林秋河和林長青的背影,就撲了上去。
兩人正在黑黝黝的茅草地上,架著一個破木板下棋,其他林家人也在興致勃勃的圍觀,畢竟這是在獄中唯一的愛好了。
所以大家都沒注意到有人來看他們了,冷不丁的一聲吼,嚇的眾人心肝一抖,林秋河手中的棋子也落在了棋盤上,打亂了整個棋局。
“哎呀!造孽啊!”他本該贏了的!真是太可惜了!
眾人回頭看向始作俑者,眼睛逐漸放大。
“喲,這是誰啊!”
“這不是咱們的林三小姐嘛!居然屈尊降貴到牢裡來了,有意思啊!”
“什麼有意思啊,向來這個主都是不關心家裡的破事的,今日竟然來了,肯定有人指使唄!”
林家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冷嘲熱諷,讓臉皮薄的林君婉都快哭了。
她趴在柵欄上,眼睛直勾勾盯著人群外的林秋河和林長青,今天她來的主要目地,就是找他們的。
“二叔三叔,你們不要再給家裡找麻煩了嘛,現在家裡的生意都亂成一鍋粥了!”
果然為了這事!林秋河和林長青對視一眼,默契的笑了。
“三侄女你說什麼呢,我們可是什麼都不知道啊!”
“就是,我們一直都在牢裡,哪裡有那本事指使外面的人!”
兩人是下了逐客令,但林君婉不氣餒。
“二叔三叔,咱們都是一家人,你們出來後,不也得享受榮華富貴?可如今你們的做法,是將咱們林家搞垮啊!”
“一家人?!笑話!”林沈氏和林許氏被這一家人的字眼刺激到了,叉腰指著林君婉鼻子罵。
“林君婉你們三姐妹真是當著一面,揹著一套,說什麼一家人,我們都在牢裡關了快兩個月了!你們誰來看過麼?連要接我們出去的意思都沒有!”
“就是,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們就是巴不得我們不出去,最好是在牢裡,到時候林家就是真真的是你們三姐妹的了!”
林君婉被他們一陣怒懟,也來氣了。
“兩位嬸嬸,請你們摸著良心說話,我們三姐妹可有主動招惹過你們,陷害過你們?還不是你們三番五次找我們母親的麻煩,最後,竟然還想出殺人這麼陰損的招!祖母生前就說了,咱們可以有小矛盾,但一切必須以林家利益出發!我爹就我母親肚子裡一個種了,你們還下此毒手,你們的良心呢?你們壓根就沒有良心!你們眼中只有利益!”
林君婉罵著罵著就忍不住哭了出來。
她是最真性情的一個人,比不上自己大姐二姐,心眼少,心思單純,所以一直以來,林家人就沒有討厭她的,即使後來被冤枉下獄,也是隻討厭她兩個姐姐,對於她,大家都很寬容。
這也是為什麼,林君婉會被派過來和談了。
她一哭,大家就莫名其妙心裡有一絲愧疚,林秋河和林長青也從角落走了出來。
“行了,別哭了,這事情都過去了!”
這意思,我們都不提了,你也就別提了。
林君婉立馬停下抽泣。
“二叔三叔,我知道我大姐她們做的不對,那也沒辦法啊,你們設身處地想一下,如果你們兩個其中任何一個當家,那林家還容得下咱三姐妹麼?就算你們大方,不在乎那幾碗飯,可是我們是林家的女兒,要出嫁的啊!我們沒有雙親,只有你們兩個叔叔,而你們又有自己的孩子,試問,你們會待我們像親生女兒那般麼?恐怕到時候我們出嫁,都得自掏腰包,更有可能嫁的不是如意郎君,而是為了家族利益所嫁。我們三姐妹曾經是爹的掌上明珠,到頭來落得這種落魄的下場,自然要為自己考慮一下啊!”
林君婉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林家人竟被她說的動容了。
就連最為鐵石心腸的林秋河也不緊眼眶微紅。
他大哥的三個女兒沒了他的庇護後,確實在家中地位尷尬,而作為親叔叔的他們,竟然容不下她們!
真是,令人寒心!
林君婉看到眾人被她說動了,立馬轉回正題。
“所以二叔三叔,你們就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吧,大姐說了,等到時候你們出來了,大家還是一家人,原來兩位叔叔的生意,原封不動的還給你們!”
一聽到生意的字眼,林秋河和林長青猛然清醒。
他們可不能被表面給迷惑了!
“三侄女你走吧!這件事我們幫不了忙!”林秋河甩甩手,坐回了原地。
“就是,我們愛莫能助,你那兩個姐姐不是本領大麼,讓他們自己來!”林長青也跟著坐了回去。
林君婉想再一次發動眼淚攻擊,林家人眼尖的立馬高呼:“大人我們餓了!我們餓了!”
接著,沉重的腳步聲靠近,林君婉不得不離開。
……
喬南在迷迷糊糊中聞到一股藥香味,十分刺鼻難受,光是聞味道就知道這個多苦了。
她受不了睜開眼睛,安意之的大臉就放大在她眼前,只不過昔日干淨的臉上有了一道猩紅又狹長的疤痕,從眉心過眼角再到下巴。
見喬南醒了,他咧嘴一樂,扶著她起來。
“醒了,我就知道你命大!”
“我怎麼又看見你了,你不是先走了麼,臉上的疤怎麼回事?”
原來她以為自己丟下她先走了,安意之心裡舒服多了,側身端來藥送到喬南嘴邊。
“我若是先走了,宗越不就找到你了?所以我留下來給你製造機會了,就是受了些罪,往後,你可得好好補償我!”
“往後?”
喬南正要仰頭喝藥的動作停下。
“什麼意思?往後你還要賴上我?不是吧!不是說好相忘於江湖麼!”
安意之猛的瞪大眼,“嘿,你這沒良心的,我為了你都成這樣了,你還要和我相忘於江湖?有臉?”
喬南頓時哭笑不得,“那我以身相許?你就是打的這個主意?”
“那不然呢?”
安意之突然欺身向前,眼睛有意無意掃向喬南乾澀的嘴。
這曖昧的氣氛喬南再熟悉不過,毫不猶豫的,她一巴掌下去,將人和藥碗都打翻在了地上。
“安意之,我告訴你,除非有一天姑奶奶我有生理需求了,不然我看上豬,也不會考慮你!”
“生理需求?什麼是生理需求?”安意之拍拍屁股從地上站起來。
喬南臉一紅,扯過一旁的外衣披在身上,並下逐客令。
“出去!”
安意之悻悻不平的瞪了她一眼,將地上碗收拾乾淨,灰溜溜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