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聲呼喚,林君瑤停下了,轉頭看去,吳雨生正凝望著她。
“君瑤你回來了,正好,我們正在用早膳呢,你要不要一起?”吳雨生對林君瑤還是有感情的,畢竟兩人曾是郎才女貌的一對,要不是因為孩子,也不至於決裂。
“不用了,我回來,只是想和你商量一個事。”
兩個正主已經在談事,下人們也不好再攔著,得了曾氏的允許就下去了,林君婉也退後幾米遠,給兩人空間。
“什麼事,你看你著急的樣子,是出什麼大事了麼?”
對待林君瑤,吳雨生語氣一直很溫和。
林君瑤喉嚨滾動了許久,緩慢開口道:“我倆做了三年夫妻,也算是相敬如賓,從未紅過臉,要不是……”她頓了下,繼續說道:“我想和你和離,你可願意?”
“你說什麼?”
吳雨生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想與你和離,你可願意放我走!”林君瑤鼓足勇氣再說了一遍。
吳雨生呆愣了許久,嘴巴微張著,不知道該做何表情。
“我……君瑤,我們倆至於走到這個地步麼?你不能生孩子,我從來沒給過你難堪吧!你為什麼就不能理解我?我是吳家的老大,自然要傳承香火,你看別人家,哪個不是三妻四妾,兒孫滿堂,你就非要我成為眾人的笑話麼!”
“是!我知道,你對我已經很好了!可是你難道要我一輩子看著你和別人琴瑟和鳴麼?等將來你老了,先我一步走了,這個家還有誰是與我一起的?我已經盡力了!我不想孤獨的終老啊!你明白麼!”
林君瑤嘶聲力竭的吼出這句話,聲音之大,讓整個院子裡的人都聽見了。
梅氏站在廊下,嘴唇微抿,眉眼上的喜悅怎麼都掩蓋不住。
吳雨生只感覺頭髮蒙,他一直以為自己給了林君瑤足夠的面子,沒想到,這反而是成了她的束縛。
“我……我……”他結巴的開口,終極是說不出一個字。
林君瑤上前一步,再次拿出和離書。
“雨生,你我在年少時相遇、相識、相許,一切都是那麼美好,我還愛著你,可是我不想每日受你和梅氏的折磨,我已經不能擁有孩子了,更不能擁有你的愛了,你倘若不想我在往後的日子變成一個潑婦,對我心生恨意,就放我走吧,給咱倆留個戀想,以後相見。咱倆還是朋友!”
她每說一個字,吳雨生睫毛就顫抖一下,到最後,一滴晶瑩從眼角劃過。
“我放你自由,你真的會過的好麼?”
林君瑤身形微晃,與他對視了許久,點頭。
“會,我們都會過的很好。”
吳雨生一下笑了,笑容滄桑帶著無奈。
“好,我放你自由!”
他接過和離書,並叫身後下人遞上筆,然後趴在牆上,簽下自己大名。
完了,咬破手指,用鮮血蓋章。
“願你餘生如你所願!”
他含淚將和離書交到林君瑤手裡,重重拍了拍她肩膀,轉身離去。
在這一刻,林君瑤再也忍不住了,熱淚盈眶,倔強的她背過身去,但遠處妹妹林君婉看得很清楚,她上前,將大姐摟在懷中,扶著她往前走……
“哎喲!”
隨著一聲痛呼,吳老太太在推搡著不知道被誰推到了地上。
混亂的眾人這才停下動作,吳家下人去扶主人,林家下人去護著喬南和林君婉。
“你們……你們……”
吳老夫人手指著喬南,臉氣得青紫,哆嗦著嘴皮子說不出一句清楚的話來。
“你們究竟要如何!我們吳家好歹也是……”
她眼尖的看到林君瑤兩姐妹從內院走出來,立馬頓住,從眾多攙扶的手中站起來,踉踉蹌蹌的朝兩姐妹衝過去。
“林君瑤!你別妄想著和我兒和離!絕不可能!只有休妻!”
林君婉護著大姐,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你兒子已經和我大姐和離了,和離書都簽了!”說著,她還拿出和離書給吳老夫人看。
吳老夫人看到左下角鮮紅的手印,哀嚎一聲,又倒在了地上,嘴裡止不住的咒罵:“這孽障……這孽障啊!怎麼能和離啊!!”
兩姐妹不管她,趕緊奔到喬南面前,向她展示成果。
喬南和林君悅開心的不行,趁吳老夫人還沒反應過來,她們一湧而出。
“造孽啊!造孽啊!”吳老夫人捶胸頓足,一下氣血上湧,竟暈了過去。
“來人啊!快來人啊!老夫人暈倒了!”
吳家亂成了一鍋粥,喬南等人大獲全勝,坐在車上,
像姐妹那樣激動的尖叫。
“大姐你現在自由了,以後你就可以回林家和我們一起住了。”
“以後我們三姐妹又可以在一起了。”
三姐妹喜極而泣,相擁在一起,喬南在一旁看得羨慕極了。
大姐林君瑤心細的察覺到喬南的黯然,立馬放開兩姐妹,拉住喬南的手。
“母親,謝謝。”
“不用謝,我們都是一家人嘛!”
“對!我們都是一家人!”
這一次是四個人抱在一起,喬南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
回到林家已是晌午了,林家各個鋪子的管家都聚集在前廳裡,除此以外,還有衙門的人也在,領頭人正好是虞樂。
見到喬南,虞樂面帶微笑的走過來。
“林大夫人,我家大人請你過去衙門一趟,處理一下府上兩房的事。”
對,還有林秋河和林長青叫自己忘了。
“那你等一下,我先安排好家裡的事。”
“可以。”
虞樂退到一旁,在與林君婉擦肩而過時,對方身上的體香讓他猛嗅了一口。
這丫頭,還挺香。他喃喃道,不禁抬眸看了林君婉一眼,就這一眼,虞樂就陷進去了。
肉嘟嘟的側臉,天真無邪的眼眸,再加上那嬌憨的表情,和之間以往見到的媚俗女子都不一樣,完全就是天差地別。
“你叫什麼名字?”
虞樂沒忍住,停下腳問。
林君婉片刻的失怔,遲鈍道:“林君婉。”
“君婉……好名字,改天一起喝個茶?”
“喝茶?有別人麼?”
“沒有,就我倆,來不來?”
林君婉埋頭思考了下,鄭重道:“不來!我母親說過,單獨約你喝茶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
虞樂哭笑不得,“哪個母親說的?”
“我生母!”林君婉挺起胸膛,義正言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