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
喬南睡眠很淺,安意之走後,她就醒了,只是不做聲。
男人的樂趣,她懂!
但現在,有人闖進了她的房間,這,她就忍不了了。
她蹭一下坐起來,在看到對方是誰後,整個人都傻了。
“你……”
她想說你一個大男人怎麼能言而無信?
蕭時像是知道她想什麼,只說了句:“世子很痛苦,我在想,或許你和他告別一下,他會好一些!”
話本里都是這樣演的,兩個人明明很相愛,卻不能在一起,這個時候,她們就兩條路選擇,要麼攜手殉情,從荒山頂上一躍而下。
要麼,來個唯美悽慘的告別儀式,兩人宣誓,永生再不相見。
而宗越和喬南,既不是前者,也不是後者,不了了之,莫名其妙的開始,莫名其妙的結束。
旁觀者都唏噓,何況當事人執著。
喬南沉默了,鼻子泛起酸澀,過了許久,她才低聲說了句:“他在哪裡?”
“跟我來!”
蕭時有些激動,第一次恭敬的對喬南做出請的手勢。
喬南穿好衣服,跟在他後面。
熱鬧的夜市,喧囂的人群。
而在其中某個昏暗的巷子,有一個穿著華貴衣服的年輕公子,癱在那裡,醉生夢死。
沒有一點月光賜予在他身上,他被黑暗籠罩,就像他此刻的心情,痛不欲生。
當喬南看到這一幕,眼淚奪眶而出,再也控制不住了。
她捂著嘴,哽咽著,一步步走向那個令自己日思夜想,又不得不躲避的男人。
宗越已經醉過去了,但迷迷糊糊他聞到了那股熟悉的氣息,魂牽夢縈。
他微睜開眼,看著眼前模糊的臉,不確定的叫了聲:“西禾?”
“嗯!”
喬南撲上去,一把抱住了他。
感受到這切實的,溫暖的體溫,宗越將頭埋在她脖頸處,貪婪的吸食著。
溼潤的睫毛一遍遍浸溼了喬南的衣襟,她將男人抱的緊緊的。
此刻,她再不想鬆開他了。
“對不起,我不是不愛你,不是想離開你,我只是不想讓你為難!我是罪人,是寡婦,和我在一起,你好不了的……”她將自己的離開的真相都解釋給他聽。
宗越張開嘴,對準她脖子狠狠的咬下去!
女人輕皺眉頭,等他鬆開,就是一個帶血的牙印。
“為什麼把頭髮剪了?”他啞著聲音開口的第一句話,竟是關心自己的頭髮。
兩人鬆開,宗越將她頭髮拽緊在手裡,導致喬南只能半靠在他身上。
“今天進城門弄的,我們跟著一群商人,不是,是一群假冒商人的刺客,他們要去綁架君婉,我想混進他們,情急之下,就……”
她撒謊了,如果讓宗越知道自己是為了躲避他,恐怕會更傷心難過吧?
所以,這是善意的謊言。
宗越眼裡明顯有了怒火:“為了救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你就把頭髮剪了,那為了我呢?”
喬南心虛的埋下頭,下一秒,她欺身上前,“為了你,我願意孤獨終老!”
最後一個字被宗越生氣的吃下了,咬著柔軟的唇,不斷折磨。
直到血腥味蔓延在唇齒間,宗越才肯放過她。
“你今晚在哪睡?”
“還是不要說了吧……”喬南目光閃躲,要是讓他知道自己住花樓,怕是要死。
“說!”男人經歷過離別的折磨後,變得霸道了,死死捏著喬南下巴,像是懲罰。
“在春風樓……”
“春風樓?”
宗越複述著她的話,喬南已經害怕的閉上眼睛。
果然,如她所願,宗越抗起她就走,步子跨得十分穩,哪還有醉得不省人事的樣子。
“你帶我去哪兒?”
“如你所願!”
“啊?”
如她所願,宗越把喬南帶回了春風樓,不過不是原來的房間,而是另外開了一間,有浴桶,有滿地的花瓣,還有各種情慾的裝飾。
喬南還沒反應過來,宗越就已經開始討債了。
“從今天開始,你姓宗!”
“啊?什麼意思?”
“還有離開我這種事,不許再有第二次!”
“不是,我是來……”
“咱倆的結局只有兩種情況,要麼我成為鰥夫,要麼你再次成為寡婦!”
“什麼意思,咱倆必須死一個??”
喬南的每一次發問都被宗越吃進了嘴裡,完全不給她任何多餘的解釋,他現在只想懲罰她,在她身上宣洩連日來的痛苦……
夜漸濃,春風拂柳,湖岸邊的春風樓,顯得格外妖嬈多姿,和對面人氣爆棚的彩雲軒一比,頭一次,它有了更勝一籌的錯覺。
恩客們將這一幕的美景記下,想著改天一定去光顧一下春風樓,看看裡面到底何等風光。
蕭時在樓頂佇立了很久,一夜的寒霜並沒有讓他行動遲緩,當聽到他腳下門被輕輕推開的聲音,他眨眼便從房頂一躍而下。
不久後,他敲開了一扇窗,裡面傳出微弱的漣漪聲,他眉頭一皺,世子竟然是一夜狼?了不起!
“世子,那人要回去了!”
“嗯……”
“……世子!”
“找個藉口!”
啪!伴隨著怒吼的還有一個茶盞,蕭時冷峻臉凝固了一下,退下了。
房間裡的呻吟還在繼續……
安意之搖搖晃晃的回到房間,提著鞋,躡手躡腳,經過一夜的放蕩,他內心真的很不安,自責,愧疚,就像背叛了喬南似的,但明明兩人什麼關係都沒有。
他餘光瞥向床,蓋子蒙著頭,都這個點了,還睡?
應該沒發現吧……
他自我安慰的想,準備躺在昨晚臨時打的地鋪上,假裝剛剛才醒的樣子。
結果,一個重心不穩,身體微斜,腳慌亂中踢翻了凳子。
他瞬間僵硬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保持著丹頂鶴的姿勢,一動不動。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床上的人絲毫沒有動靜,安意之遲疑的放下腳,向床邊走去。
譁!被子掀開,哪有什麼熟睡的人!只有兩個枕頭!
“奶奶的,害得我還愧疚的不行,你該不會也出去浪了吧?”
安意之尋找著喬南有沒有留下什麼字條,但手摸在被褥上,冰涼,顯然人一夜未歸,他心開始涼了。
穿上鞋就要往外衝,突然,他一個急剎車,奔向窗邊,一張紙條放在窗欞上,在微風中顫抖。
【出去冷靜幾天,勿念!】
冷靜?冷靜什麼?是對自己昨夜的行為生氣了?
安意之嘴角逐漸裂開,一個女人若是對一個男人夜不歸宿而生氣的話,那這個女人是不是就是吃醋了?
更準確點來說,這個女人……肯定喜歡上這個男人了!!
“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日久生情!日久生情!日久定能生情!老天誠不欺我!”
安意之高興的原地蹦躂,房頂蕭時聽到屋裡的動靜,不禁疑惑,一句話而已,有必要這麼激動?不應該懷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