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可見的都是驚惶失措的滿人，有婦女有老人，有漢人包衣奴隸，唯一罕見的便是青壯男丁。人群中有車輛有騾馬，車上堆滿了錦緞布匹箱子，騾馬背上也馱着大量的物品。也許滿人入關數年搶掠的財物大半都在這裡了……

發財了！這是所有出擊的關寧軍戶心中的想法。堡內外清兵也就幾十個，只要殺死這幾十個清兵，這數百滿réndà量的財物都歸自己所有。當然，大半的財物必須上繳，可剩下的隨隨便便也能分的很多！

為眼前的財物所引誘，也不需要胡西海在督促，所有關寧軍軍戶嚎叫着向著小團山堡衝去。

看着大批的明軍衝來，堡門外一片大亂。

“退回城堡，關堡門！“有清兵軍官大叫着，堡壘外面的士兵試圖退入堡壘，堡內的清兵去推堡門，試圖在明軍衝到以前把門關上。

可是哪裡還來得及！眼看着明軍殺來，還未入堡的滿人百姓頓時慌了，一個個哭喊着向著堡門衝去，堡壘是他們逃生的希望。

“狗奴才快閃開！“那個貝勒福晉尖聲叫着，跳下馬車向著堡門奔去，叫罵著前面擋住路的滿人百姓。

然而這個時候誰都想着逃生，她高貴的身份根本沒有作用，便是她身邊最聽話的包衣奴婢也不再理會她。

誰都想着逃入堡壘，結果使得堡門出亂作一團，堡內的清兵想關城門，卻哪裡關的上。

“啾啾啾”數支羽箭從堡壘上面飛來，衝擊中的兩個軍戶中箭倒地。

“把堡壘上的弓箭手幹掉！”胡西海一聲喝令，緊隨他的一個小旗的明軍突然立住了腳。這個小旗是正規的明軍，其中有火銃兵五人。

火銃早就裝填好，火繩在衝擊前以及點燃，隨着胡西海的命令，幾個火銃手把火銃對準堡牆勾動了扳機。

“砰砰砰”數聲銃響，一個清軍弓箭手從牆上栽落。

小旗中其他明軍舉起盾牌，護衛在火銃手的身側。胡西海從背後取下弓箭，張弓搭箭，一箭一箭對着堡牆上方射去。

堡門處，三百關寧軍戶已經殺入了人群之中。門外的二十多個清兵眼看着被滿人百姓擋着無法退出城堡，無奈之下迎擊過來。

榮華富貴就在眼前，清兵的數量遠少於自己，這些關寧軍軍戶也爆發了極大的勇氣，向著清兵殺了過去。

清兵雖勇，關寧軍戶也不白給，很多都曾是久經沙場的老兵，人數是清兵的十多倍，短暫的廝殺之後，二十多個清兵便被砍倒在地。

殺死了面前阻擋的清兵，便有軍戶習慣性去割人頭，更多的軍戶卻目露凶光向著滿人百姓衝去。

哭喊着，嚎叫着，爭鬥着，但婦孺如何能與成年的男丁相比，滿人再是全民皆兵只是男丁，婦孺老人毫無戰鬥力可言。

在如狼似虎的關寧軍戶面前，便是想逃都逃不掉。

在侯六的指揮下，三百軍戶分割包抄，把城堡外的滿人圍起來砍殺。人頭滾滾而落，屍體倒伏一地。眼看着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這些滿人不得不跪地凄聲求饒，向著他們曾經的奴婢求饒。

小部分滿人被砍殺，剩下的都跪地投降，眼看沒了反抗，一部分關寧軍戶都向堆積在堡壘外面的馬車衝去，開始爭搶起財物來。

“娘的，堡壘還沒拿下就搶東西了，侯六，老侯！”胡西海吼叫起來。

“胡大人！”聽見召喚，侯六一瘸一拐的跑了過來，點頭哈腰道。

“趕緊把人招呼起來，攻下堡壘，肅清堡內所有清兵！”胡西海吼道。

“是是是。我這就去。”老侯答應着去了。

這時城堡上已經好一會兒沒有清兵露頭，胡西海也不知道上面還有沒有清兵，謹慎起見，他沒有帶着嫡系手下入堡，而是讓侯六打頭陣。

堡門處倒伏着數具屍體，有相當一部分人逃入了堡壘，侯六糾集了百十個軍戶，殺了進去。

胡西海指揮着城外的手下，留了百十個軍戶看押投降的滿人，剩下的統統驅趕入城。對不聽命令搶奪財物的軍戶劈頭蓋臉便是一頓槍桿，抽打的滿頭滿臉都是鮮血。

在胡西海的yínwēi下，軍戶們放棄了搶奪財物，提着武器向城堡衝去。

城堡內的打鬥傳了出來，很快又平息了下去，因為裡面根本沒剩下幾個清兵。

夜幕將臨，堡門緊閉，城堡內點燃了數處篝火，把城堡內照耀的亮如白晝。

俘虜的滿人都被關押在堡壘內的幾處宅院，所有的馬車騾馬財物也都轉移到了堡壘，堆在了堡壘中間，這些財物都將一一統計造冊，按比例分給軍戶們作為戰利品，剩下的都會上交，至於軍戶們私藏在身上的財物，則沒法追究。

吃過了晚飯之後，胡西海安排人輪流值守，防止清兵可能的奔襲，然後便倒頭大睡。

可大部分軍戶卻沒有睡意，紛紛把油綠的目光看向幾處關押俘虜的房間，哪裡眾多的滿人婦女讓他們蠢蠢欲動。

侯六眼睛骨碌碌轉着，看胡西海睡著了才小心翼翼的站起來，向著一處房屋摸去，白天的時候他看上了那個貝勒福晉，雖然有些老，看上去卻很夠味……

很快，各處房間傳來哭喊聲求饒聲……

“媽的，這些關寧軍的王八蛋！”聽着隱隱的哭聲喘息聲，守在胡西海的明軍士兵都臉紅心熱，哪裡能睡得着，可出於軍紀不敢亂動，他們可是正規的明軍，不是老侯那些臨時徵召起來的軍戶。帶頭的軍官胡西海不發話，沒人敢亂來。

……

小團山堡壘只是遼西一隅，在二三十里寬數百里長的遼西走廊，無數被武裝起來的關寧軍軍戶舉起了屠刀，向著他們曾經的主子殺了過去。

數百里的遼西走廊處處烽火，到處都是清人百姓的哭聲，逃入遼西走廊的幾十萬清人遭遇到了她們一生來的最大浩劫。

三十年來，自老奴以七大恨為名起兵反明，遼東遼西處處烽火，關外上百萬漢人慘死在清人屠刀之下，山東京畿上千里的地方慘遭八旗兵數次搶掠洗劫，無數的漢人被抓捕到關外為奴。

然而，天理循環報應不爽，今日建州滿人也遭遇到了他們曾經施加給漢人身上的一切……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