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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阿香到了前廳內,看到紅媒婆在那兒,先是一愣,爾後行了禮便退到了一旁。

紅媒婆看了阿香一眼,道:“真是個水靈兒的姑娘家。”

紅媒婆但凡是見了女孩子都要誇一番,沒好誇的她都能變着法兒的誇出來,更何況阿香並不是特別難看的女子,生得也夠端正,只不過是做了丫鬟。

阿香完全不知道這是要做什麼,先是一愣,也沒敢問,只能生生地受着紅媒婆的誇讚,秦氏見阿香有些慌張了,便道:“阿香,你別緊張,這是紅媒婆,蝶丫頭托我的事,讓我給你做主,指一門婚事,不能虧待了你。”

一聽是沐念蝶的意思,阿香這才想起,今日自己給秦氏的那封信,一想到沐念蝶為自己划算得這麼好,她便愈發的想哭。

阿香向紅媒婆行了個禮,帶着哭腔道:“一切便有勞媒婆了。”

紅媒婆應下了阿香的話,答應着會幫着阿香挑個好的夫婿,絕不會委屈了她。

就這樣,等紅媒婆離開以後,阿香便給秦氏行了禮,道了謝後便回到了自己的屋內。

三日後,紅媒婆再次跨過了沐府的門檻,說是找了個不錯的對象,說給秦氏一聽,也的確是個不錯的對象,於是乎,第二日男方便到沐府來提親了。

沐念蝶都打算好了,婚後她的那些個首飾都一併連帶着她的衣裳全部被送回了沐府,如今都空閑在她的屋中,無人去動過,如今她已然入了佛門,留着也是無用,便全部給了阿香,至於阿香的嫁妝,沐念蝶着實是無力拿出來了,只能在信中拜託秦氏和沐染霜。

沐染霜沒有絲毫的猶豫,便自掏腰包,為阿香準備好了尋常小姐出嫁該有的嫁妝,阿香全然不知情,等嫁過去才發現原來有如此多的嫁妝。

等阿香出嫁後,沐念蝶的事情這才算是畫上了一個句號,有了一個完美的結果。

沐染霜在府上陪着秦氏待了幾日,剛安定幾日,這日一早,沐染霜準備去取清晨的朝露給秦氏入葯,剛入了園中,便聽見了急促的腳步往這邊走來。

沐染霜分了神往腳步聲來的方向瞧了一眼,就這麼輕輕的一瞥,沐染霜也認出了來人是凌墨澤,她當即停下手中的動作,往凌墨澤走去。

等見了凌墨澤,沐染霜問道:“夫君這是怎麼了?”

原本沐染霜還準備和凌墨澤開上幾句玩笑的,可是看他神色凝重,那些個玩笑話便被沐染霜生生咽了下去。

凌墨澤皺着眉頭,輕聲對沐染霜道:“皇上不知為何,突然吐血了,宮中的太醫束手無策,特讓我來接你入宮。”

沐染霜一聽到是蕭洛逸吐血了,急着道:“那還等什麼?快走!”

說完,沐染霜拉着凌墨澤跑了起來,手上還拿着取朝露用的容器,等走到府門口,她這才發現,當即將那容器給了門房,吩咐他們:“去給豆女姑娘保存起來!”

馬車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行進的,畢竟如今兩人也都不知道蕭洛逸到底是處於一個怎樣的狀況下,吐血這件事可大可小,但是大的情況畢竟要多得多,沐染霜不能不緊張一些。

蕭洛逸身邊貼身伺候的公公早就候在了宮門口,早就備好了攆車,等沐染霜下了馬車,便即刻將她送到了蕭洛逸歇息的殿內。

一入殿內,沐染霜也不得不顧着禮儀,正要行禮,皇后早已走出來幾步,拉着她道:“趕緊給皇上看看,快!”

沐染霜這才去給蕭洛逸把脈,一診脈,沐染霜便皺起了眉,問道:“皇上這幾日的飲食可有試毒?”

皇后聽了沐染霜這話,當即問:“你這話的意思是,皇上是中毒了?”

沐染霜“嗯”了一聲,接着道:“正如皇后娘娘猜測的一般,皇上的確是中毒了,好在毒性還未入侵心脈,我這便為皇上解毒。”

說著,沐染霜便從自己的藥箱中拿出了自己的針包,給蕭洛逸進行了針灸解毒,隨後還開了藥方,遞給了皇后:“娘娘,皇上體內的毒已解了大半,但仍有殘餘,配合著這個藥方每日兩次,兩日後毒便可全解。”

皇后從沐染霜的手中接過了藥方,爾後遞給了身後的公公,吩咐道:“去抓藥吧。”

等那公公快走到門口了,皇后又道:“等等!皇上的葯拿到這兒來熬吧,切不可過不相干人之手。”

皇后素來謹慎小心,可儘管她已經這般謹慎小心,但蕭洛逸還是中了毒,這讓她的心裡格外的慌張。

沐染霜和凌墨澤一直等到蕭洛逸醒來,恰巧那公公送來了熬藥用的東西,皇后不放心,又看蕭洛逸的身邊有沐染霜,便放心去熬藥了。

等蕭洛逸醒來,問及情況,才知道自己是中毒了,他當即對沐染霜道:“這毒可能查到來處?”

沐染霜點了點頭,其實她心中已然有了答案,斟酌了三番,還是覺得不能欺君,便道:“回皇上,這葯乃是產自古縣一座山的山路上。”

那條山路,沐染霜倒是熟悉得很,她曾經去的路上,便見過這味毒藥草,因此才能說得如此仔細。

“古縣?”蕭洛逸一聽是古縣,不自覺的皺眉,爾後便自言自語地道,“皇后的故鄉便是在古縣……”

聽了蕭洛逸自言自語的話,沐染霜與凌墨澤交換了一個眼神,這話他們夫婦倆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接下去的,於是乎,兩人都齊齊保持沉默。

蕭洛逸不願意相信,也不想這麼不明不白的冤枉皇后,當即遣人開始調查。

沐染霜出宮前,找了一個宮女,讓她將此消息傳遞給太子,並給了她一對渾玉耳墜作為答謝。

那宮女接過耳墜,便徑直去了太子殿內,將此消息告知了蕭絕塵,蕭絕塵一聽,便驚訝地問道:“什麼?是古縣的?”

一聽到是和“古縣”有關,就連蕭絕塵自己也吃驚了,皇后是古縣人,這是大家都知曉的,只是他不相信是母后做的,腦海中很快閃過了人,那人便是,皇后的弟弟,他的舅舅,也是當今的國舅。

想到這,蕭絕塵當即派自己最信得過的隨從去了舅舅的府邸中,詢問此事,“你去一趟舅舅的府中,切記,不可讓人發現了,悄悄的去,悄悄的回,務必要問清楚此事。”

那人應下了“是”,便出發了,等到了舅舅的府上,便即刻入了書房,正好與國舅打了照面,一看到是蕭絕塵的人,國舅也沒躲,問:“可是塵兒有何事?”

“太子讓小的來問國舅一事,還望國舅能坦然告知。”國舅沒吭聲,等着那人繼續說話,“關於皇上吐血一事……”

其實根本不用那人開口,國舅都能想到,畢竟只要是查明了那毒藥的生長處便能輕而易舉的猜到是他,他答道:“沒錯,正是我!”

“那國舅為何要這般做?”那人接着問道。

“如今五皇子風頭正盛,皇上又格外的疼愛五皇子,事事都對他委以重任,若是長此以往,我擔心塵兒的太子之位岌岌可危,才出此下策。”國舅說出了他的擔憂,其實他早便為此擔憂了,若是蕭洛逸能冷落蕭絕言一陣子,他也斷不會這般做。

那人聽了國舅的答案,便立刻回宮向蕭絕塵復命,聽了手下人複述的國舅的話,蕭絕塵心中隱隱不安,這件事,他不能怪舅舅,畢竟舅舅也是在為他着想,他不過是擔心此事輕而易舉的便被父皇查出來。

果不其然,等蕭洛逸派去的人仔細一查,便有了結果,當即去向蕭洛逸稟報。

此時蕭洛逸還在養身子,他身子本就弱,剛剛恢復沒多久,這一次又中了毒,自然是雪上加霜了,他見有人來了,也沒有迴避皇后,直接問:“可查出來了?”

“回皇上,已經查明了。”

“到底是誰下的毒?”蕭洛逸的聲音聽上去很是清冷,這一段時日,皇后侍奉在側無一不用心,他真不敢相信是皇后做的。

“回皇上,經微臣為了不錯過任何一個細節,將皇上近日接觸過的所有東西都查了個遍,發現國舅進貢的貢品上邊,有一樣的毒藥粉。”被派去查此事的人如實回稟。

蕭洛逸聽了,怒不可遏,他看了皇后一眼,心中算是鬆了一口氣,可是卻沒想到,還是與皇后有關的人,當即道:“傳朕旨意,國舅居心叵測,將其收押大牢,擇日問斬!”

原本聽到下毒的人是自己的哥哥,皇后便已經很吃驚了,當聽到蕭洛逸要殺哥哥時,更是驚得直接跌坐在地上,怔怔的看着蕭洛逸。

皇后不敢求情,毒害皇上,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沒有牽連到府上的人已經算是蕭洛逸網開一面了。

等殿內的人都退下,皇后立刻收拾了心情,起身給蕭洛逸喂葯,蕭洛逸見皇后一聲不吭,便問她:“如何?不打算為你的哥哥說上幾句話嗎?”

“皇上做的決定,臣妾自然是不敢幹涉,哥哥犯下了滔天大錯,皇上饒恕了哥哥的家人,已經算是網開一面了,臣妾如何還能求情?”皇后如實說出了心中的想法,她也想為哥哥說上幾句話,可是她知道,此時的她,說再多都是無益,不如不說。

蕭絕塵得知消息,在自己的宮內急得跳腳,他沒想到事情這麼快便查清楚了,甚至還沒等他消化完,又一件事情發生了。

此時國舅已然被收監,蕭絕塵如今也只剩下一條路可以走了,他對外喊了一聲:“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