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得幫小兄弟看着點兒啊！”老柏面不改色地說道，“萬一你輸了不認賬怎麼辦？萬一你輸急眼了直接對小兄弟出手怎麼辦？我得保證小兄弟的安全！”

其實老柏也想看看兩人對弈，趁機多學點兒。

既然決定未來五百年都要研究這個殘局，那最好的學習對象，不就是現在正在眼前的夏若飛嗎？

老柏甚至想，等紅玉這邊事了，他能不能和夏若飛商量一下，留下來幾天，專門給他喂招，這可比自己研究效率要高得多。

大不了就是自己也付出一點酬勞給夏若飛嘛！雖然靈墟修士進入清平界是為了找機緣的，但這對靈墟修士來說，不就是大機緣了嗎？無論是魂玉精魄還是龍牙柏樹芯，即使在以前靈界時代，都是價值連城的寶物了，現在資源還沒有靈界時代豐富，自然更加珍貴。

紅玉也不以為意，畢竟在一旁觀棋和親自下場比試，感受還是不一樣的，他的收穫肯定是會比老柏要多得多。

“那你就在一旁老實待着，別出聲打擾我們！觀棋不語真君子！”紅玉毫不客氣地說道。

老柏也不以為意，笑呵呵地點了點頭。夏若飛和紅玉在石凳上坐下來之後，老柏就站在夏若飛的側後方，像極了地球上公園裡觀棋的老大爺。

紅玉指了指棋盤上已經擺好的棋子，笑着說道：“小兄弟，請吧！對了……比試結束後，無論結果如何，這個套桌子凳子還有這幅棋就送給你了，留個紀念吧！”

棋子雖然是魂玉精魄和樹芯做成的，但因為規格很小，儘管對於夏若飛來說這已經無比珍貴了，但在紅玉眼中確實不算啥。至於那桌子和凳子，並不是魂玉精魄製成，而只是魂玉，雖然也是品質極高的魂玉，但在這地下深處，這樣的魂玉都是以萬噸十萬噸計的，區區一張桌子兩個凳子，紅玉自然是更不會放在心上了。

這些東西，在他眼中還真是不值一提，只能算是小紀念品。

夏若飛也不矯情，點頭說道：“那晚輩就先謝謝紅玉前輩了！”

不說那棋子的材質如何珍貴，這副棋本身就是十分精緻的，而且桌子凳子也是晶瑩剔透的紅色魂玉做成，將來把這套桌凳和棋子擺到桃源島去，沒事兒和紅顏知己們對弈幾局，陶冶情操的同時，還能對元嬰和肉身都有持續不斷的好處。

“開始吧！你先走！”紅玉做了個請的手勢。

夏若飛點了點頭，伸手抓起本方的炮，第一步自然還是萬年不變的炮二平四。

紅玉的表情也變得認真起來，兩人你來我往開始了第一局的對弈。

這次和夏若飛的切磋，紅玉風格又發生了轉變——他不再是每一步都用很長時間思考，有的時候會思考很久，而有的時候速度又很快。

其實這才是正常的下棋節奏。

實際上有的棋根本沒有其他的可能性，就只有一種走法，確實沒必要思考太久。

而且兩人下了三局之後，紅玉對夏若飛的棋路——準確地說應該是夏若飛使用的電腦軟件的棋路——已經比較熟悉了，尤其是開局階段，最佳方案就那麼幾種，以紅玉的記憶力早就能夠完全記下來了，所以的確沒有長考的必要。

紅玉的思考時間，在進入中局階段之後才慢慢變長，而夏若飛這邊，則一如既往地延續了之前的風格，基本上沒有思考時間，紅玉下了一步之後，他都能不假思索地加以應對，哪怕紅玉故意出奇招怪招，他也不需要任何的思考。

這讓紅玉和老柏都嘖嘖稱奇。

當然，夏若飛一直都保持着這樣的速度，慢慢地紅玉和老柏就已經有些見怪不怪了。

第一局，紅玉又恢復了之前謹慎的作風，每一步棋都以穩為主，防止夏若飛的偷襲。

本身黑方就是佔據一定主動的，所以這局棋兩人殺得難分，到了終局階段，基本上又恢復了車兵對車卒的局面。

就在紅玉準備提議這局棋算和棋的時候，結果夏若飛又是一招妙到毫巔的棋，直接改變了局勢。

他這步棋看似很驚險，把本方的紅帥陷入了險地，黑方只需要再走一步就能徹底將死紅方。

但正是這一步的差距，卻完全是一個天堂一個地獄，因為兵行險着之後，紅方一步看似普通的叫將，卻可以發動連綿不絕的攻勢，連續叫將四步之後，黑將走進了死胡同，紅玉不得不棄子認輸。

第一局，就以夏若飛的勝利而告終。

可能由於已經不是剛才和老柏的正式比試，三局下來賭注也才是一枚棋子，所以紅玉即便是輸了一局，也沒有剛才的沮喪，反倒是對剛才夏若飛的那招棋見獵心喜。這局棋結束後他並沒有馬上新開一局，反而是把棋子恢復到剛才夏若飛那招妙手之前的那一步，然後和夏若飛一邊討論一邊分析。

當然，主要是他自己在分析。

因為夏若飛自己也不知道這一招到底妙在何處，他完全是因為電腦軟件選擇了那樣的走法，他就照貓畫虎跟着一樣下。

夏若飛的話不多，反倒是給紅玉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這一局棋，給紅玉的感覺更為明顯。

其實紅玉經過三局的比試之後，對這個殘局的理解顯然是更深入了，而且棋藝也有所長進，但他在面對夏若飛的時候，感覺還是和剛才一樣的。

這不正說明了夏若飛的深不可測嗎？

至少紅玉心中是這麼想的。

所以，他十分慶幸自己決定和夏若飛再切磋幾局，如果下次遺迹開啟真的還要選擇象棋的七星聚會殘局來作為比試項目的話，那今天和夏若飛這樣的高手對弈，對他來說就是十分珍貴的學習機會，甚至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畢竟遺迹開啟的時間極短，大部分時間裡，這清平界遺迹內都是靜悄悄的，河東草原這邊更是全無人煙，紅玉只能自己埋頭研究，那樣哪有今天這種巔峰對決對他的提高大？

紅玉研究了好一會兒，然後才心滿意足地重新擺好棋，興緻勃勃地說道：“小兄弟，開始第二局吧！”

夏若飛微笑着點點頭，說道：“可以！”

第二局棋，紅玉的風格變得更加保守，甚至基本上遵循着剛才正式比試第二局的棋路在走，當然其中也有一些隨機應變的小妙招，但總體風格是非常接近的。

紅玉的想法也非常簡單，如果這一局棋再輸了，那第一場比試就算是他失敗了。

輸掉一枚棋子倒不算什麼，他既然把夏若飛留下來了，自然就已經做好了輸給夏若飛幾枚棋子的準備。

不過如果這局比賽能夠逼得一個平局的話，那還有下第三局的可能性，否則的話第二局結束，這場比賽也結束了。

都是輸掉比賽，都是輸掉一枚棋子，紅玉自然是希望能夠多下一局的，這樣能夠學到的東西更多。

相比之下，兩局就結束一場，性價比太低了。

而事實上他也如願以償了，畢竟黑棋的局勢總體是優於紅棋的，他選擇更加保守的走法，最終逼得一個和局也並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