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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容若啊,你這麼高興,是不是也因為終於見到爺爺啊……”

在揮退花農等人之後,書房內只剩下四位老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局促不安的天行容若。

這是典型的高堂會審啊。天行容若垂着頭,偷瞄了一下四位神情異樣的爺爺,心裡暗暗嘀咕不已。

他決定以不變應萬變,畢竟這次羅馬斗獸場的事情確實不小。

果然,還沒等天行容若回應,天行康已經板著臉,沉聲喝問道:

“難道四方學堂就沒有什麼好學的嗎?”

在天行家族中,四方武堂之事歸天行如負責,而四方學堂專門管家族內子弟的文化教育,歸天行康負責。因此,他們兩人在家族中有文武長老之稱。

按理說,天行容若僅是兩歲嬰兒,是必須到四方學堂接受啟蒙教育的。

然而,對於這種啟蒙教育,他是寧死也不會去的。

啟蒙教育,顧名思義就是給嬰兒開啟智慧的教育。叫一個堂堂少年之身的他,去和一幫嬰兒湊熱鬧,做無聊的遊戲,情何以堪啊。

當然,對於這個難以啟齒的理由,他是不會說出來的,因為他知道說出來也無法說服四位老人。

不過,好在他另有充足理據的說辭,要不然真的很難善了。

只見天行容若略略抬起了下巴,嘴角上揚,略帶傲嬌地說道:

“我把家族藏書閣5364568冊的書籍,全部看完了……”

聽到這個答案,四位老人怔住了,竟有點被堵住了嘴巴一樣,不知道該如何往下訓斥了。

要知道,就連他們幾個老東西都不敢拍着胸膛說,自己通讀了家族藏書閣的全部書冊,更別提能知曉裡面有多少冊。但另一方面,他們深知天行容若的妖孽,自然知道他沒有說謊。

這樣一來,他們頓時感到有點臉上發燒,底氣不足。

不過,姜還是老的辣。

天行康不露聲色,繼續板著臉斥道:

“臭小子,我問你這個嗎?藏書閣的書門類多樣,包含萬千,你能安心讀完,是你的本事。但書是死的,人是活的。再多的書籍,都無法替代言傳身教,教你辨是非,明正邪……”

天行康一邊說,一邊看着天行容若似懂非懂地看着他們,眼裡明顯帶着不耐煩,他不由加重語氣質問道:

“這些學堂上都有教導,你為什麼不去上課?”

聽到這個問題,天行容若眼底的厭煩直接毫不掩飾地暴露出來,並且言語上明顯帶着輕蔑:“為什麼要去學堂,那裡學的是什麼……”

說完這個,不等天行康發作,他繼續振振有詞地說道:

“如果是那88888條,5321012字的《天行氏家訓》,我肯定去學,還會遵循……”

“但是那些什麼《列祖列宗重要思想》、《博士理論》、《一百個代表重要思想》、《千秋萬代發展觀》等等這些又長又臭的課程,簡直就是對人天性變相的抹殺。這種東西只會製造出千百個樣板一樣的家族子弟,只懂得對家族忠誠,而毫無個性可言……”

面對天行容若機關槍一樣的控訴,天行康一頭霧水,目瞪口呆地反問道:“這,這都什麼東西啊?”

這裡問的,自然不是指天行容若所說的話,而是他話里提到的那些“學堂課程”。

“學堂學的東西……”天行容若直接回答道。

兩歲的嬰兒,卻真像有少年的執拗。

“這是天行踐那幫人這兩年搞出來的東西,家族事務管理委員會全程監督執行……連武堂平常練功都要喊口號,真是搞得烏煙瘴氣的……”

天行如好像是早有所聞,轉頭側身挨近天行康的耳旁悄聲解釋一番,見其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陰晴不定,他只好接過審問權。

“難道四方武堂也沒有東西讓你學了?要知道,你的元力修鍊可是一直沒有新突破哦……”

此言好像剛好刺中要害一樣,天行容若頓時像打敗仗的小公雞一樣,低下了高昂的頭顱,情緒無比低落地說道:

“嗯,我的元力修鍊太差勁了……”

畢竟是兩歲的嬰兒,天資再妖孽,心智也無法超乎常人。

只見此話說完,天行容若感覺自己十分委屈,一時間雙眼已然泛紅,內里水光漣漪不斷,好像下一刻就要流淌出水一樣。

天行意見狀,怒瞪了一眼還分不清狀況的天行如,急忙轉移話題。

“那你作為老師呢,盡職沒有?”

“額……”天行容若聞言突然愣住了,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早兩年前,那場陣盤擂颱風波結束後,天行容若就發現了自己元力修鍊出了大問題。

每次在吐納天地元力的時候,只要他心念一動,就能牽來巨大的天地元力,儘管沒到元力圓滿那種地步,但相對於一名行者層次的超武者來說,已經是超乎想象了。

可惜,他還沒來得及高興,卻發現這一切都是雷聲大雨點小。如果說那巨大的天地元力是溺水三千的話,那麼天行容若吸取到的比一瓢都不如。

不僅如此,這種修鍊效率極其低下不說,就連他之前已經達至四星行者的修鍊層次亦陷入了停滯,久久不見突破跡象。

兩年以來,就連那靈光一閃的突破契機都沒有出現過。

這個問題,幾乎把天行家族幾位控者都難住了,連天行懿都說只能等千錘萬煉出的原力積累夠了,才有突破的希望。

對於這種近乎判了死刑的答案,天行容若一時間絕望透頂,被折磨近乎瘋了。

所以,為了讓天行容若不執念於元力的修鍊,天行健四人給他安排了一個任務。

讓他易名易容教導天行家族1600名子弟在閑暇時間學習陣道知識。

當時,元力修鍊傷透了天行容若的心,見到一家上下老小都為他奔波勞碌,憂心忡忡,他自然非常懂事地地答應了。

原本以為回到自己最擅長的陣法領域,天行容若能輕而易舉地完成這個任務。

可當天行容若站上講台,面對那1600天行家族子弟時,卻發現自己無從說起,難以說起。

這像一名滿腹經綸之士,胸有萬般治國良策,卻發現無人傾聽,或者無人能懂。

天行容若也一樣。他掌握了無數陣法的奧妙,卻發現自己是個文盲兼啞巴。

通俗一點來說,他是一個實踐派,一個能構思並構築出超越神明手段的陣道大神,但他無法結合現在的陣法體系知識去深入簡出地教導他人。

所以,應了那句話,他那萬千星輝般的陣法知識,尚處於一種只可意會難以言傳的階段。

結果就是,他身為人師的第一節課,愣在上面不到一分鐘就灰溜溜地落荒而逃了。

言歸正傳,天行容若聽到天行意的質問,啞口無言的獃滯狀態只保持了不到三秒鐘,就眼珠子一轉,咳咳了幾聲掩飾了剛才那一瞬間的失態,清了清喉嚨,有點高深莫測地不答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