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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在蘇楚飲酒的時候,皇城裡先是一聲有刺客,接着這話就如同山呼海嘯一般驟起,皇城內瞬間轟動起來,兵馬警戒,震耳欲聾,住在皇城外邊的百姓,也是被這一陣聲響給驚醒過來,只不過沒敢開門,顫顫巍巍的穿上衣裳,將窗戶開了少許,望着下面火把入雲的景象,忙不迭又掩了起來。

夜知冬這會正在一統領的屋內,一手提劍指着一人的脖子問着關於蘇楚的話,聽到響徹雲際戒備聲,並沒有慌張,估計是城牆上的屍體被人發現了,心下也是有些遺憾,因為還是沒有打聽到蘇楚的消息,不過他也是當機立斷,一劍毫不留情的抹了這位統領的脖子,脫下原本侍衛的衣裳,事情暴露,這邊的情況估計很快也掩藏不住,如果還穿着原本的侍衛裝,說不定更容易暴露,索性黑衫,將門開了一小條縫見沒人過來,立即遁匿於黑暗裡。

左轉又繞,好在身法靈活,即便皇城內如今已經嚴加戒備,總會有些空隙出來,夜知冬也就是等,等到那個空隙,身體一躍,翻牆過廊,眼見就要接近城門的時候,夜知冬突然覺得自己被一道氣機鎖定,緊接着,成百上千道火把在周圍亮起,夜知冬收起原本騰挪的動作,在廊檐上站了起來,徑直望着一個方向,也就那個地方,原本水泄不通的火把漸次往旁邊散開,讓出一條道路。

一人持槍過來,槍尖上反彈着火把的光輝,神色逸重看着一身黑衫的夜知冬,聲如洪鐘。“大膽賊子,竟敢夜闖皇城。還不束手就擒?”

夜知冬沒有出聲回應,卻是用動作來表明了立場,雙手漸漸抹上背上的雙劍。雙腳猛然起勢,身體化為一道黑影往城牆上疾馳過去。

原本持槍的毅重將軍,看到此幕,一聲冷笑。“愚不可及。”說完槍尖由上及下,在地面划過一道火光,先是一躍,踩在夜知冬原本所在的位置上,繼而騰空,槍身舞動帶着寒慄秋風,朝着夜知冬奔爍過來。

夜知冬眼角一瞥,不問不顧一躍上城牆,先是長劍一揮,逼退城牆上的軍馬,不過接下來的動作並沒有像他們想象之中像個亡命之徒一樣直躍出城,反而是反手短劍往背後一刺,劍光如月光。

身後緊追不捨的持槍將軍微微一怔,好歹是有些真材實料的人物,眼見夜知冬一劍掠過,先是身如千斤墜直往而下,躲過一劍之後,一槍轟然一聲插在城牆上,身體圍繞槍身旋轉一圈又是拖搶而上,槍身出牆帶起朔土石塊嘩啦啦墜了下去。

持槍將軍也是藉著這股力道踩在城牆上,單手拖着槍尾,槍尖指着夜知冬,紋絲不動。

口齒響亮清楚的喊道:“上。”

一聲令下,原本城牆上站在這位將軍背後的軍伍大漢皆是大喊一聲,如同潮水一般向夜知冬襲涌過來,就像操練一般,刀鋒如芒,整齊劈下,這如果被砍中,還不得碎屍萬段?

夜知冬身體一扭,腳尖一點,翩然後退數尺,起身躲過刀鋒,這些士卒即便訓練有素,伸手迅捷,比上普通老百姓有過人之處,但對比起夜知冬這些人士的手腳就稍遜起來,再加上人多勢眾,就算你身手再好,一個能殺多少個?氣勢上還佔着上風。

夜知冬騰空而起,手上長劍橫力身前,頂住刀鋒,左手短劍從刀鋒下方貼着橫盪過去,隨着一陣短劍入體的噗噗聲,感受到長劍上力道減弱之後,手臂一震,挑飛大刀,長劍也是橫閃,瞬間就割飛幾道頭顱,落地後還沒呼出胸口的戾氣。

原本持槍發號施令的男子也不頓挫,眼神一凝,一腳先是踢起被挑飛在空中的大刀,緊接着身形就如手掌長槍一般,徑直衝襲過來。

夜知冬也正是收力之際,眼見大刀直往,避無可避,雙手一旋,長劍在先,短劍接後,動作剛完成,刀尖抵住長劍劍身,劍身瞬間彎曲成一個詭異的弧度,夜知冬手臂用力,抵住大刀力道,眼瞅大刀力道漸弱,就要反彈出去的時候,持槍將軍驟至,槍尖瞬到抵在刀柄上,一股大力瞬間襲上夜知冬的手臂。

只聽這將軍又是一聲怒吼,單手突然用力,手臂鼓漲如槌,夜知冬抵擋不住,腳步不穩,赫然被推着倒退,眼見後退的速度越來越快,夜知冬不敢放任繼續下去,腳勢如山嶽踩在城牆上,繼而一扭,止住後退的身形。

持槍的將軍眼角一寒,往前一踏,踩出一個腳印,手臂前伸,也是這會,原本立在二人之間的大刀總算支撐不住,砰的一聲寸裂起來,刀片四飛,持槍將軍也是這會單手槍變雙手槍,一聲清喝,槍尖直射夜知冬的咽喉。

夜知冬深知一寸長一寸強的道理,先是長劍抵住長槍槍身,往後一拉,鎖在槍尖與槍身的連接處,接着身形一轉,順着槍身貼身而進,短劍借勢而刺。

持槍將軍一時間收不了槍,看着夜知冬欺身之後,並不退,反而拳腳相向,先是鬆開一手抵在夜知冬短劍的手腕處,繼而手掌一翻就像游魚一般貼上夜知冬的手臂猛然用力,五指如鉤。

也是這會,夜知冬真元護體,嘶啦一聲,黑衣手袖被拉扯而下。看着持槍將軍躲過短劍想要拉開距離。

夜知冬長劍貼着槍身揮劈下去,身披盔甲的將軍見長劍襲身,瞬間收回長槍,回身一腳踩在城牆牆垛上,腳尖剛離牆垛,長劍瞬間劈入牆垛三分,短劍又是橫斬,劍招一長一短,井然有序,連綿精湛。

夜知冬揮劈之後眼見陸續上城牆的兵馬越來越多,心下一定,不再戀戰,可惜一時半會又找不到脫身的手段,眼神一轉,看到在夜風中飄揚的西夏龍旗,這才有了點想法。

而原本騰空躲了短劍揮劈的將軍,驀然之間在空中瞧見,這刺客也不乘勝追擊,反而一劍砍在龍旗上,繼而一腳踹在旗頂上,龍旗瞬間獵獵作響,朝着他激射過來。

他並不覺得這夜闖皇城的刺客能跑掉,就算從城牆上躍下去也是十面埋伏,敢來皇城就要有下黃泉的準備不是,所以他也不激進,落地之後,一腳踹回龍旗,速度更快,更急。

夜知冬眼見得逞之後,眼角舒緩,悶着聲音說道:“多謝將軍送在下一程。”

持槍將軍聽言瞬間寒下面色,也是知道他的想法,手掌立即高高揚起,繼而沉重落下,聲音氣忿說道:“放箭。”聲音之大,響徹在皇城周邊。

也就在他說話的時候,夜知冬微微一笑,轉身一腳蹬在牆垛上,一副要往城牆下頭一躍而下趨勢,西夏龍旗轉瞬即至,夜知冬微微一跳,就像御劍一般踩在龍旗上,徑直往護城河對岸掠去。

身後箭如雨至,可惜了,用處並無太大,泄憤而已,八品將軍一腳的力道,就算是十石大弓也是拍馬難及。

眼見夜知冬藉著龍旗飛過護城河,又藉著夜色和住所掩藏起來,這在持槍將軍的眼裡,就是他的恥辱,咬牙一聲令下:“給我搜,手上有傷的都給我抓起來,就算把金陵掘地三尺,翻個底朝天,也要給老子把他搜出來挫骨揚灰,我倒要看看,如今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來皇城撒潑!”

“是!”無論是牆上還是牆下,聽到這這位將軍似乎要吃人的話語,心下一寒,不敢忤逆,異口同聲回應道,在金陵城的上空悠揚傳盪。

等到一群人提着火把逐漸下了城牆之後,他端着槍,向前走了幾步,撿起掉落在城牆上的黑布,握着黑布的拳頭猛然用力,噼里啪啦的骨裂聲響起。

又是一聲重哼,拿着從夜知冬手臂上拉扯下來的黑布往皇城內走去。

夜知冬藉著龍旗從各種數丈數十丈高的船舫頭上飛躍過去,臨近河岸的時候,微微一躍,將龍旗踩入護城河,自己則騰空上岸,瞬間就隱匿進街道,頭也不回的往來之前想好的退路急跑過去。出了城,往北跑了數里地,一個悠揚長哨,林子里瞬間一聲長嘶回應,繼而馬蹄翻滾,從漆黑如墨的林子跑出,夜知冬扯下蒙面的黑巾,隨手一扔,一次長躍,穩穩的坐在馬背上,長劍揮下,劍身側面拍在馬臀上。“駕!”

朝着北地疾馳過去。

這邊鬧得滿城風雨,那邊則是坦然自若的喝酒。

蘇楚一杯接一杯,既然知道明天出城以後,也不再克制自己,江秋寒也是,眼見蘇楚豪邁飲酒,自己也不停杯,只是兩個人並沒有推杯換盞,都是孤飲,有些可笑。

蘇楚的事不能說,江秋寒的心事不願意說。

孤飲了一陣,岸上漸次人馬喧囂起來,江秋寒推開窗戶,望着火把如雲的岸邊,有些驚疑,這麼大的陣仗,金陵難不成出了什麼事端?也是這會,船舫的老媽媽先是敲了數下門,畢竟這會,只要是個正常點的男子,這會懷裡都躺着個一個到兩個的溫軟如玉,這可都是些金主,哪裡敢得罪,還沒等着開門,就直接說道:“公子,今日不知道哪個沒長眼的小賊跑進了皇城,現如今那些個官老爺說要搜查船舫,說看有沒有私藏賊人。奴家也沒辦法,銀子都不好使,鐵了心說讓靠岸。還請各位老爺海涵,多多得罪,多多得罪。”說完之後,也不等江秋寒或者蘇楚的回應,徑直又去敲隔壁的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