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哈莫看了看時間，算了算，美國現在大概應該是晚上的九點。
哈莫十分了解鐵牛，大學時，他的生活作息就十分規律。
晚上的九點，正是他一天最放鬆的一個時間段。
哈莫想了想，看著手中那發黃的電話本，按照上面的號碼撥了過去。
“Hello.”對方一接到電話，狂飆英語。
“鐵牛，是我，哈蟆。”
哈莫聽到嘰裡呱啦的英語，一頭霧水，讀書時他的英語成績總是最爛的。
“蛤蟆？！真的是你嗎？”
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幾分激動。
“如假包換！”
哈莫一聽到電話裡那熟悉的聲音，心裡也有點激動。
“哈哈，蛤蟆，這些年你怎麼玩起失蹤來？同學好幾次聚會都沒見你的影。哥們，你是不是換號碼了，也不告訴我一聲，太不仗義了吧？你知道嗎，我可打過好幾次你原來的號碼，都是別人接的。說說，這些年你這隻蛤蟆跳到哪裡發大財了？”
王鐵生找了哈莫好幾年，一直找不到他。
他也問過班裡好幾個同學，也都說聯繫不上。
這麼一耽擱，好多年就過去了！
沒想到現在居然能接到哈莫的電話，王鐵生很開心。
“發什麼大財呀？我哪有你鐵牛那能力？現在就是純粹在混日子，給人家開車，當司機呢！”
對比起鐵牛，他現在是美國華人商會會長，哈莫莫名地感到自卑。
“靠自己的勞動賺錢，很光榮啊！當司機也不錯，收入穩定，沒有什麼壓力。”
王鐵生安慰著哈莫，他知道哈莫向來眼高，如果不是生活所迫，他絕不會去給人家當司機的！
但凡哈莫有點小成就，肯定會第一個去參加同學聚會的，他最愛熱鬧。
這些年來，哈莫從來沒有參加過一次同學聚會。
以王鐵生對哈莫的瞭解，他就知道哈莫過得不那麼稱心。
王鐵生這些年，三番幾次想找到哈莫，也是想憑自己的一點能力來幫幫他。
大學那時候，有一次在宿舍裡，王鐵生不清楚是什麼原因，身體剎那之間感覺有些不適，就暈過去了。
後來醒來，發現自己人已經在醫院。
就診的醫生告訴王鐵生他是休克了，是同宿舍的哈莫揹著他，把他送到醫院的。
醫生說了，如果那會兒搶救得不及時的話，是會影響到生命的。
大學時候還有一次，王鐵生的心臟病發作過一次，差點丟了小命，也是哈莫及時把他送往醫院，救了他一命。
哈莫總共救了他兩次命，俗話說，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
更何況是救命之恩呢？而且還是兩次。
無論如何，王鐵生都是要報答他的。
如果自己是女的，恐怕要像古代那樣，以身相許了。
何況大學時，他和哈莫兩個人愛好一樣，性格也合得來。
他們是好哥們，感情特別好。
這份情誼，不是其他同學所能比的。
“鐵牛啊，老實說，這次打電話，是有個忙，想請你幫一幫。”
雖說自己在大學時候，偏那麼巧的，救了王鐵生兩次命。
但哈莫並不想用這份救命之恩，來換取王鐵生的任何回報。
他，想在王鐵生面前，保留那麼一點自尊。
那時哈莫家裡很窮，其他同學都瞧不起他，唯有王鐵生真心待他。
只是既然戴立輝開了口，還答應幫女兒買鋼琴，送女兒到美國留學。
人家都做到這份上了，你說他哈莫能不幫他嗎？
“蛤蟆，什麼時候跟我這麼客氣了？你儘管說，能幫的我一定幫。”
其實王鐵生一直在等著哈莫，向他提什麼要求，他王鐵生總要回報哈莫的兩次救命之恩，只是苦於沒有機會！
這麼多年過去了，沒想到哈莫真的打電話過來了。
“戴立輝，就是以前我們大學同學，你還記得他嗎？”
“哦，是他啊，當然記得，讀書那會兒，我還被他坑了一次。十足十的小人一個。怎麼，你要我幫的忙，和他有關？”
“嗯。”
哈莫的眉頭一皺，王鐵生願不願意幫這個忙，他心裡真沒底。
“沒事，你說說看。那麼多年都過去了，我王鐵生也不是特別記仇的人。大家畢竟同學一場，我只是看不慣他唯利是圖的樣子罷了。不知道他現在會不會變本加厲。”
“那就好，我知道你不是記仇的人。戴立輝他也沒別的，就是想和你見個面，你看看能不能安排個時間和他見見？”
說完，哈莫的心小緊張了一把，萬一鐵牛不答應該怎麼辦，對戴立輝如何交待？
那煮熟的鴨子不就飛了嗎？
“哈蟆，什麼時候你也和他這種人勾搭上了？我記得你以前也挺討厭他的。”
“什麼勾搭上，話別說那麼難聽嘛。其實也沒什麼，就湊巧有過那麼一點交集。算了，你如果實在安排不出時間，我就跟他直說。”
哈莫有點失望，看來真辦不成。
“我也沒說我沒時間啊，蛤蟆，你就總是這樣，胡亂揣摸我的心思。這麼多年了，一點都沒變，真拿你這隻臭蛤蟆沒辦法。”
“我說鐵牛，那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啊，我都被你給繞暈了。發現你和大學那會，變了好多。說話都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直繞得我頭暈。”
“哈，又來損我？人總是會變的嘛！行，明天晚上九點，壹咖啡店，我去見見他。話說在前頭，就算那小人來求我，我都不會去看他一眼的。答應見面，我可是看在你這隻蛤蟆面子上的。”
“廢話真多。得，我這就告訴他。”
哈莫剛要掛斷電話，就聽到王鐵生繼續說著。
“哈蟆，好多年沒見，不想我嗎？什麼時候安排個時間，你過來啊，我們也好見見嘛。”
“你說我們兩個大男人的，有什麼好想的？就你矯情！見面也行，就不知你這個大忙人有沒有空。讓我過去見你也不是不可以，這飛機票可貴著呢，你可得報銷啊！”
“沒問題，往返飛機票都報銷。只要你過來這，包吃包喝包住！”
“包養不？”
“哈哈，包養就算了，你這隻癩蛤蟆還想吃鐵牛肉？啃得動嗎？”
“還真懷念大學那會，一起打球，一起吃飯。”
“還一起睡覺。”
“滾！就你沒個正經的，肯定沒娶到老婆。”
“還真被你這烏鴉嘴給說中。”
“不是吧，哥們，你真的還沒結婚？”
“沒結婚，又怎麼了？一個人自由自在，豈不是更好？你說一男一女，天天卿卿我我的，膩不膩？”
“大學那會你就老是說，婚姻對你來說就是羈絆，還以為你在開玩笑。沒想到你真的這麼看得開！”
哈莫有點驚訝，又感到是意料之中。
“怎麼，羨慕我了吧？說說你吧，你泡妞向來厲害，哪家良家婦女被你這隻賴蛤蟆給拐了？孩子多大了？”
“十二歲了。”
“男孩還是女孩？”
“女孩。”
“呵，女孩好啊，貼心小棉襖。”
“這倒是，小丫頭挺懂事的。”
哈莫想到女兒，心中一暖。
“愛人呢？在家當全職太太？”
“你又知？”
“大學那會，你不老說，喜歡一個女人在家幫你打理好一切，做香噴噴的飯，等著你回來就行。你不要求她有多能幹，多漂亮，宜家就好。”
王鐵生一提起大學那會兒的事，就嘮嘮叨叨地說個沒完沒了。
“虧你還記得那麼清楚！”
哈莫有那麼一刻，被感動到了。
“那是必須的，你是我哥們嘛。哥們說過的話，我又怎麼會忘？”
“呵呵！謝謝你還惦著我這沒出息的哥們。”
“瞎說什麼呢？你想太多了。記得下次一家三口一定要過來！”
“好。有人包養，當然要過去。”
“掛了。”
“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