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岸看著葉青城,家教真好。雖然葉青城家裡一看就不缺錢,從小也是錦衣玉食的主兒,但還是一樣的務實樸素。
兩個人走在錦大的學思路,葉青城皺著眉頭,鹿岸看見後關心地問,“葉青城,你怎麼了?”
“鹿岸,我第一次住集體宿舍,雖然只有三個人,但是我覺得,我……我好像不適合跟別人一起生活。”
錦大帶給鹿岸所有新鮮的東西,美麗的校園、書目豐富的圖書館、便宜好吃的食堂,甚至是帶感的新室友,都讓鹿岸覺得美好,可沒想到葉青城會不適應。
“我還挺喜歡大學生活的,這裡的人還挺有意思的。如果你覺得不適應,葉青城,你可以向學校提出申請,自己在外單獨住宿。”
葉青城看到鹿岸居然跟自己侃侃而談,說喜歡這個地方,說這裡的人有意思,眼睛裡放著光彩,不再是高中時期的毫無興致的寡淡樣子,抿著嘴笑了笑。
鹿岸回到宿舍的時候,另外一張空床已經鋪好了被褥,一個寬厚的背影聽見聲音後轉過身來,有些靦腆地看著鹿岸。
為了緩解尷尬,促進友誼,鹿岸趕緊打招呼,“你好,我叫鹿岸,是你的新室友。”
對面的人伸出胖乎乎的小手,“你好,我叫董予思,來的比較晚,我的衛生是你幫忙打掃的吧,謝謝你啊!”
“不用客氣的,以後生活在一起,互相幫忙的地方多著呢。”鹿岸笑著說,董予思心思細膩,還能發現衛生被自己打掃過了而感謝自己,嘆息也許溫暖根本不知道有這回事兒。
開學第一天,沒有過多的安排,鹿岸看了一晚上的書,就洗漱準備睡覺了。
這時溫暖從外面回來撞開門,嘴裡還嚷嚷著,“沉死了,來搭把手!”說話間,就自己放到了地上,推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溫暖,你去幹嘛了?這是我們的新室友,董予思。”鹿岸看著一箱子,不認識是什麼。
“呦,來了位董小姐,你好啊!我叫溫暖!”溫暖邊說話邊脫衣服和襪子,隨手扔進旁邊的袋子裡。
“你好。”董予思跟鹿岸一樣被溫暖驚豔到了,對溫暖豪爽的話也是無力招架。
溫暖也不介意,換上睡衣和拖鞋後,就走到箱子旁邊,用剪刀劃開,“你們猜我買來了什麼好東西?”
鹿岸和董予思都搖頭表示不知道,溫暖笑得更開心了,像嬌豔欲滴的玫瑰花,“來,我給你們看啊,哈哈,這可是羅曼尼康帝特級園紅葡萄酒,我的最愛!整整一箱,我好不容易才搞到的。”
“這……這我們喝酒不好吧?”鹿岸從小就接受喝酒對身體不好,酗酒影響家庭的教育,所以從來都是滴酒不沾。
看到溫暖這一箱的酒,鹿岸的第一反應就是上前珍重地說,“珍愛生命,遠離菸酒!”
這句話的認真和誠懇勁把溫暖和董予思都逗樂了,董予思懂一點紅酒,給鹿岸解釋,“紅酒在晚上少喝一點是沒有關係的,對皮膚和睡眠都有好處,能抗氧化,保護心血管,抗抑制腫瘤細胞的生長。”
溫暖看了一眼董予思,兩個人眼神一交流,默契的友誼就來了,衝董予思豎了大拇指,“有文化,這些我都不知道,哈哈……我就是習慣了。”
鹿岸的認知得到了刷新,“哇塞,原來還有這麼多講究。”
溫暖熟練地打開瓶蓋,開始醒酒,“待會兒邀請你倆一起嚐嚐,準備被子。”鹿岸還在猶豫,被爸爸和姐姐知道會被批評的吧。董予思已經開口了。
“那我們有口福嘍,阿岸,這款紅酒很難得的,羅曼尼康帝是當今勃艮第最負盛名的酒莊,我也是在我爸的收藏裡只看到一瓶。”
鹿岸倒吸一口涼氣,第一想到的就是價格,“那這應該特別貴吧?溫暖,你好有錢啊!”
“而且,還很有路子!”董予思補充道。
溫暖已經開始卸妝,一道一道的工序,把鹿岸都給看呆了,原來化妝是這麼麻煩的一件事情,不僅需要技術還需要耐心。
等溫暖終究搞定最後一步,拿著洗臉巾擦臉的時候,終於開口說,“來吧,姐妹們,帶著你們的被子,我們來品嚐這醒好的紅酒。”
鹿岸和董予思就趕緊帶著被子,畢恭畢敬地來到溫暖身邊,裝模作樣地表示垂涎不已,排隊等待斟酒。
“好啦,來,讓我們共同舉杯,為了我們嶄新的大學生活!”
“敬來日方長!”
“敬友誼!”
三個人喝紅酒喝出了歃血為盟的腔調,鹿岸第一次喝酒,小心地放到嘴邊,嚐了一小口。
瞬間嘴裡的感覺就迸發了,酒的香甜甘口被忽視掉,全是辛辣的刺激,鹿岸面露難色,不理解為什麼會有人喜歡喝這樣口感的東西。
董予思發現了鹿岸的不適應,靠近教鹿岸,“阿岸,首先你要喝一小口,在嘴裡充分用舌頭攪拌,感受著不同味覺的衝擊,慢慢地再流進喉嚨,才能慢慢體會這酒的味道。”
“我剛剛就是覺得好刺激,快受不了了。”鹿岸對紅酒的吸引力一下子降低了許多。
“沒事兒,慢慢來。”
“我就喝過牛奶和飲料,我還是覺得帶點甜味的東西,更好喝一點,這個東西有點喝不慣。”鹿岸想念著家長的玉米汁,用玉米榨出來的稠稠液體,是鹿岸的最愛,裡面全是玉米香。
溫暖坐在凳子上,一口一口地品味著紅酒,聽到鹿岸的話才接了一句,“只有吃過更苦的東西后,才覺得紅酒和咖啡是個好東西。”
鹿岸看著溫暖撲朔迷離,悵然若失的眼神,內心裡篤定溫暖是個有故事的人,可是轉眼間,溫暖又換上那種媚色誘惑的眼神,讓鹿岸覺得是錯覺。
一到睡覺的點,再加上酒精的作用,鹿岸昏昏欲睡,爬上床鑽進被子裡。
溫暖卻才去浴室裡洗澡,聲音淅淅瀝瀝,鹿岸終於明白葉青城為什麼不適應集體宿舍的生活。
鹿岸隱隱約約看到董予思的被子在起伏,才想起這是她第一次離家住校,但是來不及安慰一句,就昏沉地睡了過去。
是啊,每個人都得獨自成長,誰也幫不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