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司今天來是來告訴秋秋，他變閑了的。

遠征軍正式開拔了，軍部的大批骨幹全都出征去了，因為人空了，很多文件也不用批了，在需要主帥出動之前，墨司都空出了時間。

“我想你了。秋秋。”

他很少會有這樣略微示弱的表情。

秋秋可稀罕墨司了，她可以逗他，但真看見鋼鐵一般的戰士露出這種真委屈、失落的表情，秋秋可受不住，“怎麼了？”

“是出征的事情影響了你嗎？”墨司的情緒明顯不如之前平穩。

墨司輕輕嗯了一聲。

陷入熱戀的男人在交往之中，其實也很容易露出自己脆弱又柔軟的面。

墨司以前也會難過，但他從來不會像現在這樣，他只會自己一個人在軍部辦公室枯坐，像是和平常一樣上班下班。

跟家裡人傾訴是不可能的，時代軍旅，你不能說墨家人變得冷漠了，但是看慣了——

就是如此啊。

戰爭即別離。

生死之事，誰也說不清。

墨司說：“去時，每一個人都是年輕鮮活的戰士。”

作為統帥，他知道一定會有人永遠留在戰場之上，但是……沒有別的辦法了。

這樣沉重的話題一落，連秋秋都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她只用溫柔的目光看着他，“那你要是無聊，每天晚上都可以給我發消息呀，我現在晚上都有時間的。”

“之前我問這裡好些六天可以休息一次，到時候我們一起看前線新聞怎麼樣！”

“嗯。好。”

秋秋想要鼓動一下氣氛，但現在的氛圍也不是聊奇奇怪怪的東西，她也不想掛通訊，聊着聊着，她就問：“蟲族每年都會冬眠嗎？”

“從我們發現蟲族開始，都會。”

“噢。”秋秋心想，這還真跟某些哺乳動物差不多，像熊什麼的，“每年冬眠的時候，蟲族和人族都會休戰嗎？”

“嗯。”

“那……墨司，我有一個問題哦，為什麼我們每次到了冬眠期就撤兵了？不可以在蟲族冬眠直接——”她比了一個切的手勢。

墨司看心上人努力跟他找話題的樣子，心下暖意上涌，“不可以。”

“蟲族只是冬眠而已。”冬眠了，感官會降低不意味着所有的蟲都死了，“而且蟲巢里的蟲族非常非常多。”

是星際人完全想象不到的多。

每年蟲族冬眠的時候，人族派遣斥候機甲過去取景都是震撼的。

原以為每年戰期那邊派來的蟲族已經夠多了，現在才發現……那不是所有。

每年戰期，蟲族最起碼有一半的成蟲會留在巢內。

“如果它們冬眠的時候進攻，又沒有全部成功——”

按照人類以往的經驗來看，被打擾冬眠的動物也都是有起床氣的。

如潮水一般的蟲族如果真的湧出，一定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災難。

“原來是這樣……”那如果有一天蟲族不冬眠了，人類豈不是很危險？

“是的。”

“如果蟲族不再冬眠，或者蟲族在某一個日子裡傾泄而出……”

那對於人類來說，一定是一場不可控的災難。

在極地與蟲族交戰多年，墨司很清楚，真有那麼一天，以現在的軍防、機甲，人類如果要戰勝蟲族，幾乎要拼全族之力。

但那怎麼可能呢。

人類各自為政，四分五裂。

不是所有人都會戰鬥到最後的。

到最後，也不是所有人都會被認為是人的。

所以……

才需要統一的‘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