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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空飄落着雪花,昨晚上陰天,下了雪,入初冬的第一場雪。

因為下了雪的關係,天黑着,卻有着被雪折射的亮光。

崔山鷹活動了活動肩膀,不緊不慢往學校操場走着,天冷了,夜也長,外面終歸沒有宿舍被窩裡躺着舒服,幾乎沒有誰願意大清早起來。

山鷹社的晨練活動,從早上五點半,改到了六點半,堅持能來的人數已經不多。

孫蕊留在京城呆了兩個星期,註冊一家公司,從學校不遠一條街道上,花了五千三百萬買了一棟上下三層的店面,面積上下有兩千平米的樣子,因為錢是李玉龍,舒冠,陌影他們幾個合夥出的,在房產證上也有他們的名字。

崔山鷹去看過,地方挺寬敞的,比莫大哥的猿功健身俱樂部還大一些。

場地買下以後,着手裝修,一切有孫蕊,李玉龍他們看着,這方面他們比崔山鷹有經驗,聽孫蕊說,等都弄好以後,總投資大概會超過五千八百萬。花超的五百萬,是李玉龍拿的,對於李玉龍的印象,孫蕊現在也不同以往,有了很大的改觀。

人跟人相處,終歸是要走心,時間久了,感情也會豐滿,不管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都是如此。

日久不見得能生情,卻定能見人心。

孫蕊說不用崔山鷹管,崔山鷹也就沒多過問,說難聽話,他亂攙和也就是添亂。

武館一時半會兒開不了業,裝修需要時日,孫蕊已經回了山城,這邊有李玉龍跟朱大海盯着,舒冠也回去了,好像是家裡有什麼事情。

雪花落在臉上,脖子里,感覺涼颼颼的,崔山鷹看着操場遠方,平靜站在那裡,吐氣均勻。

從北海回來,崔山鷹能感覺到,自己身上多了股燥,這‘燥’不是火候,也不是心境,是拳意,拳意中多了殺心,收手後,多了反彈之力。

沒有人能給他解惑,崔山鷹問過崔三傑,崔三傑也說不好是好事還是壞事。

崔山鷹目光收斂,起式化三體,開始打拳。

第一式是崩拳……

程子衣看着操場上打拳的崔山鷹,不知道為什麼,看着他不快不慢一下一下打拳的樣子,感覺心裡很踏實。跟在他身邊,程子衣練拳的時間,有兩個月了,崔山鷹打拳,跟自己父親打的拳不一樣。

自己父親練的拳,更花哨,更偏向表演。而他的拳,沉實,每一下都沉實,給人的感覺卻很簡單,他曾說過,拳是殺人式,技是殺人術,練若有敵,殺心隨,警意生,對敵似無人,怎麼練怎麼打,都不當事兒。

“早!”

崔山鷹收式,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朝程子衣打了聲招呼,本以為下雪了,今天她不會出來了呢。

惰性誰都有,程子衣躺在被窩裡也不想起來,可最後還是咬牙堅持爬起來,沒叫劉媛媛,自己出來的。

“沒你早!”程子衣走過來,原地蹦躂了兩下,捧手哈氣說:“今天可真冷呀!”

崔山鷹笑了笑,點頭:“是挺冷的,運動運動吧,活動開,血液流動起來,就不會感覺那麼冷了!”

其實下雪的時候不冷,化雪的時候才冷。因為現在是早起,她又剛從溫暖的地方出來,才會感覺外面冷。

“我的拳是不是打不了人?”程子衣一邊活動着身子,一邊望着崔山鷹問。

崔山鷹說:“怎麼想起問這個來了?”

程子衣小嘴嘟囔了下,但很快就把俏皮的樣子收起來,皺着鼻子說:“看着你打拳,我就感覺我打的很柴,是花拳繡腿,要力氣沒力氣,要什麼沒什麼,根本就打不疼人!”

崔山鷹笑着搖頭:“也不能這麼說,你覺得打人需要很大的勁嗎?其實並不然,力大有力大的打發,力微有力微的打發,人身上有很多脆弱的地方,比如說鼻子,不用你使太大的力氣,十幾斤的力道,捶在鼻子上,就能讓人發酸受不了。你聽說過有人練鐵頭功的,聽說過有人練鐵鼻功的嗎?沒有吧,所以擊打人體這些地方,不用太大的地道,就能起到制敵的效果,誰身上都有這些弱點。”

“可人家能站在那裡,讓你打呀?”程子衣眨着眼睛,問。

崔山鷹笑着說:“敵人是活的,你也是活的,敵人動難道你就不會動嗎?”

“女孩子天生就弱勢,力道沒你們男人強,體質也不如你們好,我感覺怎麼練都打不過你們男人!”程子衣想了想說。

崔山鷹搖頭:“可不是這樣,你知道老輩走江湖最怕遇的三樣人是哪三樣人嗎?”

程子衣好奇問:“哪三樣兒?”

崔山鷹笑着說:“方外士,女人,小孩!這三種人,也稱之為‘武行四大忌’,和尚道士女人小孩。”

“為什麼這三樣人不好惹呀?”

“封神中所述,此三等人非是左道,定有邪術。彼仗邪術,恐將士不提防,誤被所傷,深為厲害。意思是指這三類人由於不具備先天身體優勢,所以出手時多用奇門怪招,暗襲他人,為武林人士所忌撣。”崔山鷹笑着說。

程子衣道:“你說的那是偷襲好不好,萬一敵人有準備了呢?”

崔山鷹笑着說:“所以說,國術無捷徑,唯有苦練方顯真。人都是一樣的,並不分男女,殺人用心,有心殺人,何來男女?拳術是靠着苦練來的,你付出了多少汗水,就能換來多少功力,它不會騙人!”

“孫蕊姐很能打嗎?”程子衣突然問。

崔山鷹點頭說:“嗯,很能打,發起瘋了,我都不見得能攔下她!”

程子衣小嘴撇了下,有些不信:“能有那麼厲害?”

崔山鷹笑着沒跟他辯解,只說:“不信,有時間你可以跟她試試,說不定能在她身上學到不少東西!”

“你說,我能練成高手嗎?”程子衣小聲,有些不自信的問。

崔山鷹肯定的說:“能,只要你肯吃的下去苦,不用十年,三年就夠!”

“你能教我三年?”程子衣歪着頭,看着崔山鷹問。

崔山鷹笑着說:“別說三年,你願意學,我教你三十年!”

程子衣低頭踢了踢地面上的雪,輕聲問:“你就不怕孫蕊姐吃醋?”

“我又沒做過虧心事!”崔山鷹平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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