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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省國術館,杜雲強,來送形意拳宗師崔老爺子最後一程。”

崔山鷹皺眉,南邊的人來了!

六叔的聲音響起:“南省國術館,杜雲強,來送崔老爺子最後一程,崔家開大門,迎。”

南省國術館代表着南拳,當年五虎下江南,北拳南傳之後,武林並不和諧,北方門派去了南邊,可南方拳派卻沒傳過來,一晃就是百年。近些年,南方小拳種詠春拳,被一代宗師葉大俠發揚光大,算是南拳北傳的代表。

但是武林恩怨,說不清道不白。

這次杜雲強代表南省國術館深夜上門,不會是好事。

“請!”

崔山鷹站在靈堂門口,問:“杜師傅夜來,是想借老爺子靈堂北傳揚名,還是想了卻恩怨?”

杜雲強打量着崔山鷹說:“你就是崔山鷹?老爺子的接班人?”

“對!”

“好,本來這事是要老爺子說了算的,但是沒想到老爺子走的早,我來晚了。既然你接老爺子的班,那我就說給你聽。”杜雲強沉聲道。

崔山鷹點頭:“講吧!”

“當年崔老爺子南下,連敗武館十三家,揚了名,和十三家武館有約定,等將來教出好徒弟,再來找他討。一晃三十年,十三家武館的人,托我來問問,當年的話還算不算數!”

崔老爺子在武林中的名號響亮,是靠着自己打出來的。三十年前曾經往南邊走了一圈,呆了三年才回來。

“算!”崔山鷹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老爺子的名聲給了他,這事他能做主。

杜雲強點頭說:“好,既然算,那我就沒白來,來年二月初七,正月十五,南邊十三家拳館在金樓設宴,請崔家人大駕光臨!”

崔山鷹望着對方,抱拳道:“山鷹必到!”

“好!”

杜雲強轉身給老爺子上了炷香,轉身走了。他這次來,是為了傳話,為什麼白日不登門,要從話里品。

今夜添恩仇的就三人,杜雲強這算是一個,沒用動手是沒用動手,卻約好了日子,擺下了鴻門宴。

了恩仇的已經沒人再來,這是七天最後一夜,要了的早就了了。

直到半夜,第二人才來!

“我來拿名!”對方進來,連字號都沒提,上來便打。

崔山鷹也沒客氣,拳上用了勁,合了肩胯,出手不留情,兩人走了三招,崔山鷹挨了一腳,斷了對方一條腿。

對方咬着牙沒言語,被人扶走了。

崔山鷹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外面夜還早,今晚上還差一人,來誰不知,剛才那人是個高手,一腳差點要他的命,勝也是險勝。

直到後半夜!

一排豪華越野車,停到崔家大宅門口,從車裡下來了十四個黑西裝戴墨鏡膚色各異的漢子。

走進崔家老宅的是個黑人。

“我們老闆讓我來問候崔師傅!”

黑人個很高,說完這話,抬腿朝着崔山鷹面門一記鞭腿,既快又狠,不是國內路數,偏向於西方搏擊和巴西戰舞的動作。

崔山鷹躲了下,對方速度很快,抬手招架的時候,腳上鞋子上有暗忍,劃破他衣服,在他胳膊上划了道口子,傷口不深。

對方跳動着,嘲笑說:“東方功夫,no,不行的!”

崔山鷹笑了,抬手朝對方勾了勾手指頭,示意對方上前。他來,剛動,崔山鷹的身子就潛了下去,一躍而起,正是龍形,卯足了勁道,整個肩肘劈出去,力道之猛,自己都從靈堂里躍出來了,那黑人更是飛出去十幾米,在地上滾了幾個圈,撐着爬了下,又趴那沒了動靜。

“龍形打你,算是大才小用,把人抬走,告訴你們老闆,這仇咱們結了,不管是誰,將來都要清算。”

說完,轉身朝自己屋走去。外面的事情,自然有崔家人料理,靈堂設七天,今晚是第七夜,恩怨上門就三人,來晚了崔家人不候。

關上門,崔山鷹吐了口血,剛才龍形吃功力,本身就有傷,牽動了傷口,閉眼倒在地上。

再厲害的功夫,也是人練出來的,崔山鷹功力深,卻沒有三頭六臂,連戰七夜,以是力竭,只靠着股勁硬頂着。

如果今天跟杜雲強動手,再加上後面來的這黑人,他非趴下不可。

“山鷹!”跟進來的孫蕊,驚叫了聲。

崔山鷹閉着眼睛,小聲嘟囔了句:“白天出殯,死活叫醒我!”說完暈了過去。

崔三傑,六叔,孫國棟他們都來了,孫國棟親自替崔山鷹把完脈說:“無大礙,接下幾個月,盡量讓他少動手。”

話讓屋裡的人都鬆了口氣,崔山鷹算是抗過來了,往後武林中,有他說話的份。

“山鷹說老爺子出殯的時候,無論如何要叫醒他!”孫蕊紅着眼睛,小聲道。

崔三傑說:“叫吧,這小子對老爺子比對我們都心重,如果不讓他起來送老爺子最後一程,他心裡這疙瘩的記一輩子。”

老爺子下葬的時候風光,徒子徒孫,親朋好友送行的有數百人,排了條大長龍。

崔山鷹親自扶靈,走在最前面。

直到下葬,沒說過一句話,沒再掉一顆眼淚。

等老爺子埋了以後,崔山鷹只感覺一陣眩暈,仰頭沒了知覺,回來都不知道咋回來的。

在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後了。

該走的人已經都走了,靈堂也拆了,崔家老宅又恢復了原來的平靜,只是門上的白紙,證明着有人逝去,武林中又少了一位大家。

“山鷹醒啦!”孫蕊看着崔山鷹睜開眼睛,歡喜叫了聲。

“鷹兒!”崔山鷹娘張艷茹過來,一臉心疼的問:“兒子,你有哪不舒服沒有?”

崔山鷹看着老媽,咧着有些乾裂的嘴唇,笑了笑說:“沒不舒服的地方,就有點餓了。”

“等着,我去給你盛碗粥。”

孫蕊說:“阿姨你坐着,我去吧。”

張艷茹看孫蕊去了,自己也就沒動,握着崔山鷹的手,嘆氣說:“兒子,你也別難受,老爺子不是病,是壽到了,老爺子今年八十有二,年輕時爭強好勝,傷過氣血,臨走前兩天都還沒感覺,到了頭天晚上,說不行就不行了,硬挺着等你回來。太急了,誰也沒想到!”

崔山鷹‘嗯’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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