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師父,我請你和玉龍師兄去喝酒吧!”走到半路,郝猛突然開口道!

“喝酒?”崔山鷹有些詫異,大半夜的,怎麼突然想起喝酒來了呢?

“對,喝酒!”郝猛說:“聽師父說武行里的一些往事,讓我覺得有一種,嗯,怎麼說呢,有一種骨子裡發熱的感覺,好像聽着你說這些東西,沒有酒,就像是少那麼一種味道似得。”

“好小子,這脾氣我喜歡!”李玉龍摟着郝猛的肩膀,轉頭對着崔山鷹道:“師父,咱們去喝酒吧,我給這小子當了一星期陪練,這貨都沒說請我喝次酒,難得今晚上開了口,要不宰他一頓,我心裡還怪難受的!”

停頓了下,又說:“當然,最主要的是,我也想喝酒了!”

李玉龍知道,自己要說宰郝猛,崔山鷹肯定不會同意去喝的。

看了下時間,過了十一點,已經臨近夜裡十一點半,說實話,這個時間對普通人來說,已經不早了,眼看着就過午夜十二點,到後半夜了。

看着郝猛和李玉龍的模樣,崔山鷹問:“你們能喝多少?”

“喝多少?”

郝猛愣了下,李玉龍嬉皮笑臉的把話給接了過去,擠眉弄眼的說:“師父,啤的白的?啤酒我能喝兩箱,白的我能喝八兩!”

郝猛抓了抓腦袋,嘟囔了句:“我半斤!”

“半斤八兩,還喝酒呢,遜色!”崔山鷹一邊往前走着,一邊說。

“哎,師父,到底去不去啊?”李玉龍跟郝猛在後面勾肩搭背跟着問。

“去!”

“哈哈,我就說嗎,師父一定會同意的!”李玉龍笑着。

郝猛帶着崔山鷹和李玉龍去了一個大排檔,雖然已經是臨近午夜,但是這邊的生意依然很好,對於一部分人來說,夜生活從這個時候才剛開始。

“今天我請你們!”

這是崔山鷹坐下之前笑着說的話。

“不說好了是郝猛這小子請嗎?”李玉龍坐到了崔山鷹旁邊。郝猛說:“對,我請!”

一頓飯,或許這點錢誰都不差,不是什麼高檔的場所,誰都請的起,但是崔山鷹沒點頭。

而是說:“下次,今晚我請。”

郝猛還想說什麼,被李玉龍攔了下,嘿嘿笑着問:“師父,是不是有什麼說道啊?”

“有!”崔山鷹笑着點頭:“你們晚上不能白跟我出來跑一趟不是,我的事情辦妥了,高興,師父請徒弟吃個酒,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這個沒什麼好爭的!”

“今晚上我們連看熱鬧的都算不上吧?”郝猛小聲說。有他們沒他們,無關於結局,哪怕就是他們不去,崔山鷹的事情照樣該怎麼辦,還是怎麼辦,跟們就跟着走了一趟,看了眼熱鬧。

崔山鷹笑着搖頭說:“那不一樣。往後記着,再小的恩,也是恩,再小的情,也是情。做人要懂恩情,重承諾。這不是跟你們擺架子裝莫作樣,是真話,這個世界很大,但也很小,能幫你的人不多,會幫你的人也不多,有些東西,你現在懂了,不後悔,下去幾十年再懂,就只剩下嘆息了。”

沒等兩人說話,崔山鷹笑了笑說:“不用講什麼,話就是這個話,明白也好,不明白也好,能做到行,不能做到也行,這也不是我的事情,我只是說給你們聽,聽的明白,聽不明白,當師父的都要說,我教你們練拳,也教你們做人。話是當年我爺爺說的,我不過是再重複給你們而已!”

不算是規矩,是做人,這東西跟練拳一樣,都要有板有眼,練拳和做人一樣,怎麼做,怎麼練,都是一輩子。

酒不是太好的酒,十幾塊錢一瓶的二鍋頭,勁兒沖,入喉辣嗓子,四月初的天氣,夜裡還是有點冷,喝這酒卻也正好。

“走一個!”

崔山鷹舉杯跟李玉龍,郝猛兩人碰了下,仰頭幹了。笑着說:“我小的時候,跟魚頭去地窖偷酒喝,那時候沒有下酒菜一說,從地窖里把酒拿出來,找個沒人背風的地方,你一口,我一口,不是比着誰能喝,而是怕自己少喝了吃虧,每次喝酒,醒過來還在原來的地方,沒被抓着,就是一件能讓人偷着樂的事情。”

“嘿嘿,我第一次喝酒,是小學,被同學的一個表哥帶的,剛開始喝白酒,一口下去又吐了出來,心說這他媽啥狗屁東西啊,一點不好喝,還不如健力寶呢。”李玉龍笑着說他第一次喝酒的經歷。

郝猛道:“我第一次喝酒,喝了半瓶,也是這種二鍋頭,喝完以後,腦袋嗡的一下,後面的啥事都不知道了!”

“哈哈,還是你小子牛逼!”李玉龍大笑着朝他豎了豎大拇指。

郝猛一臉無所謂的說:“牛逼什麼啊,被人逼着喝的,不喝就要挨打,小學二年級的時候,也是從那一次開始,我就告訴自己,往後絕對不能再受人欺負,往後我開始學習各種不受人欺負的辦法,最後才明白,靠誰也不如靠自己,因為有的時候,別人不一定能幫你,能幫你了,也不見得願意幫你,就像是別人有的,永遠不等於你有的,哪怕是你的再好的朋友,再親近的人!”

崔山鷹平淡聽着,沒插嘴,也沒打斷對方,沒在跟兩人碰杯,自己喝酒卻沒停下來,一杯接一杯,不是有心事,也沒傷感,或許像郝猛說的那樣,單純的就是想喝酒了吧。

喝酒的時候,要分心情,心情不同,酒里的滋味也就不一樣。

喝酒的時候,要分跟人,不同的人,喝出來的感情也就不一樣。

喝酒的時候,要分感覺,喜怒哀愁,各有個各的不足與感慨。

“靠山山會倒,你知道我以前是什麼樣兒嗎?”李玉龍自己舉杯喝了一口,笑着說:“我以前,眼睛從來不會看地上,知道天老大,我老二是一種什麼感覺嗎?我那時候就那樣,覺得沒誰能進的了自己眼睛裡,看誰都不是很順眼,那時候我就認為,這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情是用錢辦不到的?”

郝猛喝酒聽着李玉龍的故事,這些事情,以前的自己,李玉龍對誰都沒講過,包括他的家人。

“飆車,打架,泡妞,喝酒,每天就這幾樣事兒,正經事兒一點不會,也不想去做,那時候我就想,有我爹呢,還用得着我嗎?就算沒我爹了,往後還有我姐呢,有他們掙錢,幹活,我只要負責花就行了。”李玉龍臉上的笑容沒變,又舉杯喝了一口。

抬起左手來,朝着郝猛動了動小拇指,問:“看出這根手指頭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了嗎?”

郝猛看了眼,搖頭,外表看沒什麼不同的。

“這根小手指頭,讓人切下去過,我眼看着切下去的,那種感覺,或許你永遠都感受不到,那時候我覺得自己像是要死了,喊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沒誰能幫我,也沒人能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