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對於我的記憶做了什麼？笨蛋老爸？”陳君毅先是經歷了記憶的世界，這裡竟然不需要有九十一號的存在，陳君毅可以隨意的行走，同時還會出現第二個不應該屬於這裡的人，陳雅賢。

這樣的情況之前也出現過一次，就是在陳君毅進入了瀕死狀態的那一次，被潘明打成了重傷。

“我可不能對於你的記憶做什麼，你的大腦是我見過最為頑固的東西之一，比在廚房中見過的污漬還要頑固的多，可以與之比擬的就只有六月雨季中得的感冒了……”陳雅賢好像是好多年沒有說過話了，一開口就是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只有最後一句說的很肯定：“只有你能夠對你的記憶做一些事情。”

“什麼意思？”陳君毅有些不解，兩人說話的時候，“9-x”號那邊已經佔據了上風，那個怪物已經完全的處於弱勢了。

“只有你，我的笨蛋兒子，只有在你的允許下，我才能夠對你的記憶進行一定程度上的修飾，就像是這個世界，就是我對於你曾經的記憶進行了一定的處理，對於你的記憶供給的參數進行了運算，然後推斷出來了這個世界，而這些人物，‘9-x’號他們都是在你的能力的基礎上，我們得到的各個方面的監控，還有經歷者的親身敘述，還有你的想象。”

“我的想象也不可能能夠這麼確切的知道‘9-x’號的每一個動作，不可能對於這裡的每一處環境都這麼清晰。”陳君毅說道。

“哦，還挺聰明。”陳雅賢還是那樣子對於陳君毅的話語不是很在意：“那這個我會放到最後來解釋的，我們現在先來說一下這裡的情況吧，其實我出現在這裡的作用就是來幫助你了解這裡。”

“這裡是樂園的地下，如你所見，這裡堆滿了樂園的生活垃圾。”

“你說這些孩子是生活垃圾？”陳君毅聽到這裡有些惱怒。

“那你認為呢。”陳雅賢抬了抬眉毛：“這就是現實啊，笨蛋兒子。”陳雅賢說道：“這就是這個研究基地的現實，這些屍體……這些孩子，在到了這裡的時候，其實很大一部分都是活着的，他們很多都是沒有了可以擁有能力的可能，或者是沒有了什麼研究的價值，就會被拋棄，他們要是連被拿來殺掉示眾的價值都沒有的話，說不定就會被直接扔進來，因為那些管理人員不願意多浪費一顆子彈。”

“他們被活活餓死，或者凍死，再或者……被吃掉。”

“真是諷刺啊，那些所謂的‘吃孩子的怪物’在這裡竟然真的實現了。”陳雅賢的語氣中滿是嘲諷：“本來是為了哄孩子的把戲，在這裡真實的存在着，那樣子的東西比比皆是。”陳雅賢說的是遠處的那個正在與“9-x”號搏鬥的怪物：“你能看到它經歷過一些改造對吧，這是因為先天條件更好的生物才能夠在這裡活下來，其實它變成這幅樣子，只有一少部分是因為外科的改造，更多的原因是因為它們的食譜。”

“它們為了在這裡活下去，開始了對於孩子的屍體的進食。它們為了求生……變成了怪物。”

“孩子們的屍體裡面有着強烈的放射性元素，因為大多數都是服用超過劑量激發藥劑還不能夠激發能力的孩子，變異是一個累加的過程，就像是在食物鏈中大魚吃小魚，有毒物質的積累一樣，弱肉強食，適者生存，這就是這裡的生存法則。”

“你記得之前的我——在你的記憶中的時間上剛剛出現的那個我說過的我用了一些手段，讓一些怪物變得發瘋了嗎，其實就是類似於這裡的這種東西。”

“這裡是陣圖的又一個對於生命漠視的典型代表，你完全可以把這裡看作是陣圖的又一個實驗基地，在這裡，食物只有屍體，想要生存，就需要放棄理智，而放棄了理智，就會完全的陷入這個進化的循環之中。”

“你也能夠看得出來，進食了那些帶有毒素，還有放射性藥物的……食物之後。”陳雅賢近乎是殘忍的將那些孩子的屍體稱之為食物：“他們就會變得智力低下，身體強壯。”

撕啦，陳君毅拉起來了陳雅賢的領子：“你還想要繼續說下去嗎？”

“當然。”陳雅賢說道：“我知道你現在很像揍我，但是你不能，你不認為那邊的那個孩子對於這裡的情況很熟悉嗎，就像是回到了家一樣。”陳雅賢的話的確是吸引了陳君毅的注意力。

“我想以你的聰明才智，不會不知道這個傢伙原來就是你的笨弟弟吧。”陳雅賢接著說道：“你也不會不知道，現在正在狂吃一個已經不知道變異成什麼東西的血肉的小怪物其實本身就是來自這個像是地獄一樣的世界的吧。”

現在“9-x”號已經完全的殺死了那個怪物，正在進行一場可能常人不能夠理解的“大餐”。

血肉橫飛，可是能夠看得出，“9-x”號吃的很開心。

“要是一個正常人，看到了這樣的情況，都是會萬分的厭惡嫌棄吧。”陳雅賢嘆了口氣：“仇恨，憤怒，以及一切的負面的情緒都有可能出現，但是啊，笨蛋兒子，你是不同的那個。”

“9-x”號突然抬起頭來，他好像是聞到了什麼，他那靈敏的嗅覺讓他提前的知道了什麼，他有些惱怒，自己在吃飯的時候被打擾了。

“我知道了這些之後想到的只有仇恨，我想要去救這些孩子，但是我感覺到自己的無力，所以我決定去做一些我能做到的事情，那遠遠比救贖簡單的事情，破壞和毀滅，我一直以來的目的是推翻整個陣圖。”陳雅賢輕聲的說道。

遠遠的，能夠看到在微光中，九十一號慢慢的從另一個方向走來，走向了滿身滿臉都是鮮血的“9-x”號，他的行為不是去謾罵“9-x”號或者去打他一頓，讓他知道這麼做是不對的，九十一號沒有任何嫌棄的抱緊了“9-x”號。

“9-x”號開始的時候還因為九十一號的臂膀讓他沒有辦法吃到“肉”而有些煩躁，但是在九十一號走過來時他沒有戒備，就說明九十一號有着什麼讓他信任或者說舒服的特質，能夠讓他暫時遠離對於“肉”的渴望。

“我想你從來都不記得這些事情，但是你現在的表現證明了一點，也就是你與我的不同，我的內心全部都是仇恨與憤怒，但是你擁有的是憐憫，你沒有帶着仇恨而活着，你心中懷揣的是希望。”

陳雅賢說到這裡沒有再說話，他也沒有看着身邊的兒子，因為陳君毅需要一定的時間。

來擦拭眼淚。

九十一號與陳君毅，就像是在這充滿着黑暗與負面的垃圾場中，一道渺小但是卻穩定的光線，或許是這環境太暗了，就算是渺小，卻也無比耀眼。

ps：不大從來都不認為陳君毅是一個多麼正義的人物，他只不過有着從心底的善良，還有一種像是笨蛋一樣的天真與憐憫，但是不大認為這作為一個英雄就已經足夠了，對吧，昨天的第二更，完成的晚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