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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時間,他可是天天都泡在泉里好幾個時辰呢!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谷船,沒有人比他更有發言權。

更重要的是,他可不想他的朋友隨便在陌生的地方洗浴,那很容易吃虧。

他可沒有忘記,第一次邂逅雲河的美妙情景。

雲河因為太虛弱的緣故,居然在池裡泡着泡着,就暈倒在池裡。

若不是自己巧好路過,他這位可憐的朋友很有可能就溺死在池裡……

酈蘇的疑心重,又顧慮重重的。

鬼王也只是隨意問了雲河一句,他就先幫雲河拒絕,又腦補出一堆東西了。

鬼王汗汗地對雲河笑着道:“狐仙大人,你這位朋友,怎麼像皇帝一樣挑剔呢!”

老實說,連他的主人將邪都對魔宮很滿意。

可為什麼在酈蘇眼中,卻如此不值一提啊!

在心裡,鬼王是有些不滿的。

雲河不好意思地說:“鬼王,你可別見怪。蘇以前真的是一位帝王,所以對任何事情都很挑剔,但是他只是心直口快,並沒有惡意的。”

呃……

竟然真是個皇帝?

不知道是哪個星球哪個國度的皇帝?怎麼沒有聽說過?

木星域主真是厲害啊!連皇帝都拿成當奴僕驅使。

這樣一來,鬼王又不明白了。

像酈蘇這種心高氣傲,又不可一世的帝王,是如何肯心甘情願當木星的奴僕?

雲河這樣說,無非是想幫酈蘇解圍。

豈料酈蘇卻驕傲地大笑道:“沒錯!從前我是無上神域的皇帝,像你們魔界這種低級的界面,在我眼中就如同蠻荒之地,若不是為了我朋友,我才懶得來呢!”

無上神域的皇帝?

鬼王一聽,臉色就黑了。

還有,雲河一直稱呼這個鐵面男為“蘇”。

無上神域的皇帝,不是叫做酈蘇嗎?

無上神域只有一個國度,歷任當朝的只有一位皇帝。

不可能有兩個皇帝同時叫做“蘇”吧?

鬼王流着冷汗問:“難道閣下就是酈蘇?”

“不錯。”酈蘇毫不忌諱地承認。

靠!

鬼王“嗖”地站起來,黑着臉問:“你就是那個用狐仙大人的靈魂獻祭給邪神,跟邪神做卑鄙交易以換取無上神力,讓木星域主率領着千千萬萬的天兵神將跨越一千個宇宙去遠伐的大魔頭?”

“是又怎樣?”酈蘇不屑地笑着。

“不好意思,我這頓飯,只請狐仙大人和他的朋友們,但不包括你!麻煩你滾出去!”鬼王生氣地說。

若不是酈蘇害死了狐仙大人,他的主人幻夜也不會因為傷心欲絕導致心臟的病發作……

總之,這酈蘇是一切事情的罪魁禍首啊!

“你以為我很想待在你們這種地方?若不是你們有眼無珠,傷了我朋友,我會來這裡?你以為你是誰,可以命令我?”酈蘇冷冷道。

本來吃一頓飯好端端,鬼王和酈蘇卻突然吵了起來。

雲河只好拚命勸兩人:“你們冷靜一點!”

“狐仙大人,這傢伙對你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你為何要原諒他?這樣的魔頭,讓木星域主收進魂池裡融掉就最好了!”鬼王憤憤不平地說。

“鬼王,別說得那麼正氣凜然!你在成為魔王代理之前,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吧?你也沒少折磨你的主人幻夜呢!對了,你還親手抓碎幻夜的心臟,他的這個病根,不就是你造成的?”酈蘇冷冷笑着。

“你覷覦我的記憶?”鬼王臉色大變,又氣又羞。

“對於想我死的人,我一向都很小心防備。你那點小經歷,我不需要讀心術,在我眼前也無所遁形。”酈蘇不以為然地說。

酈蘇又對雲河道:“雲河,這鬼王也不是什麼好鳥,他做過的壞事呀,可不比我少,所以上樑不正下樑歪,他才會培養出尤閩這種逆賊!你也不要太信任他,分分秒被他坑了你都不知道。”

話說,雲河只想安靜地吃一餐飯而已,不想再看到兩人爭吵了,他是心累啊!

於是他站起來擋在兩人之間,沉着聲音道:

“蘇,現在將邪讓鬼王來當魔王代理,那就是說,他們已經冰釋前嫌,將邪很信任鬼王。我原諒了過去的你,而你為何還要揪着別人的過去不放?”

“哼!”鬼王依然十分惱火。

酈蘇同樣對鬼王不待見,兩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飯餐上滿滿都是煙火味,雖然吃了好多東西,肚子仍餓餓的,雲河哪裡還有心情吃得下去?

眼看鬼王和酈蘇兩人靜止不到幾秒,又開始吵起來。

兩人的聲音都很大,像雷公似的,在雲河的耳朵里嗡嗡作響。

雲河覺得身心疲倦,一陣虛弱無力,他癱坐下來,沒好氣地道:“你們能不能給我靜一靜!我折騰了幾日,只想好好吃一頓飯而已!你們為何非要吵個不停?”

看到雲河的臉色很蒼白,酈蘇心裡一陣心痛!

看來雲河雖然復活了,但體質仍很虛弱。

在魔界幾度重傷瀕危,又極大損傷了他的體質,竟然因為自己和鬼王在他面前說話稍大聲,他就覺得不適了?

這是非常嚴重的事情啊!

酈蘇哪裡想到,他跟鬼王都是什麼級別的神仙了?

在雲河這麼一個修為被廢,又重傷初愈的凡人面前吵架,他們那怕是發出的輕微氣息,也足以將雲河震傷。

剛才他們那些帶着怒氣的負情緒,的確形成了一些負能量,直接侵蝕了距離他們最近,虛弱不堪的雲河。

所以說,雲河真的是被他們傷到了。

雲河輕輕地按了按眉頭,覺得頭很痛,腦袋昏昏沉沉的。

心口覺得一陣氣悶,一口氣提不出來,憋得難受極了!

突然眼前一黑,他傾倒在桌前,失去意識。

猛烈的腥氣上涌,他在昏迷中就“噗”的咯了一口血,將餐布都染紅了。

“雲河!”酈蘇慌張地飆到雲河身邊,一把將他拉入懷中,手掌直接印在他氣海上,給他渡入靈力。

酈蘇用神念快速查看了一下雲河的情況,發覺雲河的靈魂和氣海都被震傷了,出現了裂紋。

雲河剛剛從魂體復活過來,軀殼也是新凝練出來的。

由於沒有渡過神劫,仍是凡魂凡體,非常虛弱,哪堪接二連三的折騰?

當發現傷害雲河的力量,竟然是因為自己和鬼王吵嘴,一時收不住那些情緒散逸出來的能量,酈蘇頓時十分懊悔。

“對不起!都怪我逞一時之快傷到了你!以後,只要你不想聽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說。”酈蘇抱着雲河,紅着眼睛,心如刀絞地說。

雲河虛弱地靠在酈蘇懷中,連睜開眼睛的力量都沒有,他在昏迷中仍不停咳血,臉色越來越蒼白,酈蘇在他耳邊說了什麼,他迷迷糊糊的什麼都聽不見,整個人任由酈蘇摟着,好像一個斷線的木偶。

看到雲河被自己和酈蘇的氣息震傷了,鬼王也十分內疚。

眼下,酈蘇正在給雲河療傷,鬼王又怎麼可能在這種時候跟酈蘇鬥嘴?

他緊張不安地站一邊,目不轉睛地盯着雲河,覺得自己剛才實在太衝動了。

酈蘇絲毫都沒有放緩靈氣的渡入,穩穩地抱着地雲河,小心翼翼地繼續幫他療傷。

片刻,酈蘇的力量就修復了雲河的靈魂和氣海,雲河的臉色看起來好多了。

但是他一身青衣再次染滿血跡,餐桌更像是雨打殘梅那樣,全都是星星點點的血。

估計連雲河本人都不知道自己吐了這麼多血,要是他醒來看到,準會嚇一跳。

不想雲河看到這些血跡受驚,酈蘇嫻熟地將他身上和餐桌上的血跡全部凈化。

不久,雲河的眼皮微微動了一下。

酈蘇這才舒了一口氣,知道雲河沒事,快醒了。

雲河慢慢睜開眼睛,看到酈蘇抱着自己,自己就像一個弱女子那樣躺在酈蘇懷中。

而酈蘇正一臉深情而關切地凝望着自己,眼眸中還閃着淚光。

雲河嚇了一跳!

他記得剛才在吃飯的時候,酈蘇和鬼王無端端就吵起來,然後自己想勸架,結果突然覺得好累,便坐下來。

接着,對後面的事情就沒有印象……

感覺自己身軀並沒有什麼異常。

反而有種剛剛睡醒神清氣爽的感覺。

難道自己太累,突然睡著了,然後酈蘇就抱着自己睡?

又打量了四周一眼,看到鬼王老老實實站在一邊,一聲不哼的,剛才的怒氣也全消了,正一臉擔憂地盯着自己。

難道剛才鬼王就這樣看着自己被酈蘇抱着睡覺?

這,實在是太丟臉啦!

雲河的臉頓時變成紅紅的小蘋果。

剛剛恢復了些許力量,雲河便急着從酈蘇懷中坐起來。

“對不起……我竟然睡著了,讓你們見笑了。”雲河紅着臉不好意思地連忙道歉。

酈蘇在心裡偷笑:小狐狸真是天真可愛!他居然不知道剛才被自己和鬼王所傷,吐血昏迷不醒,還以為自己因為太累打了一個瞌睡?

酈蘇向鬼王打了一個眼色,示意不要把剛才的事說出來。

鬼王也有些作賊心虛,秒懂酈蘇的意思。

兩人從第一次見面就吵個不停,現在是第一次意見一致。

“你們和好了嗎?”雲河笑着問。

“是的!”鬼王笑着道。

“才沒有。”酈蘇冷冷地說。

兩人同時回答,在雲河耳中形成截然相反的疊加效果。

雲河汗了汗。

唉呀,這兩人步調一致好不過三秒。

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鬼王恭敬地上前道:“狐仙大人,都怪我失職,害你在魔界遇到危險,還勞神傷氣,要是狐仙大人覺得疲累,不如我給你安排一間幽靜的廂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