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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杜瑜琦便依次將甘藍石,方解石,無重力碎片,皓石,波羅丁的印章投入了進去,在投入最初的幾件材料的時候,水盆裡面還沒有什麼變化,清水,刀鞘,寶石這些都是原封原樣安靜的躺在了水底。

但是,當皓石一投放進去了之後,裡面立即就出現了劇烈的化學反應,盆子裡面的清水立即就咕嘟咕嘟的變得白色渾濁,然後沸騰了起來,投入進去的簡直就不像是一顆石頭,而是一瓶硫酸!

而最後的波羅丁徽章丟進去之後,水面上就開始連續不停的閃耀着光芒,這玩意兒乃是來自於古代遺迹的,裡面含有奇特神秘的古老力量,此時這力量便被釋放了出來,然後在水面上形成了一個強大的漩渦,彷彿木盆下面破了一個大洞,水正在源源不斷的流淌而出似的。

隨着木盆裡面水流的迅速減少,一干人很快就發覺了一件事,盆子裡面的水流居然正在源源不斷的湧入獨特的骨質劍鞘開口當中,並且隨着這水流的被吸入,這骨質劍鞘的表面也開始迅速的形成了一層薄膜。

怎麼說呢,就像是有一層皮膚正在迅速的生成似的,等到最後一滴水被吸進去以後,這劍鞘的表面就真的蒙上了一層黑膜,從外形上看起來已經沒有那麼突兀了,和普通的劍鞘也不會有太大的區別。

杜瑜琦嘗試性的重新握住了這把劍鞘,忽然覺得掌心一痛,立即手一松,發覺手掌心處被刺破了一個小口子,鮮血流淌了幾滴在劍鞘上面,然後又被迅速的吸收了進去。

他仔細再看劍鞘,發覺自己先前握住的地方卻並沒有什麼尖利的東西,不過劍鞘表面生成的那種“黑膜”並不普通,仔細看起來的話,居然是由無數細碎的鱗片構成的,並且鱗片的邊緣似乎還相當鋒利。

雖然這些鱗片縮起來的時候握着很舒服,但是倘若有一片鱗片在杜瑜琦握住劍鞘的時候忽然豎了起來,那麼在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是有可能刺破他的手心的。

在吸入了杜瑜琦的鮮血不久,這把劍鞘的顏色也是開始出現了改變,從深黑色開始慢慢的變成了一種藍黑色,同時裡面的那團精神烙印則是再次被觸發,杜瑜琦的腦海裡面則是開始重複閃耀起來了下一個信息:

“奧沙多。”

杜瑜琦在心中默念了幾次,然後轉頭道:

“下一個提示出現了,是奧沙多。”

一干人都是面面相覷,看起來都不知道這個地方,羊子此時道:

“奧沙多的發音似乎就顯得有些古老了,我之前曾經去過這裡的禮拜堂,聽到裡面長老念誦的經文就有類似的發音,我去幫你打聽一下,應該是很多年之前的叫法。”

很快的,羊子就傳來了消息:

“奧沙多是三百多年之前的叫法,現在這邊將之稱為蘭薩特遺迹,這個地方並不難找,然而需要離開市區。”

聽到了這個消息以後,杜瑜琦也是覺得很是有些無奈,倘若要離開市區的話,那就意味着即將失去鋼熊騎士團的庇護,而現在零(zero組織的勢力正是攜大勝之勢,如日中天,一旦被他們盯上的話那麼麻煩就大了。

不過好在這時候暴怒的鋼熊騎士團也是連續在坎特溫當中發動了四五次清剿,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甚至秉持的是寧殺錯不放過這樣簡單粗暴的原則,對於盤踞了這裡幾十年的地頭蛇來說,這樣的清剿無疑還是相當有效的,相信零(zero組織的大部分暗子在這樣的清剿下都慘遭毒手,剩餘下來的接到的命令也應該是潛伏起來按兵不動,以保存自己為要務。

在這種情況下,杜瑜琦覺得自己只要嚴格控制保守住秘密,那麼還是有很大把握不被對方偵知的,在與同伴相互商議了一番之後,杜瑜琦便決定單獨前往,因為這樣做的目標最小。

同時進入遺迹這種地方雖然有着巨大的危險,但杜瑜琦並不是貿然進入的,而是帶着相關的信物進入,這樣的話人多未必就有用,最大的威脅應該還是來自於零(zero組織,因此要盡量降低被他們發現的風險。

此時杜瑜琦他們已經換了一個地方住,而之前幫忙的那一名沃特麗的身份非比尋常,乃是一名占卜師,甚至據說已經很接近“頌運者”的境界,她在坎特溫這邊有着超然的地位,所以幫忙杜瑜琦他們也是舉手之勞。

第二天上午,杜瑜琦經過了一番改頭換面之後上路了,此時的他哪怕是面對面和林等人站在一起,估計林他們也辨認不出來本尊,繞是如此,在羊子的安排下,杜瑜琦也是耗費了一個小時的時間,連續換乘了三輛馬車以後才重新站在了坎特溫的街頭,他此時的打扮和模樣都與外地前來的旅人別無二致,除非是靠近了過來有針對性的仔細搜查,其身份幾乎都不會被識破了。

***

站在街頭的杜瑜琦當然不知道怎麼去蘭薩特遺迹,但是他有錢,當然就可以找到人帶他去,於是就叫了一輛被當地俗稱為“陸船”的交通工具,簡單的來說,就是一架被駱駝拽着的兩輪車,其頂棚下方可以坐人,而頂棚上方則是相當平坦,可以堆放很沉重的貨物,算是客貨兩用,因為兩輪車的車廂看起來就像是一條小船,所以因此而得名。

陸船的車夫乃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滿臉都是絡腮鬍子,看起來很是風霜,不過看得出來性格開朗,很是健談。從他的口中得知,那蘭薩特遺迹只是外地人的叫法,因為那裡確實是有一片殘垣廢墟,但是本地人通常都將那個地方叫做亂葬崗。

被處死的罪犯,沒人認領的屍體,殺人犯行兇後遺留下來的死屍等等等等,都會往那個地方隨便扔過去,外加三十年前坎特溫曾經爆發過一次瘟疫,病死者至少都是數千人,這些人的屍體也都是被拋棄在了那裡,所以那裡更是生人勿近,也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對那殘垣廢墟感興趣的人才會過去。

很顯然,這個車夫將杜瑜琦當成了那種獵奇的遊客,所以好心的他在滔滔不絕的強調着前往亂葬崗的危險,試圖打消這位出手闊綽的先生的貿然衝動,杜瑜琦則是微笑着點頭,口中卻在滔滔不絕的強調着自己對藝術的追求和熱愛。

不過就在這時候,陸船忽然一拐,走上了一條寬闊的大道,這條大道視野開闊,兩邊栽種的乃是兩排整齊的椰子樹,並且兩邊的房屋看起來也都是有些奇特,表面斑駁而倉紅色的的石制小樓,一共是三層,一看起來就經歷了漫長時間的摧殘,彷彿古代遺迹一般。

並且這些房屋有着同樣材質的石塊,統一的制式,統一的顏色,不過從上面晾曬着的那些花花綠綠的衣服啊,床單啊,內衣內褲之類的東西可以看出來,居住的在裡面的還是平民。

駱駝在這條道路上也是歡暢的奔跑了起來,速度也是驟的提升,不過,當杜瑜琦發覺大道兩邊的人行道上面的花紋都是用貝殼鑲嵌成的時候,他心中忽然一動,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抓住了似的,便敲了敲旁邊的木板道:

“這條道路叫什麼名字?”

“貝殼大道啊,先生。是不是在這樣到處都是黃沙和塵埃的地方見到這樣的一條道路覺得相當的驚奇?”車夫再次發揮出來了話嘮的本色:

“我第一次見到這條道路也是這麼想的,它就是一個奇蹟,我覺得是可以和懸空城一樣偉大的奇蹟!這些貝殼都是在修築這條道路的時候被挖出來的,據說在幾百年之前這裡根本就是一個湖泊,非常適合這種貝殼大量生長,不過湖泊乾涸了,所以它們就絕種了,直到修路的時候被挖了出來”

杜瑜琦默默的凝視着用來鋪地的貝殼,他看東西可不像車夫那麼膚淺,從花紋上就可以看得出來這些貝殼都是一個種類的,但是貝殼的大小卻區別很大,從巴掌大的到小拇指大小的都有,並且數量都很均勻。

能夠孕育出這樣大量貝殼的湖泊,面積一定不小,會有河流匯入,那麼在正常情況下,它就算是乾涸的話,也會經歷三到五年的一個周期,有這段緩衝時間,那麼足夠這些貝殼順着河流搬走了,所以正常情況下挖出來的這些貝殼應該大多數都是巴掌大小,自然死亡的。

可是,此時用來鋪路的貝殼卻是大中小分布得很勻稱,這說明什麼問題?說明這些貝殼在滅絕的時候是短時間瞬間滅亡的。

這就像考古學家發覺了一個墳場,正常情況下,墳場裡面應該是中老年佔大多數,少年或者兒童很少,倘若這墳場裡面青少年的比例高得出奇,接近社會上的活人比例的時候,那麼不消說,一定是出現了大規模的瘟疫,要不然就是令人髮指的大屠殺,這個道理自然可以應用到貝殼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