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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顧燃上課的老師叫趙蔚,是江州首屈一指的鋼琴家,其名聲僅次於白朗明,他身高有一八六,雖然已有四十三,但是長得英俊瀟洒,風流倜儻,他保養的很好,光看長相,沒有一個人會想到他是個四十三歲的人。

趙蔚跟白朗明年輕時同屬於一所大學,兩個人在音樂學院的時候就各看對方不順眼,互為敵人,趙蔚的家世與白朗明相比起來稍遜一籌,趙蔚的父母是做生意的,後來生意紅火,便一夜之間成了富商,也就是傳說中的土豪暴發戶。

在富商圈子裡,有錢人也有階層之分,有錢人怕有權的,有權的怕有權有勢又有錢的。

白朗明這樣的資產階層自然看不起暴發戶趙蔚,處處與他針鋒相對。

當年趙蔚對年輕的顧未之產生愛意,遂發動追求攻勢,在校園裡,白朗明看他們出雙入對,就生了壞心。

他們什麼都要搶,名次要搶,比賽要搶,就連女人都要搶。

顧未之不過是白朗明一較高下的戰利品而已。

很多年過去,趙蔚始終忘不掉顧未之,四十一歲了,依然孑然一身。

當他第一次見到顧燃時,他驚訝至極,沒想到有一個人可以跟顧未之那樣相像。

“趙老師,肖邦op25no9這首曲子,我彈奏起來音色有些乾澀,有沒有什麼辦法改變?”顧燃問坐在一旁實木椅上聽音樂的趙蔚。

趙蔚放下交疊的長腿,緩慢走到顧燃身旁,伸手放在琴鍵上彈奏了一遍剛才顧燃彈奏生澀的那段,顧燃聽完驚喜,果然是趙蔚,可以將這段演繹的如此浪漫動人。

趙蔚幽幽開口:“彈奏的時候,手不要太過僵硬,用常速彈奏前四小節再轉換就可以了。”

“好。”顧燃笑着點頭,“我再練習一遍。”

按照趙蔚的方法,顧燃又彈奏了一遍那段鋼琴曲,果然效果與之前相比有了明顯的進步。

趙蔚坐回自己的木椅,翻看着手中的鋼琴曲譜。

趙蔚其實並不差錢,只是他一個人在家挺無趣的,何況他也想多幫助一些想要進音樂學院學習的學生,所以收了幾個學子。

顧燃是江州新崛起企業家徐佑文通過關係將人塞進來的,一開始趙蔚還挺反感的,心想這種不懂音樂的企業家,肯定會塞一個附庸風雅的情人來學習,他也不怎麼上心,但沒想到這人進來後反而成為他所有學生中最有才華的一個。

看着顧燃彈奏鋼琴的樣子,趙蔚總會想起顧未之,她們實在太像了,無論是彈奏鋼琴的樣子,還是不經意間一些細微的動作。

要是當年,沒有白朗明的橫刀奪愛,或許他已經跟顧未之在一起了。

只是顧未之後來退學了,他再也沒找到她,兩人就這樣在茫茫人海之中失之交臂。

過了兩小時,顧燃起身向趙蔚行禮:“謝謝趙老師今天的教導。”

趙蔚站起身搖搖頭:“不用客氣。”

顧燃走到門口突然傾盆大雨砸下來,趙蔚從自己家裡拿了一把傘走到顧燃身旁,說道:“這把傘給你。”

顧燃愣愣的看了看趙蔚手中那把黑傘,有些不好意思:“不用了,謝謝趙老師。”

趙蔚將傘硬塞道顧燃的手裡道:“拿着吧!”

看趙蔚面無表情的樣子,她倒說不出再拒絕的話,於是就接下了那把傘:“謝謝。”

司機的車停在路對面,顧燃本來是想等司機撐傘過來接她上車的,沒想到趙蔚硬塞了一把傘給自己,她不好意思告訴他自己有人接送,於是打開傘朝司機的車走去。

上了車,顧燃朝車窗外看,只見趙蔚站在門口朝她看,顧燃接觸到了趙蔚的目光,她迅速低下頭想趙蔚肯定是在看別的地方,剛才那目光肯定是自己的錯覺。

讓司機開自己到與顧思瀾約定好的泰國餐廳,她下了車,來到“喜來泰”包廂,顧思瀾已經坐在裡面等了。

顧思瀾今天穿了一身潮服,上身水藍色牛仔衫,下身淺灰色運動收腳褲,看上去很是青春洋溢,他那張稜角分明,英氣俊朗的臉很是迷人。

“顧老師來啦!”看顧燃走進包廂。

顧燃看了看包廂,嘆了口氣道:“這包廂這麼大多浪費啊!”

“放心,包廂不算費用,我都幫顧老師算好了。”顧思瀾笑着說。

“你還真是體貼。”顧燃說著斜了他一眼。

顧思瀾笑笑,其實這家泰國餐廳是他自己開的,他爸媽擔心他只靠工資生活會餓死,於是就逼着他從商,結果他怎麼也不願意,折中的方法就是自己在江州開了很多餐飲店,也算是有交代,警察的工作依舊繼續。

還好江州是個繁華的大城市,人們餐飲需求旺盛,這些年一直沒有虧過錢,反而賺的盆滿缽滿,圈子裡的狐朋狗友都玩笑的叫他“餐警”,好好的家業不去繼承偏要去當警察。

他就說這是自己的夢想,朋友就打趣的罵他屁的夢想,現在這個社會還是務實為主,為錢低頭。

顧思瀾點了一些價格便宜的菜,左算右算的真的沒有超過兩百塊,讓他不要客氣,還要幫顧燃省這省那的。

不過那樣子還怪可愛的。

等上菜的時間,顧燃看着顧思瀾開口道:“顧思瀾,我有件事想要拜託你。”

顧思瀾停下玩手機的動作,抬頭看着顧燃問道:“什麼事?我能幫上忙的話,一定竭盡全力。”

顧燃道:“是這樣的,我想讓你幫我找個人。”

“誰?”顧思瀾問。

“她叫顧未之,是我的媽媽。”顧燃道。

“你媽媽……”顧思瀾腦子裡閃過很多信息。

“嗯,她叫顧未之,今年四十二了,她是三年前失蹤的,現在我找不到她了,我想你是警察,不知道你能不能幫我想辦法找找她?”顧燃眼神誠懇。

“三年前失蹤?”顧思瀾有些驚訝。

“是的,說起來難以啟齒,五年前,我跟我男朋友私奔去了昌市,我便與媽媽失去了聯繫……如今回來,我去找她,卻發現她失蹤了,我希望你可以幫幫我。”顧燃說著就站起身走到顧思瀾面前雙膝跪下。

顧思瀾急忙站起身去扶:“不要跪,我知道了,不就是找個人嘛!我會竭盡全力幫你的!”

“謝謝你!”顧燃感謝道。

就在這個時候,包廂的門被一腳踹開,顧燃和顧思瀾都被巨響驚呆了。

他們轉過頭看到站在門口暴跳如雷的徐佑文,徐佑文怒不可遏的伸手指着眼前的顧燃怒吼道:“顧燃你在這裡幹什麼!”

顧燃嚇得臉一白,整個人都僵硬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顧思瀾看着面目眥裂的徐佑文,本來想要解釋,現在卻一點也不想說。

真沒想到顧燃的男朋友是這樣一個不講道理的人。

“我……”顧燃明顯被徐佑文的樣子嚇到了,顧思瀾拉着顧燃護在身後,對眼前的徐佑文說道:“我跟顧老師是好朋友,今天只是想要一起吃個飯。”

徐佑文看到顧思瀾拉着顧燃的手,整個人失去了理智,他三步並作兩步邁到顧思瀾的面前伸手一把拽起顧思瀾的衣領憤怒道:“你算個什麼東西!敢碰我的人!”

顧思瀾雖然性子隨和,但也不是個好惹的主,誰敢動他一下,他也會反擊。

顧思瀾一把抓住徐佑文的手狠甩出去,徐佑文向後緊退兩步才站住腳,咬牙切齒道:“你敢出手!”

“當然,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顧思瀾冷笑一聲。

徐佑文氣的雙目通紅,死死盯着顧思瀾身後的顧燃怒吼一聲:“顧燃!你跟我回家!”

顧燃從來沒見過徐佑文發這麼大的火,整個人猶如被人拋棄的小貓一直抖個不停。

顧燃向前跨出一步,顧思瀾伸手拉住她道:“別去。”

徐佑文看着顧思瀾拉住顧燃不讓她過來,心火更盛:“顧燃!快給我過來!”

顧燃伸手推開顧思瀾的手,抬頭輕聲對他說:“放開我。”

“可是……”顧思瀾蹙眉。

“他不會傷害我的。”顧燃說著,其實她的心裡也沒有底,但是事到如今她有什麼辦法。

顧燃捏緊了拳頭,赴死般朝徐佑文走去。

看着顧燃慢慢朝自己走來,徐佑文如釋重負般將她摟在懷裡,他氣焰囂張的看着眼前的顧思瀾,宣示着自己的勝利。

“以後別碰我的女人!要是我知道你碰她一下,我會讓你不得好死!”徐佑文憤憤道。

就在這個時候服務員將點的菜送上來,徐佑文看着服務員手裡端着的那些菜,動作利落的一把搶過,隨後用力砸在了地面上,發出驚人可怕的巨響。

“你!不要太過分!’”顧思瀾氣的銀牙咬碎。

“哈!我要怎樣就怎樣!你管不着!”徐佑文皮笑肉不笑的從自己的衣兜里掏出錢包,厚鼓鼓的錢包里全是粉色的鈔票。

顧燃看到那些鈔票的一刻發現徐佑文來這裡完全是故意的!

沒有人會身上帶那麼多現金,他是故意來鬧一場的!

“不就是錢嘛!我有!要多少有多少!”說著,徐佑文從錢包里抓出一把厚厚的鈔票隨後向天空一撒,粉色的鈔票洋洋洒洒的飄落下來。

“混賬!”顧思瀾氣的渾身顫抖。

他感覺自己的尊嚴受到了傷害,他從沒見過一個人會如此的羞辱人!

眼前那人磨尖了牙齒就是要咬他的死穴。

真是個狠人!

顧燃看情況不妙,大有大戰爆發的趨勢,她伸手抱住了徐佑文,想要制止他繼續發瘋:“佑文,對不起,我們回家吧!”

徐佑文將顧燃擁在懷裡,朝顧思瀾得意的一笑:“好,我們回家。”

徐佑文摟着顧燃走出包廂,顧燃走前看了顧思瀾最後一眼,用唇語跟他說:“對不起……”

顧思瀾看懂了顧燃的意思,搖搖頭說:“沒事。”

跟着徐佑文走出那家餐廳,才結束了那場可怕的鬧劇。

顧燃跟徐佑文在一起那麼久,從沒見過他那麼失控暴躁的樣子,實在太可怕了!完全與平日里那個斯文溫柔的徐佑文兩個樣子。

坐在汽車裡,汽車駛動,徐佑文在汽車后座摟着顧燃,輕輕抬起她精緻的小臉,粗糙的指腹在顧燃的唇上摩挲,眼眸幽深,薄唇嚅動:“你是我的人,我絕不任何人碰你。”

顧燃看着徐佑文那雙幽深黑亮的眼,看到他眼眸上自己的縮影,被籠罩在一片黑暗裡。

徐佑文就這樣吻了上來,讓顧燃無法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