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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女人心裡都住了一個藝術家,有的人將藝術家變成了自己,有的人將藝術家藏在了心裡變成了渴望。我屬於後者,因為我根本就不知道藝術家是什麼樣子,自己又是什麼樣的女子。我叫:王黛墨,閨字,可可,出生於大年初一的辰時,今年17歲了,可是似乎沒有人知道我叫黛墨,因為我根本不認識什麼人,我是在家裡自學完了大學課程了,主修的是漢語言文學,之後被媽媽要求學習了英、法、德、日的語言,還好媽媽一直是慈悲的女人,沒有讓我去學“霓裳驚魂舞”,我看過甄嬛傳,那裡的女人真不容易呀,為了讓個老男人喜歡拼了命的學才藝,似乎只有才貌雙全可以得到帝王之愛,。。。。。。我的運動天賦似乎一直沒出現過,別說跳舞了,就連走路我都會摔跟頭,但是還好我彈了一手好琵琶,算算已經彈了十二年了,雖然觀眾只有媽媽、爸爸以及每年三十都會來家裡做客的汪伯伯和汪伯母但是他們都喜歡我弾的曲子,更一直誇讚我天生就是一位藝術家。

對於藝術家我不敢多想,可針對藝術的幻想卻填滿了我每一個不眠之夜。

“可可,你再不出門,汪伯伯來了會說你不懂規矩了”。這個如同狼來了一樣的威脅出自母親,每每我不乖時,她就會用這句對我根本無用的話威脅我。但是我還是會馬上溫順的聽母親的話,因為在我心裡,汪伯伯是最寵愛我的人,有時汪伯伯對我的寵愛似乎已經超過了父母。

都說一個人一旦有了執念就會走火入魔,我似乎早就進了魔道,天天跟在母親後面追問什麼是藝術呀?母親每次都會說不知道,如果問多了,回我的就是一句:住嘴。可是轉機就在這個時候出現了,今年的三十夜汪伯伯和汪伯母來家的時候,我又被讚歎為“天生的藝術家”,我沒有像往常一樣行一個屈膝禮,而是直直的望着汪伯伯和汪伯母楚楚可憐的問:什麼是藝術呀,為什麼你們說我是“天生的藝術家”,可卻沒有人告訴我什麼是藝術?我這個十幾年都很溫順的小姑娘突然這樣的反常,着實讓四位老人吃驚不小。媽媽說:可可,你這是怎麼了?父親不語,只是尷尬的笑,但是眼睛卻不時的瞄着汪伯伯和汪伯母看,鼻尖上已經有了細小的汗珠。這個尷尬局面只維持了不到一秒鐘就被汪伯伯的笑聲打破了,汪伯伯邊笑邊說:“可可,這個問題提的好,這更證明了你就是天生的藝術家,你看,我們幾個老傢伙可是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月兒呀這可就是你的不是,你看看可可這個孩子多有思想,你應該好好培養一下這個“天生的藝術家”呀,這樣,等出了正月,你和素萍帶着可可去巴黎轉一下,主要是看看博物館,看看蒙娜麗莎的微笑,讓可可知道什麼是藝術,當然,這個還要看可可是否願意去呀。”

汪伯伯的話說完,反應最大的竟然是父親,他似乎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已經被憋的發紅的臉也在緩緩的恢復正常。而母親臉上的神色是我看不懂的,準確的說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我一陣狂喜,興奮地跳了起來,拉着汪伯母的手說:汪伯母真的可以嗎,我真的可以、可以嗎?。。。。,去看看蒙娜麗莎的微笑?汪伯母可沒被我突然的舉動驚到,她一如往常的淡淡的笑着說:我的好可可,汪伯伯說的話什麼時候我們會不落實呀,說完了,她用眼睛瞟了一下汪伯伯,但是,我知道汪伯伯定是給了她什麼指令般的眼神,汪伯母馬上接著說:明天我就安排專人給你和素萍辦護照,我們過了二月二就出發。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似乎都是做夢了,因為我做夢也沒想到,第一次走出老宅,要去的竟然是有着8185公里,飛行也要11小時5分鐘的巴黎。

接下來我如在雲霧裡,亦幻亦真。被人帶着去拍了照片、到簽證代辦處留了指紋,兩周就拿到了一本我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的護照。護照的第antquevousvivez,jevaisrea?trevotre?me,parcequejesuisnépourvous.

叮咚、叮咚、懶蟲起床、懶蟲起床~~~~我突然被這個熟悉的聲音驚醒了,天呀,為什麼、為什麼這個鬧鐘要響起來,我開始討厭起這個陪了自己17年的小鬧鐘。可是理智告訴我,我不可以任性,我不可以不起床,因為我知道五分鐘內,我那威嚴不可侵犯的欒老師就會準時的敲響我的房門,並且會不容置疑的叫我去洗漱更衣、之後帶我去琴房彈那架我並不喜愛的鋼琴,然後開始去朗讀哪些美麗的但是我並不喜愛的詩詞。噹噹當,沒有一點拖沓,三聲敲門聲,讓我瞪得一聲從床上彈到了地下,我很熟練地用優雅的聲音說了一聲:“早安,請進。”同時,自己不自覺的捋了捋及腰的長髮。門被推開了,一個高挑的身影飄進了我的房中,黑色的長裙讓欒老師顯得十分苗條,我保持着固有的儀態,向她屈膝行禮,問安。欒老師用她沒有表情的目光從上到下的打量了我一遍,這才緩和了語氣說:“可可,你似乎沒有休息好,眼睛都少了光彩,這可不好。女孩子要是少了眼睛的神采,可就不再是好女孩了。”這句話可是我第一次聽說,因為欒老師從來都是專業的、不苟言笑的,除了學業,她對我沒有多餘的話。不知怎的,我心裡突然間對她有了一種以往沒有過的感覺,感覺她剛才的話好像不是對我說的,而是在自言自語說給她自己的。我定定的望着她,空氣似乎也沉默了。瞬間,欒老師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異樣,只聽她說:“可可,以後要聽話,好好休息。快去洗漱,我們琴房見。”一聲門響,把我又帶回到現實中。我看了一眼討厭的兔子形鬧鐘,向它做了個鬼臉,就快步的奔進了我的浴室中。浴室的主色調是紅色,這是一種古樸的石材,紅色的大理石上漂着暗白條的花紋,遠遠望去就像天邊的火燒雲,而在這個巨大的火上雲中白瓷浴缸就顯得格外醒目,我一直想,這個房間如果在畢加索的畫中是否應該是一種扭曲的光怪陸離的憂傷?

我向來不喜泡澡,我喜歡淋浴,因為每次在淋浴的時候我都可以幻想,我一個人走在雨里,細細的水珠將我的頭髮慢慢的打濕,我一人那麼安靜,那麼憂傷的走在雨里,無助的只等着一把傘將我救贖。我呼喊着那個駕着七彩祥雲的齊天大聖,快將我帶離出這個禁錮的城池。我脫掉了白色及地長的睡袍,將長發隨意的在腦後綰成了一個髻,照了一下鏡子,就衝進了我期待已久的“細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