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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宗掌門人天霄道人——身形微胖,紅面白須的老道玉子道:“凌玉,你便將此次事情的經過向在座的各位前輩和道友說一遍。”

凌玉子臉色仍是一片蒼白,聽了天霄道人的話,馬上應道:“是,師傅。”說罷走上幾步,來到廳中,向周圍眾修士一一拱手,見過禮後,才徐徐道來。

“那日,我與青城山劍靈道友等幾位同道奉命前往大西洋中一片海域查看魔道蹤影。直查了數日,卻是絲毫不見魔道的蹤跡,我們便想那裡應該不會是魔道的藏身之所,便相邀聚齊了之後,往中原趕了回來。”

“那裡離此地極遠,怕是不下於數千里,我們幾個人也不急在一時,便放慢了趕路的速度,直到昨日清晨方才趕了一半的路程。也是一路上風光迥異,不與陸上相同,我們幾人貪圖玩樂方才誤了時辰,要不然也不定會遇上魔道中人的伏擊。”

明光老道問道:“那你們便是昨日清晨之後遇上魔道的伏擊了?具體是在何處地方?”

凌玉子回道:“回前輩的話,我們正是昨日午時遇上魔道的伏擊的。那時我們幾人御劍往西而回,離那美洲大陸尚有數百里路程,海上忽然起了暴風雨,一時黑雲翻湧,不見天日。青城山的劍靈道友便提議找一處荒島先暫時避過那暴風雨再往回趕路不遲,我們剩餘幾人自是點頭同意,於是便尋了一處荒島。降下劍光,欲在上面避一避風雨。”

“哪知便在此時。異變突起,我們幾人剛剛降到島上,便聽得劍靈道友喊了一聲‘小心’,隨後還來不及反應,就有幾個道友被魔道中人偷襲得手,慘然身亡。我急忙持劍往四周一掃。然後看了看周圍的情形,只見一眾人就只剩下了我跟劍靈道友還有另外兩個龍虎山地道友。除了我,他們三人俱已受了傷,特別是劍靈道友,肋下被陰毒法器刺穿了一個窟窿,正不停的留着黑色血水,外面幾個身着黑色長袍地魔道中人將我們四人隱隱的圍在了中間。”

此時上官問了一句,道:“凌玉師侄,你便確定那幾人就是魔道中人,會不會是西方那些夷人扮作魔道向你們下手?”

“回上官前輩的話。晚輩能肯定那幾人就是魔道中人。他們身上氣勢雖然詭異到極點,但確實也屬於道門一脈。萬不可能是西方那些夷人所謂的魔法能夠相比的,而且殺害其他幾位道友和傷了劍靈道友的武器分明便是極其歹毒地魔道法寶。”

上官思忖了一陣,點了點頭,道:“嗯,的確如此,你繼續說。”

“是。”凌玉子繼續道:“我們剩下的四人一看形勢不對。便圍成一圈相互護着同伴的後背,以免給魔道可乘之機。劍靈道友因被魔道重傷,不由大怒,微紅着眼睛厲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何偷襲我等?莫非不把我正道中人放在眼裡了?’”

“那黑袍人中似是領頭的道:‘嘿嘿,既然敢偷襲你們這些正道中人,我們當然便是魔道中人了。你這不是廢話么?你是哪個門派的弟子,怎的這麼蠢笨。莫不是你們中原修行界里都沒有人了,派出你這種白痴來。’”

廳中眾修士聽到這裡,俱都忍俊不禁,甚至有些年輕的修士已是放聲輕笑了出來。青城山掌教蒼松道人臉上掛不住,不由微微的紅了一紅。

卻聽凌玉子繼續說道:“卻見劍靈道友雙眼赤紅,鬚髮上隱有紅光升起,他口中狂叫一聲,持劍便往那幾個魔道沖了過去,尚在半路便揮劍胡亂劈砍了起來,好似失了心智一般。那魔道卻不抵擋,只是嘿嘿冷笑不止,待劍靈道友沖至近前,他們便往旁邊一讓,劍靈道友竟是仍然口中亂叫着揮劍筆直的向前劈砍了過去,好像連神智都已完全迷糊了一般。”

凌玉子說到這裡,廳中同時有兩人驚呼出口,道:“蝕神草!”

只見無極宗掌教龍鬚真人驚訝地看向孫文起的方向,道:“這位小友竟也知道蝕神草?”

孫文起微微一笑,道:“晚輩曾在師門典籍上看到過關於這蝕神草地介紹,知道這蝕神草毒發時的癥狀,所以便猜測青城山的劍靈道友應是中了這蝕神草之毒。”

城山掌教蒼松道人問道:“這蝕神草究竟是何毒藥,之人也失了神智?”

龍鬚真人臉色微微一變,道:“蒼松道友有所不知,這蝕神草對普通人卻是無絲毫作用,只對修士有劇毒。此毒專門侵蝕修士的元神,不管你有多高的修為,若是沒有及時使用解藥,最後都難逃元神消散的下場,就連兵解重修都不能夠,最是歹毒無比。”

頓了一頓,龍鬚真人臉上神色一黯,似是想起了什麼難以回首地事情,黯然道:“百餘年前,先師便是中了此毒,因一時找不到對症的解藥,最後才落得元神重創,終於含恨而去。幸而這蝕神草一向生於極熱極毒之地,縱是用心去找,都不一定能找到一兩株,這次劍靈子中的蝕神草之毒估計是魔道中人以前積攢下來的。唉,此毒果然是陰毒異常,劍靈子喝問那幾個魔道的時候怕是就已經毒發了,以致神智不清。”

蒼松道人聽了,不禁稍稍緩了緩神色,原來並不是自己的弟子蠢笨,而是中了這厲害的蝕神草之毒,神智不清之下才問出那有些白痴的問題來的。只是一想到自己這弟子中了蝕神草之毒,定是凄慘異常,最後元神消散而亡,蒼松道人又不禁悲從中來,微紅了雙眼。

廳中眾修士聽得世間還有如此奇毒,竟能威脅到修士的元神安危,都不禁大急起來,生怕下次自己遇到魔道地時候也一不小心中了此毒,那便有性命之憂了。修士其實比普通人更加珍惜生命,當下就有幾個道人連忙向龍鬚真人詢問起這蝕神草的解藥來,若是常見,定要時時備上一些在身上,以應付不時之需。

誰知龍鬚真人竟是搖了搖頭,長嘆一聲道:“貧道雖然也知道幾味可治蝕神草之毒地靈草,但奈何葯不對症,無法根治,是以先師最後鬱鬱而終……哦,對了,不知孫小友可知道有什麼對症的靈藥沒有?”

一時眾修士紛紛看向孫文起,希望他能說出那對症靈藥的名字來,好免了眾人心中這一樁憂事。賈欣怡已是一手緊緊的抓住了他的手臂,她自也是希望自己的愛人能夠知道那可解蝕神草之毒的靈草來。

孫文起輕輕的拍了拍賈欣怡的手背,站起身來,向廳中眾修士道:“各位前輩和道友尚請放心,要解這蝕神草之毒,其實不難。這蝕神草生在極熱極毒之地,自然是要藥性極寒的靈草來解才是,若是有那億萬年的寒冰之魄,只需在其上打坐調養幾日就可完全拔除了那蝕神草的毒性。寒冰之魄雖然難得,但性寒的靈草想必各位都能找出一些來的。”

眾人一聽,俱都放下心來,紛紛向孫文起道謝一番,孫文起連忙回禮不提。

當下眾人便繼續聽凌玉子說起昨日遇襲之事。凌玉子接過一個上官世家僕從遞過的茶水,稍稍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繼續道:“劍靈道友失了神智,竟一直衝到了一處山壁前,撞在了山壁之上,隨後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想是元神被那蝕神草毒的將要消散了。我與兩個龍虎山的道友大驚,大聲叫了他幾句,也不見他做聲,知道他多半是不行了。”

廳中眾人聽到此處,饒是聽了龍鬚真人說過了那蝕神草的厲害,也不禁感到身上發寒,那劍靈道人從受傷道毒發身亡不過一刻鐘左右的時間,可見那蝕神草之毒實在是到了極點。

“我們三人明知打不過,卻也不肯就此逃走,俱都拿出渾身本事,向其中一個魔道撲去,想要殺得一個便是一個,哪知道這幾個魔道修為遠勝我等,一番打鬥下來,我們三人竟是一功未竟,反而被魔道打得重傷。”

“我們三人本想就此自爆金丹元嬰,同魔道同歸於盡的,但想到這次事情非同小可,定要傳個訊息回來,讓各位師長前輩知曉才是。兩位龍虎山的道友知道我們遁甲宗善於奇門遁術,遂拚死抵住了魔道片刻,贏得一點時間讓我逃脫了出來。只是,只是……”

凌玉子說道這裡,已是有些哽咽:“只是我逃去時,最後往那裡看了一眼,便見到這兩個龍虎山的道友竟被魔道生生的掏出了金丹元嬰,隨後就……就吞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