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人一向愛看熱鬧,他們剛從倭寇襲擊的驚慌中回過神來,見倭寇迅速被全消滅,馬上便從家裡出來,湧到了街口。
聽說還逮到了一個倭寇俘虜,百姓們更興奮了,成群結隊地圍了過來。
“打死他!打死這斷子絕孫的狗東西!”
“瞧這倭人,長這副模樣,真是醜死了,看我一棒子打死他!”
“聽說這倭人要跟這些人比武,不知是真是假?我看哪,他連我都打不過吧!”
“這夥倭人作惡多端,罪該萬死!看我等會上去揍死他!”
雖群情洶湧,但卻並沒有人真的敢上去揍那倭人。
戰士們圍出了一個寬大的場地,讓孫鐵柱盡情發揮。
樹下次郎接過剛才被繳了的一長一短兩把武士刀,口中哇哇大叫兩聲,揮刀便劈向了孫鐵柱。
圍觀人群見這刀法凌厲,全都驚呼了一聲。
“乖乖,這倭人模樣不咋地,手底下還真有兩下子!”
“是嗎?你不是說你能打得過他麼?”
“我?我要是有口上好的寶刀,說不得誰輸誰贏呢!”
“你就吹吧!你看那邊那頭牛都快飛上天了!”
眾人全都替孫鐵柱捏了一把汗。
哪知道,孫鐵柱面對這兇猛的一刀,身子輕飄飄朝旁邊一閃,這一刀便落了空。
樹下次郎一刀未中,緊接著又是一刀,一刀接一刀,刀刀直劈孫鐵柱要害。
孫鐵柱整個人似在刀光中跳舞,從容不迫。
樹下次郎的刀在旁人看來,速度非常快,可看在他的眼裡,卻慢得出奇,閃躲起來毫不費力。
樹下次郎從未見過如此精妙的身法,他另一隻手中的短刀連出刀的機會都沒有,這讓他震驚之餘,也萬分氣餒。
“果然,果然是高手!”
前幾刀未中,樹下次郎便知道,今天想贏,比登天還難。
但他也只能繼續一刀又一刀,徒勞地浪費著自己的力氣。
旁邊的人們很快也發現了,這倭人的刀法看似兇狠,可瞎砍了半天,連人家衣角都沒碰到,說明兩人的功夫差距太大了。
人家沒還手,也許是懶得還手,或者只是在戲耍這倭人而已。
所有人都知道,這倭人必敗,便放寬了心,像看猴戲般,看這倭人表演他們倭國的刀法。
不知道揮出了多少刀,最後樹下次郎累得氣喘吁吁,滿頭大汗,拿刀的胳膊都軟了。
再看孫鐵柱,仍然氣定神閒,都不帶喘氣的。
“哈哈!對!就這樣,累死這狗雜種!”
“倭人的刀法也不過如此,胳膊都快累斷了,也沒砍中一下。”
“你看,倭人的腿都在發抖!”
是的,樹下次郎不但胳膊痠軟,連腿都有點快站不穩了。
孫鐵柱看似挪動範圍不大,可樹下次郎每次要砍他時,必須要往前衝幾步才能砍到他,因此樹下次郎跑的路並不少。
到了最後,孫鐵柱見樹下次郎整個身體都在搖搖晃晃,便決定結束這場無聊的戰鬥。
當樹下次郎輕飄飄一刀砍來時,孫鐵柱只輕輕一抬手,“噹啷”一聲,樹下次郎手中的武士刀便掉落在地。
樹下次郎還要掙扎,又用盡全力,把左手上的短刀朝孫鐵柱刺了過來。
孫鐵柱曲指一彈,只用一根手指頭,就崩掉了樹下次郎的短刀。
“看哪!倭人兩把刀全沒了,這回看他還怎麼打!”
“怎麼打?他會用嘴咬啊!”
樹下次郎當然不會用嘴咬,他目露兇光,對著孫鐵柱就是一拳。
孫鐵柱同樣輕輕出拳,只聽“咔嚓”一聲,樹下次郎的右臂應聲而斷!
樹下次郎一聲慘叫,右臂便軟軟地耷拉了下來。
“哇!就這麼著,就把倭人的一條胳膊給打斷了?”
“太厲害了!看他樣子,根本只是輕輕碰了倭人一下,要是他再稍用些力,那還不得把倭人腦瓜都打碎嘍!”
“太厲害了!真是武林高手!”
“你還不知道吧,他們這些人,個個都是高手啊!”
在眾人的紛紛議論聲中,樹下次郎緊咬牙關,像街頭無賴打架般,再次朝孫鐵柱撲了上去。
卓世傑暗暗稱奇,這倭人果然是個奇怪的種族。
你要說他勇敢吧?他卻躲到了水井裡逃命,可要說他怕死吧?現在這拼命的架勢,誰敢說他怕死?
“這可能就是混合了各種矛盾人格的綜合體吧!”
下邊,卓世傑也懶得再看了,結局肯定是這倭人被孫鐵柱打斷四肢,然後丟給戰士們處決。
“把客棧裡的行李收拾一下,所有人離開此地。”卓世傑對劉老六道。
這裡的事既然已經解決,也弄清楚了倭人的意圖,再留在此地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臨走時,興和寨百姓夾道相送,有的百姓甚至跪在道旁,感謝卓世傑他們的相救之恩。
卓世傑命戰士們把那些下跪的百姓全都攙扶起來,並告訴他們,天軍為百姓做事,是不需要百姓們感恩的。
“天軍?”
“原來他們是天軍哪!”
“可這天軍,又是什麼軍?是不是咱們大明的軍隊?”
“朝庭的軍隊,哪有這樣的?你看他們吃咱們的了?喝咱們的了?他們強闖過民宅麼?這些全都沒有吧?那肯定就不是朝庭的軍隊了!”
百姓們議論紛紛,今日一戰之後,天軍的事蹟,必將在百姓中傳揚開來。
只有百戶趙天任緊皺眉頭,若有所思。
他跟百姓們的想法差不多,天軍,這又是哪路人馬?
若不是朝庭的軍隊,那會是什麼隊伍?
像闖王那樣的賊寇?可闖王賊眾,燒殺搶掠,見官兵就殺,這些人卻並沒有跟官兵作對的意思,肯定不是闖王那樣的賊眾。
趙天任覺得有必要把天軍這件事告知千戶大人,但如此一來,他今天全殲倭寇的功勞,就不能獨享了。
“唉!真難取捨啊!”
就在趙天任滿腹心事,盤算怎麼做才能利益最大化時,卓世傑卻發現道旁一個小婦人,正熱切地望向這邊。
“司令,那女子,正是之前我們搭救的那個婦人。”
“哦,是這樣啊。”卓世傑順著婦人的目光看去,卻是劉老六手下的一個特種偵察隊員。
正是這個隊員,把這婦人扛回了刁員外家裡。
這隊員雖然目不斜視,但卓世傑還是看出了他神情異樣。
“難道,他們兩個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兒?”
卓世傑忽然覺得,他的隊伍全是男的,時間長了,可能也不是什麼好事。
或許,招收一些女戰士,也是個不錯的想法。
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