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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樞聽得呵呵直笑,掩口揶揄道:“師父這樣想卻是杞人憂天了,管他是否對猴群進行改造,反正咱們此刻已然過了這三百里小聖山,他們縱然再怎麼強大,對我們也不可能產生半點實質性的威脅。你與其關心這個,倒不如想想咱們今天的午飯,該上何處着落?”

八戒聞言猛地跳了起來,齜牙咧嘴,滿是肉疼道:“是啊,都怪師父這個敗家孩子,為了討好小聖山的猴群,居然把從金兜洞繳獲來的食物一股腦地都給奉獻了出去,卻讓俺們此刻上哪喝西北風去?虧大了,虧大了,早知如此,俺老豬當時在花果山時,縱然是受些疲累,從那十數萬里開外的東勝神洲,背也要背一兜子瓜果回來嘗鮮。這下可好,就這般吃也沒得吃,喝也沒得喝,還不得生生地餓煞俺也?”

話一出口,沙悟凈賤賤一笑,一副有心抬杠的表情道:“二師兄,你可錯了,現在正值夏季,縱然是想喝西北風,怕也是沒地找尋。”

八戒一聽更加氣惱,仰天嘶吼,捶胸頓足地差點沒吐了血。

唐三藏卻不為所動,不屑一顧道:“這豬頭想是這些天來吃現成飯吃得太過順暢,倒把咱們先前活命的營生給淡忘了,沒了食物那又怎樣,出家人本就兩袖清風,身無長物,且有手有腳,一身蠻力,看這一片廣闊的天地,哪可能還有把人給餓死的道理?”

見老豬仍舊一臉地懵懂,一副茫然不知所云的樣子,敖白聳了聳肩,忍不住提醒道:“二師兄確是痴了,連這樣淺顯易懂的話都聽不明白,師父這是讓咱們出去打獵哩。”

八戒一聽眼前一亮,淚跡未乾,破涕為笑道:“對對對,確實是日夜奔波,太過辛苦,腦子實實地有些轉不過彎來,這小聖山地界物產豐富,隨便一出手就能打到許多獵物,卻還愁填不飽俺的肚子?妙極妙極,那事不宜遲,悟凈你便隨俺上東面走一趟,師父,待俺老豬打獵歸來,可得好好嘗嘗您的手藝。”

見他這般猴急,唐三藏微微一笑,伸手阻攔道:“知道你這些天來甚是辛苦,還是讓敖白和悟凈去吧,你兩個倒可以往西邊去打獵,一來正好順道探個路徑,二來也可與咱們在路上接頭,省下些時間和力氣。”

八戒卻嘟囔着嘴,固執己見道:“師父雖這般安排,可俺老豬着實地有些餓了,本以為到了隊伍便可吃現成的,不想還要等打獵的回來方能開吃,只是俺這肚腸不爭氣,如何等得了那麼許久?所以這事還須得俺親自出馬,遇到那能吃好吃的物件,俺便就近打個偏手,治一治這腹餓之病,豈不是妙?”

三藏聽了不住點頭,滿臉含笑道:“這豬頭,為師知道你甚是性急,沒想到竟急到了這般田地,那就讓悟凈陪着你去吧,咱們這幾天被小聖山的猴子所拖累,就只能小心翼翼地步行趕路,可把師父都給憋壞了,這會既已逃出生天,便可信馬由韁,好好地趕上一程。”

兄弟兩個聞言眉開眼笑,在悟空和敖白艷羨的眼神中向師父拱手告別,翻身躍上雲端直往西面而去。而唐三藏也騎上白馬,手握韁繩,意氣風發地帶着幾個徒弟大步地向西行進。

走過小聖山地界最後一片小山崗,遙望着前方的景緻,縱然是見多識廣、歷經艱險的三藏軍團,也禁不住目瞪口呆,嘖嘖稱嘆:這裡的地理面貌似乎在造物者的刻意安排下,呈現出兩般截然不同、讓人難以置信的別樣畫面。在三藏師徒身後是小聖山地界方圓百里的山林地帶,植被豐富,果木繁盛,而此刻他們所踏上的這一方土地,卻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放眼望去數百平方公里的偌大地界,幾乎看不到任何樹木站立,整一片蔥鬱遼闊的草地,這裡的青草長勢喜人,基本都長到了半人多高,散發著充沛濃郁的牧草甜香,隨着微風的吹拂肆意搖擺,就如同綠色的波浪在天地間翻轉涌動,給人以天高海闊、隨風飛揚的美好想象。

眼望着這一片大草原,唐三藏只感覺胸臆開闊,心曠神怡,禁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伸展手臂,豪情萬丈道:“天蒼蒼兮,野茫茫,當真好一片遼闊的大草原,看這豐美清新的牧草,若不用來放牧,果真是可惜了,真希望我能一輩子住在這平靜遼闊的大草原上,騎馬放牧,天為蓋兮,地為床,何等地快樂逍遙。”

然而沒等走出五里地,聖僧這樣暢快飛揚的超然意境就被擊了個粉碎,時值**月份,天氣異常炎熱,蔚藍色的天空上沒有一片雲彩,就只有炙熱的太陽火辣辣地掛在頭頂,烘烤着大地。最慘的是這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根本找不到一塊可以乘涼的樹蔭,三藏師徒就只能硬着頭皮,在陽光直射的草地上艱苦地行走,不多時就被毒辣的陽光照射得汗流浹背,胸悶不已。而那半人來高的牧草看着甚是喜人,其實大大地阻礙了眾人行進的步伐,縱然是腳力強健的白龍馬,也難以在這樣繁盛的牧草間肆意地馳騁,就只有跟在悟空身後,待他用棍子將牧草壓得低低的,才好一步一步艱難地向前行進。

而那看似柔弱的牧草葉子,由於生長的時日太久,粗壯挺拔,毛茸茸地猶如無數條鋒銳的尖刀,只是隨意地撥動幾下,就能在人身上拉開數道淺淺的小口。若只是這一下還不算什麼,慘的是這裡滿世界都長滿了這樣的牧草,一路上撥草而行,時不時地被草葉划上一下,莫說是皮薄肉嫩的三藏和天樞深受其害,滿心不爽,就連戰力雄厚的敖白也被劃得滿是傷痕,齜牙咧嘴,慘叫連連。

天熱煩悶,心浮氣躁,再加上受到這牧草葉子無盡地折磨摧殘,三藏師徒無可奈何,就只得放出玲瓏樓閣,暫時地躲在裡面,苟延殘喘,思考對策。

唐三藏鬱悶地躺在玉石地板上,虛弱地喘着粗氣,直到喝了天樞遞過來的三杯熱茶之後,才慢慢地恢復過來。聖僧站起身來,閉上眼睛積聚了一些力氣,剛要開口說話,卻見有人粗魯地撞開客廳的大門,從外面旋風似地跑進來兩個濕漉漉的人兒,一進門就橫七豎八地躺在地板上,扯開衣袍,大聲叫嚷着討水喝。

眾人定睛一看,卻原來是外出打獵的八戒和悟凈二人,這兩位想是熱極了,滿身滿臉地熱汗直流,橫躺在地上,呼呼地喘着粗氣。待喝過幾杯熱茶之後,八戒臉上才恢復了生機,他一骨碌從地上爬起,用袖袍使勁地扇着腦袋,大呼小叫道:“熱熱熱,這鬼天氣,真真熱殺俺了,若沒得這幾口水喝,當能將俺老豬給熱殺了,大熱之後能有一盞茶喝,還真是痛快。”

見他說得誇張,唐三藏呵呵一笑,調侃道:“這豬頭,不是叫你去打獵嗎,咋這麼快就回來了,為師的午餐在哪裡?”

老豬一聽憤憤不平,很沒好氣地擺手道:“師父好不通人情,俺老豬都被熱得暈頭轉向,汗流浹背,沒命地跑回來還來不及,哪還有心情給您找食吃?丫的,這回可真是虧大了,天氣這麼熱,還巴巴地搶着出去找食吃,食物沒找着,卻被曬脫了一層皮,真可謂得不償失啊。”

話一出口,沙悟凈滿臉不屑,擠眉弄眼地揭他老底道:“師父您別聽他胡扯,就他這頭饞嘴的豬,縱然天氣再熱,只要能找着填肚子的吃食,龍潭虎穴他也敢闖,更何況才這區區的幾分熱度?不過日光果真是毒,俺們在草地上真沒找到在跑的活物,卻也發現了幾捧長相飽滿的黑莓和一兜新鮮的紅果子,是這豬頭太過性急,也顧不得能吃不能吃,一把搶了過去,胡吃海塞地吞進肚裡。”

“待他吃完了,還不覺得過癮,只是天氣着實地酷熱難當,兩個人脫水嚴重,他才領着俺老沙往回尋找你們的行蹤,獨他自個得了好處,卻還在師父面前叫苦邀功,實實地可鄙也。”

老豬一聽直羞得面紅耳赤,雙拳緊握,剛要反唇相譏,卻是三藏緊緊盯着他的臉,神色恐怖,訥訥道:“八戒,你別激動,先摸摸你的鼻子,怎麼好像在流血?”

“師父真壞,俺老豬一時間情難自禁,才違心吃了回獨食,只不過四五十個小果子,致於您這樣的有道高僧這般地恐嚇於俺,俺老豬天生膽小,若給嚇出個好歹來,那可怎麼得了?”面對師父這般詭異的神情,八戒卻絲毫不以為然,大咧咧地擺手說著,但見眾人都用那樣誇張的眼神看向自己,老豬也不由得心下發毛,便下意識地往鼻子上一摸,抬手看時,果真看到手指間粘乎乎地全是鮮紅的豬血,嚇得昔日的天蓬元帥禁不住魂飛天外,腿腳發軟,蹬蹬蹬連退數步坐在地上,心下發慌,哭喪着臉道:“大慈大悲的佛祖啊,俺老豬知錯了,就只吃了這一回獨食,致於這般懲罰俺嗎?看這情形,八成是中了劇毒,命不久矣,這可如何是好?”/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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