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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皇在電話里嬉笑着說:“駱主任,晚上我想請羅紅吃飯,能不能借500塊錢給我……”

“怎麼樣?”放下電話我沖宋小鬍子兩手一攤,“他現在已經開始敲詐我了。”

宋小鬍子“嘿嘿”笑:“你的手下你還搞不定嗎?”

“好好好,宋炭,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你別以為事不關己,你看這是什麼?”駱千帆把複印來的診斷書拍在宋小鬍子面前。

“是什麼?”

宋小鬍子慢條斯理接過來,只掃了一眼就像被蛇咬了一口,呼地站起來,驚得目瞪口呆,“你哪裡弄到的?”

“你急了,沖了你的肺管子了?馬皇從醫院搞來的,他都把你調查透了,還說要舉報你!我上次在醫院看到你就覺得不對勁,買了那麼多消炎藥,今天看到診斷書才想明白。我問你,你這病是不是趙春梅傳染給你的?上次她到虹城來就是讓我幫他聯繫醫生。”

宋小鬍子沒想到駱千帆會知道這麼多,臉漲得像豬肝,憋了半天沖駱千帆發火:“你知道她得病還不早告訴我?”

輪到駱千帆笑了:“我哪知道你跟她有一腿!今天才徹底想明白。我還奇怪呢,她跟你是‘老關係’怎麼還要我幫着找醫生?”

宋小鬍子皺着眉頭尋思半天,一拍大腿如夢初醒:“奶奶的,她是想報復我!我跟她上床被他老公撞破了,她離婚以後非要我娶她,我娶個屁,一個村的,娶了她臉往哪放?”

果然被駱千帆猜到了,可是駱千帆懶得管他們的閑事,問他:“你跟趙春梅的事情自己處理,馬皇這邊兒怎麼辦?”

宋小鬍子氣得牙根痒痒:“把柄不能抓在這王八蛋手裡,你容我考慮考慮。”

駱千帆說:“好,三天之內給我個話。還有,你儘快把房子還給瘦猴,那邊也不能出紕漏,你的形象要是倒了,後果你比我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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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千帆心煩意亂,“賤男春”特別過意不去,他說沒想到馬皇能幹出這事來,鬧到如此地步。

為了表示歉意,晚上他請客,約上幾個朋友到百樂門喝酒、唱歌,如果駱千帆願意,他不光請酒,還可以請妞。

請妞就算了,喝點酒散散心倒是可以。

賤男春在百樂門比駱千帆熟多了,四處跟人打招呼。駱千帆上個廁所的工夫,這傢伙叫來五六個小姐,個個********,把個“賤男春”饞得口水直流。

駱千帆一進門,一看亂糟糟的樣子更煩,可是,其中一個小姐引起了他的注意——“李蕊!我不是替你還上了債?”

李蕊濃妝艷抹,已完全不像過去的清純的樣子。

李蕊也看到了駱千帆,她一愣,突然轉身就跑,等駱千帆反應過來追出門去,李蕊已不見了蹤影。

駱千帆想起老凱的話,“表子無情”,難道李蕊真的如老凱所說,壓根就是個騙子?是否當初她在超市偷竊的時候,就已經是個騙子了?

怪不得,她告訴老凱,她叫小紅,編了個名字。

可惜啊,我的三萬元死得多冤?讓樂天知道了,她必定難以接受。不在於被騙了多少錢,而是善意被人利用,被人欺騙!

駱千帆給宋小鬍子打電話:“你幫我查一個手機號碼,最好能夠手機定位,看人在什麼地方!”

宋小鬍子滿口答應:“手機定位簡單,不過得等明天上班以後。”

轉過天,宋小鬍子一上班就給駱千帆打電話:“查清楚了,那手機號機主叫李蕊,是虹城大學的學生,醫學院護理專業五年制,今年大五。”

“我知道她叫李蕊,我想確認,她人在哪裡?”

宋小鬍子反問道:“為什麼找她?新情!人?”

“狗屁!她借了我的錢,沒還。”

“我去替你要吧。”

“滾!錢到你手裡,肉包子打狗。你告訴她人在哪裡就行了。”

宋小鬍子嘿嘿笑着,說:“她現在的地址在虹城大學醫學院主教學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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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學院跟駱千帆所在的傳播學院不在一個校區。醫學院的校區瀰漫著臘梅的香味,駱千帆來過很多次。

以前經常看到荷花塘邊、涼亭里有對對雙雙的“野鴛鴦”摳摳唧唧、摸摸索索。這是大學生們與豬豬狗狗最沒有分別的時候。

一輛摩托車轟鳴着從他身邊躥過去,速度快得像要趕去投胎。騎摩托的是個光頭,坐在後面的極瘦,打耳釘、染紅毛。紅毛回頭瞪了駱千帆一眼,好像駱千帆擋了他們趕去投胎的路。

按照宋小鬍子提供的定位信息,李蕊應該在教室里。剛到教學樓下,就看光頭叼着煙守在樓梯口,色迷迷盯着每一個上下樓梯的女孩子吹口哨。這時候,紅毛從樓上下來,罵罵咧咧,拉扯着一個人,竟然是李蕊。

李蕊撤着身子說,“放開我,我報警了”。

紅毛毫不在乎:“你去報,去報啊!讓你報!”紅毛咒罵著,骷髏一樣的巴掌扇在李蕊的頭上、臉上、身上,李蕊“啊啊”亂叫,捂着頭躲避。

也許光頭和紅毛被她騙過,或者也是她的債主。駱千帆是來找李蕊麻煩的,要質問她為什麼騙人,要她還錢。可此刻駱千帆卻覺得她很可憐。

光頭和紅毛看上去窮凶極惡,駱千帆不想招惹他們,誰知道他們腰裡有沒有別著刀子。駱千帆後悔沒有把宋小鬍子帶過來,他穿着警服至少很唬人。

此時周圍圍過來很多人,駱千帆想其中必定有許多李蕊的同學,不知道為什麼,駱千帆就是想幫她。於是,他混在他們中間大聲喊了一句:“流!氓!不要打人!”

他想象中,大家一呼百應,把紅毛他們倆揍個半身不遂。可是情況不像他預想的那樣。紅毛聽到喊聲立刻斜楞了眼:“嘿?誰他媽喊的?皮痒痒了?”

最要命的是,圍觀的人全扭頭看駱千帆,一下把他出賣了。

駱千帆這個罵啊:人心不古,什麼玩意兒!就像魯迅先生筆下的看客,噁心,麻木。

此時,李蕊看到了駱千帆,她眼神變得極其複雜。

“呸!”紅毛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咔吧咔吧”擰擰脖子沖駱千帆走過來:“是不是你喊的?她是你媽啊?你拔什麼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