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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的聲音清脆響亮,但此時行刑台上的士兵正準備點火,圍觀的眾人正聚精會神地期待着被詛咒者被“凈化”的那一刻,所以除了小男孩的父親並沒有人理會他的叫喊。

不過這樣的情形也只是持續了不到一秒,隨着小男孩父親的回頭,一聲憤怒中帶着驚恐的暴喝驟然響起:“他他是被詛咒者!快捉住他!快來人捉住他!”

大概是因為這次那男人喊的是“被詛咒者”而不是“惡魔”,或許又因為這次發出聲音的人是一名成年人,四周的人這次終於將注意力從行刑台之上轉移了過來,看向了發出暴喝的小男孩父親,只見他抬手指着一個衣着華貴的黑髮年輕人。

眾人看到黑髮就先是心中一震,緊接着就全都看向了那年輕人的雙眸,於是更大的騷動很快就出現了,各種驚呼、暴喝之聲不絕於耳,像是“惡魔”、“被詛咒者”、“同夥”之類的詞語更是時不時的就響起。

剛開始聽小男孩叫自己為惡魔的時候,李慕然還是有些奇怪的,直到他看到行刑台上被詛咒者那熟悉的黑髮黑瞳,他這才有點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

等到那個小男孩的父親喊出了那句話之後,他已經基本確定,所謂的被詛咒者就是像他這樣黑髮黑瞳的人,或者說主要是黑瞳,否則他早在路上就被發現了。

李慕然在這裡也已經生活了一段時間,早就發現這裡雖然也有黑色頭髮的人,但是卻從未發現有黑色瞳孔的,只是這也並不算是什麼太稀奇的事情,畢竟在地球上隔了一個大洋都很少有黑瞳的人了,更別說這裡相隔了不知道多少光年。

所以李慕然也從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在大楚的時候也從未聽人說過什麼被詛咒者的事情,沒想到來到這個什麼神聖聯合王國就變成了需要被“凈化”的被詛咒者。

此時越來越多的人發現了他這名“被詛咒者”,有許多自恃修為不錯的人已經揮舞着拳頭,甚至是抽出兵器向他包圍了過來,一副躍躍欲試要將他送去“凈化”的樣子。

“卑劣的狗雜種,竟然還敢出現在安南城,你這是自尋死路!”

“束手就擒吧!凈化之柱才是你們這種被詛咒者的最終歸宿!”

“唯有火焰才能凈化你身上的原罪,這是你回歸父神懷抱最後的機會!”

不過他們卻沒有動手,只是在那裡對李慕然不停呼喝着,似乎他犯下了什麼十惡不赦的罪行一般。

身處包圍之中的李慕然眉頭一皺,這時他才想起神聖聯合王國是的國家,像這種國家的子民,經常都會做出許多一般人無法理解的事情。

同時他也明白了,那些外來的客商之所以會那麼的客氣老實,除了因為神聖聯合王國是大陸上最強的國家以外,多半還是因為這是一個的國家,他的子民同時也都是信徒。

如同他們這種外來的異教徒,敢在這裡惹事,分分鐘就會被當成異端給凈化了。

比如現在,他們僅僅因為一個人的瞳孔是黑色,就要對一個素未謀面的人喊打喊殺,李慕然對於這樣的國家是打心底里覺得厭惡,而那些被各種教義洗腦的民眾在他眼中則更是些無腦愚昧之輩。

若非這是一個人人修鍊的世界,讓他們對李慕然的實力心存顧忌,恐怕他們早就動手了,對於這些所謂信徒的嘴臉,李慕然在地球上的時候就已經見識過了,他們為了自己的信仰敢於踐踏任何人的生命。

因此對於這些人他也沒什麼好客氣的,不管他們是為了什麼而與他為敵,但是敵人就是敵人,李慕然並不會以為他們只是普通民眾就手下留情的。

只是他剛準備出手,那些包圍他的人卻是自動散開了,露出了一個缺口,一行人正向著他這裡走來。

原來卻是這邊的騷動引起了台上那個白袍中年人的注意,於是他帶着十幾個身穿鎧甲的侍從走向了這邊,那些擋在他面前的人全都恭敬地自覺讓開了道路,並紛紛跪倒向他行禮,神情虔誠而恭敬。

即使是那些外地來的客商,也全都向他彎腰致敬,臉上的表情也都是十分的肅穆,至於心中是怎麼想的就沒人知道了。

直到白袍中年人一行來到了李慕然的面前,那些人才重新站了起來,再次將李慕然包圍在了中間,而且一個個臉色激動,全都以崇拜的目光看着白袍中年人。

李慕然凝視這來人,檢測異能悄然發動,入目是一片明亮的白色,然而也只是白色而已,沒等對方開口,他就語氣平淡地說道:“你就是這裡的執政官?我勸你最好管管這些白痴們,否則我想你應該會後悔的。”

執政官是神聖聯合王國下轄大小城市之中的政治和精神首領,除了軍權以外全都一手抓,事實上即使是掌握軍權的仲裁官也是受制於他的,只是擁有一定的自主權而已。

他這樣的人物無論去到哪裡都會受到禮遇,所以面對李慕然那高高在上的語氣,他臉上不悅之色一閃而過,並沒有理會李慕然的問題,只是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

那些人聽到李慕然罵他們是白痴,紛紛都臉現怒容,但是白袍中年人沒有發話,他們也都老實地呆在原地。

其實對於李慕然來說,改變自己瞳孔的顏色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但他自然不會為了這些愚昧之徒的所謂信仰而做這種事情,他們的信仰對於李慕然來說一文不值。

所以李慕然“被詛咒者”的身份是顯而易見的,但白袍中年人卻並沒有直接對他出手,因為李慕然此時的表現實在是太反常了,讓他有點拿不準李慕然的實力。

雖然對方身上沒有絲毫的戰氣波動或者天地元氣共鳴的跡象,可是這也是那些被詛咒者的一個特點,他們無法修鍊戰氣,但是他們擁有惡魔賦予的特殊能力,一個不慎就連武聖也會在他們手上吃虧。

當然,經過聖教這幾千年的圍剿和追捕,現在已經不可能再有那種程度的被詛咒者了,但是對方敢在這種情況之下現身,必然是有所倚仗的。

因此為了以防萬一,他在過來之前已經遣人去通知仲裁官帶高手過來了,務必要將對方留下來。

原本他是準備先穩住李慕然,等仲裁官帶人來了才一舉發難的,但是此時他卻是被李慕然剛剛的那句話給逼到了死角,如果他不有所行動的話,恐怕會對聖教的威嚴造成影響。

於是他在沉默了幾秒鐘之後,才用充滿威嚴地聲音說道:“哼,大言不慚的神棄者,來人將他給我”

白袍中年人終究還是不願意自己出手,打算讓手下那些人先試探一下對方的深淺,然而李慕然卻是從來都不會按別人的劇本來的,中年人的話只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

任誰自己的胸口被人一拳打穿了,也肯定是說不了話的了,只是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別說旁觀者了,就連中年人自己都沒反應過來,李慕然就已經出現在了他的面前,然後他的胸口就傳來了一陣劇痛,彷彿他的心臟被人捏碎了一般。

事實上他的心臟確實是碎了,不過不是捏碎的,而是被李慕然給一拳打成了碎末。

還沒等中年人發出慘叫,李慕然那穿過對方胸口的手臂就是微微一抖,使出了一個顫勁,緊接着中年人整個人都化為了一灘血雨四散紛飛,想要找到一塊比指甲蓋打的殘骸都難。

李慕然原本就對他們這些搞的神棍沒好感,之前說的那句話已經是在給對方下最後通牒了,既然對方選擇無視他的警告,那李慕然自然也就懶得再與對方廢話,直接就出手將其轟殺成渣。

白袍中年人即使到死也想不到,李慕然壓根就不是所謂的被詛咒者,他甚至都不清楚被詛咒者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純粹是因為巧合罷了而他卻因為這個巧合丟掉了自己的性命。

“瀆神者!”足足過了好幾秒,場中的其他人才反應過來,一個滿臉皺紋的老頭憤怒的呼喊道,“他殺死了父神的牧者!是瀆神者!我們跟他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