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和寒雲仙子約好的地點，等了不到半個時辰，後者就來到跟前，看起來滿是狼狽，身體明顯也虛弱了不少。

尤其是頭髮，蓬亂不堪，像是被人抓過。

准聖打架也抓頭髮？

心中暗暗疑惑，蘇隱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師娘，你沒事吧？”

“能有什麼事！那個賤人，被我打的跪地求饒，差點哭了。哼，天天裝的道貌岸然，還自稱什麼‘娘娘’、‘宮主’，弄的多神聖，看到小魚兒，還不是邁不動大腿，乖乖上了床？當婊子立牌坊，最看不慣這種！”

大手一擺，寒雲仙子看過來：“你這邊怎樣？東西拿到了嗎？”

“拿到了！”蘇隱手腕一翻，一截玉骨出現在面前。

“不錯，就是這東西！腿骨都沒了，我看她以後還怎麼囂張，關鍵還不知道小魚兒回來的消息……”

寒雲仙子一臉美滋滋，道：“把東西收好，估計魏寒月現在也查出消息了，誰突破，就去找誰！”

找到傳送的地方，光芒一閃，二人再次回到寒雲宗。

……

他們這邊離開不久，落雪宮的大門打開，韓落雪緩步走了進去。

依舊和之前一樣冷艷，身上的衣服沒有太多褶皺，好像不是出去和別人打架，而是談了會心，喝了會茶。

“宮主！”

似乎早就猜到會有這種情況，姚婆婆毫不意外。

韓落雪也不說話，手腕一抖，棺材出現在大廳，正想躺進去，眼睛落在火爐邊，秀眉一蹙：“有外人進來過？”

“我正想向宮主稟告，是個十八歲左右的少年，金仙一重，被人追殺，為小柳所救，我試探過了，沒問題，傷勢稍恢復一些，就讓他離開了。”

姚婆婆忙道。

“不管有沒有問題，以後宮內不允許外人進入！”韓落雪秀眉蹙起。

“是……”姚婆婆連忙點頭。

“我要沉睡了，沒事不要召喚。”

韓落雪不再多說，取出三根香，來到玉雕跟前，眼神再沒了之前的冰冷，而是溫柔：“我說過會等你，就一定等你回來……”

輕哼一聲，正想將香插在祭台，整個人陡然愣住，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

“宮主？”看出了她的不對勁，姚婆婆疑惑的看過來，想要詢問的話語沒來得及出口，就見這位一向面無表情的宮主，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眼前，雙手抓住自己的肩膀，激動的眼睛有些透紅：“那個少年是誰？去了哪裡？”

“我沒問，都走一會了……”姚婆婆道。

呼！

宮主飛上天空，神識水銀般灑落下來，向遠處蔓延，不知蔓延了多少里，並未發現什麼，這才重新回到房間，繼續看向眼前的雕像，拳頭不由自主的捏緊。

“那個少年有什麼不對勁嗎？”姚婆婆道。

“他的腿骨，被盜走了！”韓落雪道。

“啊？”姚婆婆眼前一黑：“他、他竟然是小偷？我現在就追回來，追不回來，自殺在宮主面前謝罪！”

照顧宮主不知多少年，知道這位對那截腿骨的重視，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也要保住對方，現在竟然被人偷走……

如何不心驚？懊悔？

“我已經猜出是誰幹的了！”

搖了搖頭，韓落雪平靜無波的眼神中，露出了色彩：“你去打聽一下，張寒雲的拚死守護的那三根頭髮，還在不在。”

“被那個少年盜走，我親眼所見！”姚婆婆忙道。

“我明白了！”

韓落雪微微頷首，姚婆婆再次看時，一向沉穩的宮主，眼眶中竟然微微有些濕潤。

見她不解，韓落雪嘆息一聲，道：“你看這個玉雕，是有什麼變化？”

姚婆婆仔細看了一會，搖了搖頭：“對方準備的很充足，腿骨也雕刻的一模一樣，我都沒看出來，要說真有何變化，就是這個雕像好像……更鮮活了，更像個人。”

“不錯，不是更像人了，而是……有人修改了一下，氣質更像他了！”

韓落雪：“能將氣質改的如此惟妙惟肖，說明動刀的人，肯定見過他，再結合張寒雲無緣無故的跑過來大鬧，被我打的這麼慘，都不退縮，明顯有問題！”

“宮主的意思是……那人、那人真回來了？”恍然大悟，姚婆婆眼睛瞪圓。

“不錯，除了是他，誰能讓張寒雲這樣發瘋？讓她心甘情願，交出那三根頭髮？”

韓落雪點頭：“走，去寒雲宗，如果是真的，那少年，肯定已經跟她回去。”

沒見過本尊的話，哪怕雕刻技術再強，也不可能將氣質弄的這麼像，知道這個先提條件……剩下的事情推測出來並不難。

……

當落雪娘娘帶着姚婆婆、柳小柳趕到寒雲宗的時候，蘇隱、寒雲仙子以及宗主魏寒月，已經站在一條奔騰的河流跟前。

“根據我的調查，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可能，是無為聖地的尹若海要突破！”

魏寒月將自己知道的消息說了出來：“做出這種推斷，有兩個原因，第一，作為聖地，最有機會得到丹聖魏伯陽的屍體，無為道君，可以用這個理由，吸引尹若海效命多年。”

“第二，聖地突然閉門謝客，和我們之間的交易，也停止了一個月，不僅如此，就在剛剛，傳訊過來，讓人帶聖女過去，完成聯姻！”

蘇隱皺眉：“這和突破聖人有什麼關係？”

魏寒月解釋：“寒雲宗雖然每一代，都會有一位聖女，但婉兒和她們不同，她是……混元陰奼體質，雙修的話，可以帶來巨大的好處，讓准聖的肉身、靈魂得到強化，有能力，也有資格煉化聖體。”

“混元陰奼體質？”

聽到這個消息，寒雲仙子點了點頭：“難怪我第一眼看到這丫頭，就覺得不對勁，陰奼體質，運用好了，的確能讓准聖更一步，為了培育她，應該花費的代價不小吧。”

“是……”魏寒月點頭：“寒雲宗這些年的積蓄，一多半都花到她身上了，所以……聽到她和蘇隱太師叔祖單獨見面，才有些失態。”

“聖靈之氣，強大無匹，哪怕是准聖巔峰，也不敢隨意吸取，更別說一整個屍體了，不過，若是和混元陰奼體質雙修，肉身和靈魂，有百分之六十以上的幾率，進入【體若琉璃，肉身如晶】的狀態，這時候再煉化聖靈之氣，就能承受得住，從而增加突破的幾率！”

寒雲仙子繼續道：“這樣說起來的話，你說的這位尹若海，應該百分之百的概率都在衝擊聖人，為何只說百分之七十？”

“因為……靈夜山的那位丹聖莫遠風，今天下午，沒有事先徵兆的趕往了無為聖地！”

魏寒月道：“極有可能，知道了什麼消息。雖查不出去做什麼，但可以肯定，必然和突破丹聖有關。”

“是啊！”寒雲仙子點頭。

敢自稱“丹聖”，這位莫遠風的煉丹之術，必不弱於尹若海，肯定也能感應到仙路通暢，是交易，還是爭取機會，就不好說了。

沉浸丹道這麼多年，丹聖大道出現，她不相信，對方不會動心。

魏寒月接着道：“無論這兩個人，是誰突破，背後有無為聖地作為依仗，想要搶奪屍體，都幾乎不可能，所以，我的意見是拉攏一個聯盟！或者說……擾亂這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