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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滔滔不絕勸說著父親的白石楠,腦子裡不斷的重現,雲七夫人方才在她屋裡的那一幕。

那個女人!那個jiànrén!一直被她踩在腳底下的jiànrén,竟然搖身一變成為雲智偉的妻子?

這不算什麼,反正她也沒把雲智偉那個爛人放在眼裡,誰做他的妻子,都無關緊要。

但,是,那個jiànrén竟然敢來嘲笑她?

嘲笑她和離之後,不但沒有帶着女兒風光嫁入瑞瑤教,成為黎漱的元配,反倒孤苦無依的纏綿病榻,就連她女兒出閣,她這做娘的都沒能出席,就更別提她女兒的親生父親‘黎漱’,瑞瑤教的黎大教主了!

人家根本就沒露臉,就是瑞瑤教的黎教主,也不曾給雲彩蝶添妝,當初和離走人的時候,不是說,黎大教主正等着她和‘女兒’團圓,怎麼雲彩蝶嫁人,他這做父親的卻一點表示也沒有?

瑞瑤教這些年可賺錢了!

雲彩蝶出閣,她做為她養父的繼妻,自然是去添妝了,她親去瞧了,雲彩蝶的嫁妝是不少,可就是不見天寶坊出的頭面和首飾,更看不到錦衣坊出的衣服,不是說,她白石楠的女兒雲彩蝶,是黎漱嫡嫡親的親生女兒嗎?

怎麼寶貝獨女出閣,嫁妝卻不見瑞瑤教這兩大鋪子的東西?

而且,雲彩蝶出嫁,做為親爹的黎漱與她再怎麼不親,也該給她幾家鋪子添妝吧?好歹把湘城的天寶坊和錦衣坊給她啊!方便女兒日後添置新衣首飾嗎?

說著,那jiànrén還嘲笑她,女兒出閣的喜筵,瑞瑤教的酒樓、茶館不止沒有貢獻幾道茶,就連貼個東家有喜,與民同賀的紅紙都沒有,更別說趁此機會做什麼活動,以賀大東家嫁女。

人家鳳莊主娶妻時,瑞瑤教旗下所有產業,可是都共襄盛舉了,推出了活動以賀葯堂藍堂主嫁女呢!

怎麼黎大教主嫁女,反倒無聲無息啊?

雲七夫人嘲弄她,說她這位前雲七夫人可真是落魄啊!當初和離時說的話,沒一句話成真,還被娘家人驅逐出白家。

白石楠氣極,被父親趕出家門,另立門戶,白石楠不是不氣,可她能怎麼辦?她虛弱得連床都下不了啊!

父親不來看她,就連母親也被父親拘着不讓來。

現在,父親來看她了!白石楠豈能放過這大好的機會,她軟硬兼施,就是想讓父親心軟,從而答應她的要求,幫她去跟黎漱提親。

她都要死了啊!難道就不能讓她死前完成心愿嗎?

再說,她都要死了,黎漱娶她,也只是給她百年之後,有個安身之所,她相信父親會答應的,畢竟,她是父母的小女兒,他們不可能眼睜睜看着她,死後沒人祭拜。

她相信,只要父親去提,黎漱就算再恨自己,也一定會答應這門親事的。

只要她進了黎家門,再說她因得了黎家祖宗庇佑,身體日漸康復,相信黎漱也會對她另眼相看,從而接受自己,然後與她成為一對恩愛的夫妻的。

等她成了黎漱的妻子之後,女兒就算不是他親生的,也是他的繼女,可比那個什麼黎淺淺跟他的關係親多了!有他為女兒撐腰,女兒定能輕輕鬆鬆在婆家立穩腳跟的,到時候,有黎漱這個丈夫,和身為袁二少奶奶的女兒為她撐腰,看那個jiànrén還敢到她面前來耀武揚威!

白石楠沉浸在自己的幻夢中,完全沒發現,初始對她的話聽而未聞的父親,如今已經變了臉色,他雙眼沉沉的看着女兒,好像他從來就不認識她一樣,這是個有着他女兒相貌的陌生人。

這是第二次了!

頭一回是她隨自己去見黎漱時,白大夫不想面對,也不想承認,但現實擺在眼前,他的這個小女兒從根子上就歪掉了,執拗任性為所欲為,心裡頭只有她自己,沒有別人,連最疼她的親娘,都沒被她放在心上,至於她的女兒,那更只是被她當成工具來利用。

在雲家時,她把女兒用來羞辱雲家的工具,明明是雲家骨血,偏往她頭上潑髒水,說她是自己和情夫所生。

去到黎漱面前,她利用女兒,想把女兒栽給黎漱,好叫他為她們母女負責,也成逼迫自己父母的工具,為了女兒和外孫女的幸福,日後有靠,逼黎漱娶她進門。

原以為讓女兒別府另居,可以讓她冷靜下來,讓她醒過來,別再沉迷在自己一廂情願的幻夢中。

白大夫沒想到,女兒不但沒有清醒,反而變本加厲,竟然利用自己病弱的身子,要挾他去向黎漱提親。

虧她想得出來啊!

他能以一己之力走到現在,靠的是自己清醒的腦袋瓜子。

所以白石楠的這番打算,算是落空了。

然而白石楠此刻還不知道,自己在父親面前算是完全砸鍋了。

只聽她還在那兒說個沒完,白大夫已然聽不下去,提腳就往外走。

“爹?爹你上那兒去啊?爹?”白石楠錯愕的看着父親離去,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

黎淺淺本來還想進去嘲諷她一下的,後來看白大夫出來了,臉色很不好看,便改變主意,拉着鳳公子跟在白大夫之後出去了。

來到白石楠宅子外頭,白大夫對跟出來的吳嬤嬤道,“以後,她再有什麼事,都無須向家裡稟告,我就當沒這個女兒了。”

呃,這樣會不會有點狠啊?黎淺淺聽白大夫這麼說,不禁皺着眉頭,女兒是他生的,沒把女兒教好,也是他的錯,怎麼女兒不知悔改,做父親的就這樣不認女兒了?不對吧?

黎淺淺沒說出來,不過她的眼神誰看不懂,鳳公子扯了她一下,在她耳邊低語,“這是人家的家務事,興許還有別的事呢!別多事。”

也是,興許白石楠做的錯事不止如此,那就怪不得白大夫要放棄這個女兒了!

白大夫和鳳公子同車,黎淺淺則和春江她們一車,白大夫對鳳公子苦笑道,“公子是否覺得老夫太過狠心?”

是淺淺這麼覺得,我可不這麼想。要他說,像白石楠這樣的女子,就要狠狠的收拾才會老實的。

如果當年她撒潑不嫁表兄,鬧着要嫁黎漱時,白大夫夫妻就狠狠的收拾過她,想來日後嫁了,也不會任性的不顧後果的亂說話。

然而面對白大夫,鳳公子卻不好直言,只能摸着鼻子笑了笑,“這是白大夫的家務事,相信你老人家這麼做,肯定是有自己的考慮的。”

說穿了,那是你白家的事,要不是你女兒胡亂攀咬黎大教主,別說我,就是淺淺,都懶得管。

白大夫卻很有談興,也許是鳳公子和白家雖有點關係,但不親密,讓白大夫覺得在他面前自剖想法很安全,又能讓他幫自己傳遞一些信息給黎淺淺師徒,所以白大夫沒理會鳳公子微變旳臉色,直接對他坦述自己的想法及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