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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呼嘯而過,黎漱一行人往北走,自是免不了迎向北風。

因為突如其來的一場暴風雪,一行人被困在通往趙國隘口附近的一座小城池,這座城池名為麗水城,取其左側麗水河為名,黎淺淺他們上次從北晉回來時,並未經過此地。

當初他們回南楚走的那條路,因不久前的山崩被封閉了,因此他們只得繞遠路,從麗水城過。

只是原訂停留一個晚上的行程,沒想到會因為突然降臨的大雪延長。

“看這個樣子,大概得在此地多待個幾天吧?”鳳老莊主捧着茶盞道。

黎漱點頭,正要開口說什麼時,謹一從外頭進來,“大教主,客院已經續訂了。”

“嗯,問問看,有沒有估衣鋪子,把鋪子里厚實的衣服全買下來。”黎漱交代着,鳳老莊主看他一眼,問,“怎麼,衣服帶得不夠?”

“夠,我是怕那幾個車夫沒帶夠。”

他們本來是不打算帶馬車的,不過黎淺淺強烈要求,他們一定要帶馬車,而且還要多帶幾輛,無它,萬一在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地方,遇上大風雪時,所有人都能在馬車裡暫避一陣。

因為如此,他們也多添了好幾個車夫,鳳家莊和黎漱帶出來的人,都是習慣風雪的,又是武功防身,厚衣服自是夠用,可這些車夫就未必了,他們又是趕車的,遇上風雪弄濕衣服很正常,自然是要幫他們多備幾套衣服禦寒。

不然他們要是染風寒病了,也是麻煩。

“也是。”雖說出門前,藍海父女兩塞了一堆葯給他們,可是能不生病更好,預防勝於治療嘛!

不過由於以前每次出門,都有葉媽媽的葯膳幫大家強身防寒,這回她雖沒跟來,但黎淺淺還是撥了兩個會熬藥膳的鴿衛跟來。

所以一休息,他們兩就開始熬禦寒的薑湯,瑞瑤教的人都習慣了,鳳老莊主帶來的人還在適應中,車夫們就受寵若驚了!

他們是從鳳家莊分舵,及瑞瑤教京城分舵指派來的,以前跟着主子出門辦事,除了吃住不愁,其他的雜事,都得自個兒想辦法解決,本以為這趟差事是趟苦差事,畢竟是大冷天出門嘛!又是往北去趙國,駕車時肯定是又寒又凍,到了宿頭,還得自個掏錢請人熬薑湯喝好去寒。

沒想到主子們竟都想到他們前頭去了,不止派人給他們備了厚重的冬衣,到了宿頭還有熱薑湯喝,他們還不知,接下來會被補得頭好壯壯。

黎令熙拍拍身上黑貂披風上的殘雪,走進客院的堂屋,他們住的這間客棧,是麗水城裡第二大的客棧。

為什麼不住第一大的客棧呢?原因很簡單,因為客滿了!

下雪天出遠門,本就是件折騰人的事情,得在這個時候出門,定是有不得不出門的理由,那些旅人們荷包里有錢的,自是不願委屈自己,第一大的客錢就客滿了。

至於為生活奔波的客商們,帶着貨的,要的是安全,有相熟的客棧,他們就不會多花錢,販夫走卒們,他們一個錢要掰成好幾個來花,有的住,暖和,就行,於是第三大以下的客棧也都客滿了。

結果號稱第二大的客棧,便成了麗水城中,目前唯一尚未客滿的客棧。

沒有住滿,也是有好處的,因為那隊出眾的客人要多訂幾日,他們就可以大膽應下,不用擔心和別的客人撞期了。

這隊客人出手大方不說,還個個有禮,讓忙着應付那些惡客的夥計們心情都變好了。

開門做生意,難免會遇上惡客,今次大雪,倒是讓他們大開眼界,見識到了!

因突如其來的大雪,不止黎漱他們延誤行程,第一大的客棧名叫福來客棧,因瑞瑤教的客棧開創了預訂客房的先河,福來客棧自然也學上了。

其實不止福來客棧如此,很多客棧都這麼做。

這也是黎漱他們去續訂客房時,他們住的這間客棧的掌柜,會這麼慶幸他們客棧還沒客滿。

因為沒有人預訂,客房多的是,黎漱他們要續訂,客棧房面自然是很樂意。

福來客棧這頭就慘了!因為客滿,所以續訂的客人就要面臨一個難題,要搬到等級較差的客房,或加錢升到等級較高的客房去住。

這都還好,像姓薛的這家客人運氣較差,他們去續訂的時候,是一間客房都沒有了,不管是等級較差的,或等級較高的客房,統統都沒有了。

薛志頤是趙國的威遠侯,年中時岳父過世,他帶着妻小前來弔唁,後來因為剛喪偶的岳母捨不得女兒,所以才讓妻子在娘家住着,他自己先行返家。

現在他是來接妻小回家過年的,岳母卻帶着一家老小要跟女兒去趙國。

如此一來,他們原本訂的客院就不夠用了,偏巧又遇上大雪,想去續訂都沒空房可訂了,就連他們原先住的這兩間客院,都因原本預訂的客人來了,他們得讓出來。

客棧方面自然是不能趕客人,可是薛志頤又怎看不出來人家為難之處,於是他們便讓客棧掌柜幫他們在別的客棧另訂客房。

他不在乎要花多少錢,只求有處安穩地可休息。

於是他們就從福來客棧,搬到平安客棧來,也就是黎漱他們住的客棧。

還沒進客棧,就開始鬧了。

薛志頤的妻子姓張,她爹曾是南楚的高官,年輕時曾派駐趙國,與老威遠侯是至交,兩老頭都喜歡喝酒下棋,可都是臭棋簍子,別人不理解他們,他們兩卻自個玩得很開心。

也就因此訂下了兒女婚約,薛志頤對這個妻子沒有喜歡,也沒有厭惡,就是很平淡的夫妻。

張家的老家在麗水城附近的塹城,原本張家在當地的地位很高,但張老太爺過世後,張家兄弟因要守孝回老家丁憂,這時就看出一個家族後繼無人的悲哀了。

張老太爺的兒孫們就沒有一個出挑的,張家兄弟雖善鑽營,卻沒本事,他們兩常年在任上,孩子都是交由祖父母和母親來帶。

張老太爺雖有才,可他不會教,孫子們若有犯錯,他要收拾人,老妻就出來護着,讓他備感厭煩,久而久之就懶得管了。

張家的孫輩,不論男女,都是被家裡長輩們寵壞的熊孩子。

要是可以,薛志頤肯定是不想帶着岳母和舅兄們一同回趙國,可是張家人先斬後奏,跟都跟上來了,他能怎麼辦?只能認了。

當他們跟着夥計往客棧里走時,途經黎漱他們住的客院,這是東院天字一號房,天字二號房住的是南楚的一位伯爺,天字三號房住的是北晉的一位侯爵。

按說黎漱他們應是入住五號房才對,不過也不知是怎回事,竟然把他們安排到天字一號房。

本來這也沒什麼,不過薛志頤一行人經過時,張家人在車裡實在待不住了,就叫人把車停下,然後一群人就下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