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陳良是鬼的人依舊是柳飄。

柳飄的原因也簡單，就因為陳良在一開始搞得那個倒計時，倒計時結束屠殺便開始這件事情，縱然陳良嘴上說得天花亂墜，口口聲聲的說自己也不知情，但是在柳飄這裡也是過不去的。

柳飄從頭到尾就沒有放下過對陳良的懷疑。

不過——

“既然你從頭到尾都懷疑他，那為什麼不讓虎彪抓起來拷問他呢？”

這是一個疑點。

白幼幼看向柳飄，柳飄就理直氣壯的道：“我又沒有證據，就算讓虎彪幫忙把他抓起來拷問，從頭到尾也只能夠揪着這一個問題不放，到時候虎彪一來氣，把他打個半死不活，或者打死了。”

“他是鬼還好說，他若是人的話，那我不是就背上一個草菅人命的名頭了，草菅人命，也是作惡的一種吧。”

柳飄一副振振有詞的樣子，根本沒有半點上市總經理的樣子，不過他從一開始就不像個總經理，這也是目前，柳飄身上唯一的疑點了。

所以，

如果柳飄真是第三隻鬼的話，那他的演技未免也太好了一些。

“李茹姐你怎麼看？”

白幼幼打心眼兒里覺得第三隻鬼有百分之六十的可能是李茹，至於剩下的百分之四十，百分之二十是紀音、百分之六十是柳飄。

想到此，白幼幼看向李茹，想聽聽李茹對胖子的看法。

鬼與鬼之間，應該是會互相幫忙隱藏的吧。

“我覺得啊…我覺得陳良他的確有嫌疑，不過也沒有柳飄說得那麼誇張。”李茹想了想：“畢竟有的人就是有這種獵奇心理，至於倒計時結束獵殺便開始，會不會是鬼使出的障眼法呢？”

“我們要找出三隻鬼，它們就給我們目標。”

“我覺得這也是有可能的。”

李茹像模像樣的分析起來，她說得雖然也有道理，不過依舊掩飾不住她在替陳良解釋的事實。

於是白幼幼又指着名單上的人問了起來，柳飄與李茹都各有各的懷疑對象，絲毫不相干，唯一一個兩人都懷疑的對象名叫錢鳳蘇。

錢鳳蘇是好人陣營里的一個中年女人，她看着其貌不揚的，也沒有什麼存在感，柳飄之所以會注意到她，是因為路過錢鳳蘇的身邊不小心踢到她了，錢鳳蘇臉上沒有任何錶情，就像一具行屍走肉。

而李茹懷疑錢鳳蘇，

是因為柳飄在踢到錢鳳蘇以後，錢鳳蘇的手機落在了她的腳邊，她撿起了錢鳳蘇的手機來看，就看見錢鳳蘇的手機上有許多辱罵的垃圾短信。

“都是錢鳳蘇她爸媽發來的，罵她見死不救，說她心腸歹毒…”

“而且，在她手機瀏覽器的收藏夾里，藏了很多的如何殺人才不會被發現的收藏記錄。”

“按道理來說，如果她真的殺了人，應該是在惡人陣營的，可是她來了好人陣營，我覺得…”

李茹搖了搖頭。

雖然也有可能只是收藏沒有行動，但在這種時候，任何一點點的風吹草動，都是值得注意的。

兩個人同時懷疑一個人，那麼這個人要麼是真的有問題，要麼就是被其中的某個人栽贓陷害。

她現在基本已經斷定第二隻鬼是陳良。

那麼、

錢鳳蘇就是他們其中之一給她放的煙霧火單。

而李茹說，錢鳳蘇的手機，是被柳飄踢到來到她身邊的…

白幼幼微微眯起眼睛：“把她叫過來，我問問。”

白幼幼讓柳飄去叫錢鳳蘇，她的目光跟隨着柳飄，就看見柳飄進入好人陣營之中，帶着一個其貌不揚的中年女人過來了。

中年女人看着就十分瘦弱，跟其他人不同，她臉上沒有任何害怕的神色。

她就是錢鳳蘇。

“找我有事嗎？”

錢鳳蘇雖然長得不怎麼樣，但是卻有一雙極為漂亮的眼睛，不過這雙眼睛因為主人的緣故，就像是蒙了塵的珍珠，毫無色彩。

白幼幼看着她：“你是叫錢鳳蘇？”

“是。”

“你今年多大了。”

“三十五。”

“是做什麼的？”

“是一名清潔工。”

“那你的衣服呢？”

“衣服沒帶。”

“今天也不是周末吧？你放假嗎？”

“辭職了。”

白幼幼問一句錢鳳蘇答一句，她如同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看得出來，像這種人童年的時候受過傷。

錢鳳蘇不是鬼。

白幼幼在心裡百分之百確定，不過她想要看看李茹與柳飄誰是鬼，所以——

“你的手機可以給我看看嗎？”

“可以。”

錢鳳蘇面無表情的將手機拿出來遞給白幼幼，並且還解了鎖。

白幼幼拿着手機，首先翻開短信，的確看見裡頭有一些不堪入目的辱罵消息，而罵她的，備註上是錢鳳蘇的爸媽。

白幼幼越往下翻眉頭皺得越緊。

等到看得差不多以後，她又打開了瀏覽器的收藏夾，果然看到有許多殺了人如何隱藏自己、或者如何躲避警察追捕的收藏。

然後白幼幼又翻開她的相冊，就看見她的相冊里有許多不符合人類審美的圖片，大多數都是鬼怪圖片。

微信並沒有任何的消息。

“你可以解釋一下，這些短信是怎麼一回事嗎？還有這些收藏里的內容？”

“沒什麼好解釋的。”錢鳳蘇耷拉着眉眼：“你不是都看見了嗎？”

此話一出，白幼幼還沒來得及說話，一旁的柳飄就迫不及待的問道：“所以，你是承認自己是鬼了？”

“我沒有承認過。”

錢鳳蘇又抬起眼來看柳飄，她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更何況，如果我是鬼的話，能活得這麼痛苦嗎？”

柳飄不屑嗤笑：“你活得痛苦，哪裡痛苦了？”

“哪裡都痛苦。”

“可以仔細的說一下嗎？”李茹露出了一個和善的微笑。

“不能。”

錢鳳蘇冷漠的看着李茹：“你們懷疑我是鬼對嗎？那你們就殺了我，看看屠殺時間會不會延長好了。”

“你以為我們不敢嗎？”柳飄皺着眉頭：“我們只是不想錯殺任何一個好人而已，這種事情，只要你仔仔細細的說清楚，那我們自然是不會為難你的。”

“沒什麼好說的。”

錢鳳蘇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油鹽不進，軟硬不吃，不管李茹與柳飄怎麼詢問，她都只有那麼一套說辭。

解釋是不會解釋的。

要麼就乾脆殺掉她，看看時間延不延長就對了。

而虎彪這時候也過來了，聽見錢鳳蘇這話，本來就憋着火的他瞬間就火冒三丈，一腳就要朝着錢鳳蘇踢過去，但是卻被白幼幼攔住了。

白幼幼是用腿去阻止了。

她腿一撇，然後再一踢，虎彪頓時收回腳，抱住自己的膝蓋痛叫出聲。

他憤怒的朝着白幼幼看來，就只得到白幼幼輕飄飄的一眼：“有我在，輪得到你動手嗎？”

虎彪頓時就是一怔。

而白幼幼不理會他，而是對着錢鳳蘇道：“不想說就不說好了，這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我相信你不是鬼，沒有哪只鬼會像你一樣，渾身上下，都寫着生無可戀。”

錢鳳蘇也愣住了。

她獃獃的看着白幼幼。

柳飄卻有些不可置信：“她、她不是鬼、就因為她渾身上下都寫着生無可戀，可萬一她是故意裝出這幅模樣的呢？鬼本來就很擅長騙人演戲不是嗎？”

“你不是還有其他的懷疑對象嗎？”

白幼幼挑了挑眉：“把她送回去，把其他的懷疑對象給我找過來。”

“不是啊…其他人的嫌疑，都沒她的大啊。”

“哦？”

白幼幼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可你先前不是還在懷疑陳良嗎？”

柳飄臉色一變。

他很快反應過來：“我只是…覺得你不應該這麼武斷，畢竟她手機里的這麼多短信…我覺得，你還可以盤問她一下下。”

“不必了，我已經確定了。”

確定第三隻鬼就是柳飄。

他表面上懷疑陳良，可實際上，卻在利用別人偷偷的轉移她的視線。

仔細想想，

從一開始他就非常不對勁，說自己是上市公司的總經理，可做出的事情卻沒有半點總經理的樣子。

用盤問的方式來拖延時間，不提出尋找死者共同點，應該是為了減輕自己的嫌疑。

而李茹之所以替陳良說話，說不定也是他在刻意引導。

當然，這些都是次要的，

最重要的是，

他着急了。

因為她不懷疑錢鳳蘇，他着急了。

所以，之前他的任何行為舉動，都變得刻意且可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