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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李梅兒坐下喝了茶之後,蔣言之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和蔣山青問道:“你們很好啊,這麼大的事情也瞞着我?”

蔣山青和李梅兒對視了一眼,有些摸不透蔣言之說的是什麼事,便俱是默契的沒有接話。

蔣言之也不着急,自顧自喝了口水之後,才又說道:“要不是我今日看你們舅媽不對勁,逼問之下才知道,你們竟是瞞了我這麼大的事兒,那宮裡頭的雲妃娘娘就是當初的周菡含,你們怎麼不早說!”

蔣山青同李梅兒心中同時一松,原來是只知道了這件事,還好,還好。

蔣山青心中有了底,便裝着很是乖覺地說道:“義父,您不能怪我們不告訴您,這畢竟是義母的家務事兒,告不告訴您,還是得義母她自己決定。”

蔣言之聞言,將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豎著眉毛教訓道:“詭辯,我既是同你義母成了親,那便是她最親近的人,這般關乎她和她娘家一家性命的事,怎麼能瞞着我,要是今次你義母和梅梅兒進了宮,出了什麼事,你能負的起這個責嗎!”

李梅兒看舅舅開始對山青哥哥發火了,立即十分護犢子地解釋道:“大舅,這不能怪山青哥哥的,他當時在宮裡受了那麼大的驚嚇,又不能百分百肯定那雲妃娘娘就是以前的周菡含,這才沒立馬跟您說。”

“那這一次肯定了,怎麼也沒第一時間告訴我?”蔣言之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又是眯着眼問道。

李梅兒低下頭,聲音頓時就弱了許多,底氣不足道:“您這不是還在翰林院嗎,我想着等找個你休沐的日子,再仔細跟你說的……”

“這樣重要的事就該第一時間跟我說,還再找時間,我看你們倆平日里也是聰明的,怎麼這回就蠢了!”

蔣言之重重一拍桌子,疾言厲色地罵道。小夫妻倆頓時就跟鵪鶉一般,誰也不敢多辯解一句了。

蔣言之罵了兩人一通,也稍稍消了些氣,抬手便要去拿茶壺倒茶,剛剛他那一放一拍的,杯子里的水都灑了大半。

李梅兒立即十分狗腿地搶過茶壺,給蔣言之添水,一邊倒還一邊嘴甜的勸道:“大舅,您就別生氣了,這次都是我跟山青哥哥不對,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諒我們這一次吧,我們保證,以後不管有啥事兒都不瞞着您了,你想知道什麼,我們就說什麼!”

蔣言之斜着眼看李梅兒,顯然對她的話不是很相信,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便皺眉說道:“水有些涼了……”

“我去換些熱水。”蔣山青立即就拿起了水壺,飛快地跑出了房間。

蔣言之面上這才露出滿意的表情,趁着蔣山青不在這會兒,他又對李梅兒問道:“聽說你今日在宮裡受了那雲妃的磋磨,沒事兒吧?”

話語中已經完全沒了方才的怒意,只有滿滿的關心。

李梅兒立即裝可憐,博同情,撅着嘴道:“哪能沒事兒啊,膝蓋都跪青了。”

“我那兒有幾瓶不錯的藥膏,一會兒讓下人給你送過來,你記得每日多塗幾遍,幾日也就能好了。”蔣言之立即道。

李梅兒自然又是嘴甜地說了好些感謝的話語,蔣言之這會兒卻只是嘆氣,皺眉道:“也不知那周家是倒了幾輩子血霉,好端端的一個家,接二連三地出現不好的事兒,我都想着,他家是不是和這京城風水不和。”

李梅兒也有這感覺,便試探着問道:“大舅,周家爺爺奶奶有沒有回老家的打算啊,周奶奶如今這情況,更要找個熟悉清凈的地方靜養呢。”

蔣言之又是嘆了口氣,說道:“你舅媽也有這打算,只是岳母如今那情況,實在不宜長途顛簸,就算是後要離開,也要等到情況穩定一些,且如今已經秋天了,也不是遠行的好時節。”李梅兒想想也是,真要回老家,也要等到明年開春。

李梅兒正想着呢,就聽蔣言之語氣忽然十分嚴肅地問道:“梅梅兒,我問你一件事,你必須如實回答我。”

李梅兒一愣,抬眼看着蔣言之,心忽然“突突”地跳,已是有了些許不好的預感,不過她面上神情依舊沒變,眨着大眼睛笑道:“舅舅有什麼事便問唄,您這樣嚴肅,搞得我都有些緊張了。”

蔣言之卻沒有跟她嬉皮笑臉的意思,盯着她的眼睛問道:“你和山青是不是已經知道他的生父是誰了?”

李梅兒心中“咯噔”一下,臉上的笑容有些僵住,果然被她猜中了,大舅已經察覺出什麼了,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反問道:“大舅您為什麼這樣問?是你知道了些什麼嗎?”

“現在是我在問你,別給我轉移話題。”蔣言之依舊直直盯着李梅兒,顯然是不打算讓她矇混過關的。

李梅兒知道今兒是很難混過去了,便低頭玩着自己的衣擺,不去看蔣言之,說道:“大舅,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只是這是山青哥哥的私事,我覺得你還是問他吧,他要是願意告訴您,自是會說的。”

蔣言之氣結,瞪着李梅兒說道:“我要是能問山青,我也不會故意把他支出去了,我這不是怕他不想提這事兒嗎。畢竟他那生父,從小就拋棄了他和他娘。”

李梅兒卻依舊不說話,她覺得這這事兒還是得山青哥哥親自跟大舅說,這事兒畢竟真不是啥小事兒。

蔣言之看李梅兒忽然變成了個鋸嘴葫蘆,氣得真想打人,這要是李梅兒是個男孩子,他這會兒肯定就上手了。

就在他還想跟侄女兒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時候,蔣山青已是拿着水壺回來了。

蔣言之立即閉嘴,佯裝端起茶盞喝茶的樣子,卻是忘了茶杯里的茶水早已經涼了。

蔣山青也發現了書房中變得有些奇怪的氣氛,目光朝李梅兒那裡瞟了一眼,見她正望過來,也不用她說什麼,只看她那眼神,便已經猜到了七八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