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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外,此時已經聚集了潭拓寺內十幾位僧人,還有謝氏帶來的七八個護衛。

僧人們手上都提着水桶,正一桶接着一桶地往竹林中潑水。

謝氏、蔣氏周菡萏幾人都站在一旁,神情焦急地看着他們滅火。

蔣氏擔心女兒,便拉着那為首的僧人問道:“師父,這火還需要多久才能滅?”

那四十幾歲的和尚此時滿臉都是汗水, 他雙手合十,急急與蔣氏回道:“這位女施主,貧僧和師弟們已經儘力在滅火了,只是寺中只有兩口井,一口在前面大殿後的院子里,一口就在後山禪院, 如今咱們只能從大殿後的那口水井裡取水, 效率自然不快,而且剛剛山下傳來消息,說是上山的道理被泥石給堵住了,寺內又派了一批僧人去疏通山道,這會兒寺內人手不足,想要滅火,恐怕還需要一段時間。請各位施主見諒。”

蔣氏聽了他這話,急的眼淚都快出來了,周菡萏在一旁,連忙安慰她,“姐姐你別著急,咱們讓家中的下人們都一起幫着滅火,應該很快就能進去的。”

蔣氏聽了周菡萏的話,似是立即想到了什麼,同身邊跟着的幾個丫鬟道:“快,你們也跟師父們一起去提水。”

說完又往前跑了幾步,一邊跑一邊道, “算了,還是我自己去, 多一個人, 也能快些滅火。”

周菡萏沒想到蔣氏自己都親自上陣了,出聲想要叫住她,可蔣氏一心擔憂女兒,跑得那叫一個快,一下子就沒影了。

周菡萏無奈嘆了口氣,想着自己也過去幫忙算了,就見身旁還站着一個丫鬟沒動。她微微皺了眉頭,看向那丫鬟問道:“你怎麼還愣在這兒呢,沒見你家主子都去挑水去了?”

那還留在原地的丫鬟便是徐家送給李梅兒的丫鬟萱草,她也沒為自己辯解,而是言簡意賅地說道:“舅太太,我會些拳腳功夫,這竹林的火雖大,但我身法快,應該能想進去救回姑娘。”

周菡萏這才想起這個不就是自家相公送給梅梅兒的丫鬟嗎,據說值五十兩銀子呢,沒想到這丫鬟竟然還會武功,也怪道要五十兩了。

周菡萏心中生出些希望, 可仍舊抱着幾分懷疑的態度,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問道:“你真的可以?可別逞強,別最後人沒救出來,還把自己搭進去了。”

“舅太太您放心吧,奴婢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的。“萱草笑着說道,身上透出一股自信的淡定從容。

周菡萏這才信了她,按她的要求,讓寺內僧人找來了一條棉被。萱草把棉布兩面都浸濕,便披着棉布義無反顧地進了竹林之內。

另一邊的謝氏看到李家丫鬟這做派,面上露出驚訝神情,她是萬萬沒想到,李家的下人竟有這般勇氣,隻身就敢闖入火場里。畢竟她帶來的那些伯爵府護衛都不敢做這樣冒險的事情。

其實也是因為謝氏自己的女兒沒事,若是此刻孫小五還在禪院里,她肯定會逼迫護衛冒險進到火場里救女兒,可如今在裡面的是李梅兒和陸知微,她便沒有那樣緊迫的心情。

且心中還有一些小小的心思,若是陸知微真出了什麼事,她同孫仲淵的婚事不就就此作罷了嗎。

謝氏同自家女兒一樣,本能的就不喜歡這位姑老太太家的孫小姐,即使她救過自己女兒,她應該心存感激,可就是怎麼都喜歡不起來。

不管謝氏心中怎樣想,萱草已經披着棉被衝進了大火里。她快速地穿過竹林中央本就存在的一條路,絲毫不在意火舌的肆虐,就這樣毫不停留的,一口氣跑出了着火的竹林。

出了竹林,她立即扔掉了身上已經快被燒着的棉被,拿出一早待在身上的清水,將口鼻清洗了一番,這才擺脫了那種煙塵嗆咳的感覺。

萱草只休息了片刻,就立即在四周查看起來,很快,她便在竹林前面不遠的一處空地上,發現了還算比較新鮮的血跡。

萱草的心臟跳的厲害,她不知道這血是誰留下的,只希望不是她家小姐。

穩定了一下心神,她便順着血跡,慢慢朝前方繼續查探。

她很小心,盡量不讓自己發出太大的聲音,她怕驚動了孫小姐口中那群賊人,這群人,有很大可能還沒有離開,憑她一個人,不可能打得過所有賊人,所以只有逐一擊破。

可萱草小心翼翼地搜尋了好一會兒,都沒有發現一個賊人的蹤跡,而地上的腳印越來越雜亂,證明應該是一群人朝着一個方向快速移動。

難道他們跑了?萱草在心中這樣猜測,順着腳印和血跡,她很快就來到了茅房這塊區域。

很快,她就聽到了茅房對面的禪房中傳來的些微動靜。

萱草心下一凜,小心翼翼地靠近禪房,她在門邊躲藏,然後通過門縫,小心翼翼地朝裡面看去。只見裡面橫七豎八地躺着幾個女子。

萱草很快就認出來,那些都是孫小五和陸知微身邊的丫鬟,而陸知微本人,此時也正一動不動地躺在禪房內的榻上。

萱草沒有在這些人中發現李梅兒和包子的身影,她有些失望,轉身就決定離開。

可能是沒見到賊人,心中稍鬆懈了一些,離開的時候就不小心踢到了門邊上的一塊石頭,石頭撞在木門上,發出一聲輕微的撞擊聲。

“誰?誰在外面?救命!快來救救我!”禪房內的人顯然聽到了動靜,聲音虛弱地叫道。

萱草腳步一頓,卻沒有停留,她現在不能浪費一絲一毫的時間,既然小姐不在這裡,那一定是被賊人帶走了。

屋內的陸知微喊了一會兒,沒見到任何人進來,忍不住皺了眉頭,她立刻從房中跑出,朝着門外看去,卻只看到了一個淺藍色的身影飛快消失。

真的有人!不是她幻聽了,可那人為什麼要跑,雖然只是驚鴻一瞥,可看那人的穿着打扮,應該是個丫鬟,是誰的丫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