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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李老娘還是每樣都買了一斤,這是給孫子們回家吃的。當然,丫頭片子素來嘴饞,也不能少了她的,不然就等着丫頭片子聒噪吧!

更讓她老人家滿意的是,李老娘剛說付賬,兒媳婦蔣氏就很有眼力勁兒的自袖中取出荷包來結賬,用的是蔣氏自己的私房,叫她老人家省了五分銀子呢。

為這個,李老娘一路看蔣氏都是笑眯眯的,覺著兒媳婦既有眼力,也很維護自己的面子。李老娘還假假地道,“嗨,你咋眼不見的就把賬給結了。”

這話聽得李梅兒唇角直抽抽,祖母這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本事,真是絕了!

蔣氏只是笑,“誰結都一樣,倘我沒有倒罷了,我既有,就不能叫母親花錢。”

李老娘心裡頭高興,嘴上卻還不忘教育媳婦兒,“你還沒當家哪,可不能這樣大手大腳!”

蔣氏深知婆婆脾性,柔順一笑道,“母親說的是。”

李老娘終於心滿意足了。

李老娘在秋闈考試期間,是把啥都預備妥了,就等着未來孫女婿金榜題名了。

九天的考試在李家人翹首以盼中過去了,李梅兒她們去接蔣山青回家的時候,他和蔣佑之的精神都還不錯,蔣佑之是已經考了許多次了,早就駕輕就熟了,而蔣山青則是十分有把握,兩人不僅不見疲態,還隱隱有些亢奮。

李梅兒看他倆這狀態就知道考的應該不錯,而另一邊的李煜和李昂兩人便有些凄慘了,兩人都不是身子骨強健的那一類,在考間裡面吃睡了九日,又要絞盡腦汁寫文章,這會兒人都瘦了一圈。

李鑫和李儉早就也等着過來接人,接着了有氣無力的李昂,只跟李家人打了聲招呼,就匆匆帶着人回去了。

劉氏那邊看着孫子的慘樣兒,眼眶都紅了,招呼都顧不上打,便扶着人上了馬車。

何錚倒還算好一些,畢竟已經是二戰了,且他年紀也大一些,只是略有疲憊,還能安慰自家母親。

李梅兒將這貢院外考生們的百態看了個遍,覺得她家小舅舅和山青哥哥這回定是十拿九穩了。

接下來就是等着張榜了,這會兒李梅兒才有些緊張起來,張榜頭天晚上一晚上都沒睡好,天還沒亮就起來給大家熬及第粥了。

李老娘早與家裡人商量好了,吃過早飯就去貢院外等榜。

李老娘這輩份,她老人家一動彈,大家全都得跟着。

而且,因今日是張榜之日,一家子又吃了回及第粥,取其吉祥之意。

李家一家子更是換上了紅衣紅袍,一家子大紅的過去旺一旺。此次連蔣佑之和蔣山青都穿上了紅袍。

蔣山青這會兒對穿紅袍子已經沒有啥抵觸了,好像已經完全被李家人給同化了。

蔣佑之還有些不好意思,不過他可不敢忤逆李老娘,只能也換上了紅袍。

李老娘指揮着舅甥倆換了衣裳,用過早飯後一家子一道去貢院外的茶樓里等榜。

甭看一大早上,茶樓里已是人滿為患,要不是李家提前定了位子,真不一定能有地方坐。就這樣,也沒挨上包廂,於是,一家子老少坐在大堂。

茶點倒是不缺,桂花糕、梅花酥、栗粉糕、糖酥酪並四樣乾果,再配一壺上等蒙頂茶,稱得上豐盛,卻是無人動上一動。

李老娘還在大堂里見着了劉氏母女,李鑫家倒是沒見着人,想來他們也知道李昂能考上的概率不大,索性就不費這功夫了。

茶樓里說的也都是與秋闈相關的事,且這些人,有的自信滿滿,彷彿舉人已是囊中之物;有的風清雲淡,似是未將秋闈成績放在心上,卻是一杯接一接的灌茶水個沒過完;還有些六神無主,滿面緊張就是李家了。

一直坐立難安的等到辰時,聽得外頭一聲鑼響,接着就聽有人一嗓子,“張榜啦!”

頓時整座茶樓的呼吸跟着一滯,幾乎是瞬間的安靜後,不少人更是將筆直的腰桿再次拔了一拔,起碼李梅兒就瞧見他小舅舅雙手握在一處,眼睛直盯着門外。

李家人並未等得太久,家裡頭派去外頭看榜的人還沒回來,一面生的小子就飛腿跑來,對着李家一揖,氣都未喘勻便大聲道,“給蔣老爺請安,蔣老爺您榮登解元榜首!”

蔣佑之和蔣山青都是姓蔣,兩人還沒鬧清那小子說的是哪一個,李老娘已是喜得渾身都抖了起來,追問道:“哪個蔣老爺啊?”

那小子也發現了自己沒說清楚,立即補充道:“正是蔣山青蔣老爺!”

“唉呀唉呀!山青中啦!”李老娘已是滿面喜色,瞧着蔣山青真是一千個喜歡,李梅兒也歡喜的不行,對身邊的包子道,“趕緊賞!”

包子銀子剛取出來,又有一土藍布衣的小子跑來,其舉止與剛那面生小子一模一樣,只是報喜的內容不同,蔣佑之排在第十五位。

蔣氏剛經了蔣山青中解元的事,這會兒正同過來賀喜的一大群人寒暄呢,一聽弟弟也中了,立馬喜笑顏開,叫了包子趕緊也拿銀子打賞。

李老娘越發喜不自勝,渾身亂顫,笑的音都變了,大聲道,“好好!賞!”不必包子,直接摸一錠五兩銀錠賞了出去。

事後李老娘無數次為自己昏頭的傻大方後悔,當時真不曉得咋啦,喜的沒了神智,一下子賞了仨月生活費出去。

倆報喜的小子得了賞,又是一通好話奉迎後,方喜笑顏開的走了。他們一早過來,就是靠報喜來得賞的。

打賞了報喜的小子們,李老娘笑呵呵地看着蔣山青,笑了一陣方對蔣佑之道,“你這做舅舅的,倒還不如侄子考得好哩。”

蔣佑之考了許多次,這一次總算是中了,心裡頭正樂得不行呢,一點也不在意李老娘的揶揄,何況他名次也不低,只笑道,“山青可是文曲星下凡,我自然考不過他去。”

蔣山青這會兒倒是謙虛的不行,笑,“我這也是佼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