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寧暉堂

“子苒，你說我今日這樣做到底對不對？”

老夫人何氏，在你南宮柔三人回棲霞院之後，扶着頭，疲憊的對身邊的嬤嬤，問出了自己內心中的疑惑。

老夫人也不確定自己這麼做到底值不值得，只是想着一定要幫助南宮柔，這是一種心底的潛意識。

老夫人口中的子苒，是老夫人的陪嫁丫鬟，這麼多年一直沒有出嫁，在老夫人身邊做個老閨女，同時也是老夫人做信任的丫鬟。

老夫人和子苒，雖說是主僕，但是私下兩人更像是姐妹。

“只要小姐覺得對，奴婢就贊成·······”

子苒這麼多年和老夫人一路走來，子苒知道老夫人的艱辛，對老夫人，子苒有很深的感情，這麼多年來，子苒一直稱呼老夫人為小姐，從來沒有改變過。

對於老夫人今日的行為，子苒更多的是理解和支持，雖然她也不明白，老夫人為什麼這麼做，但是在她的心裡，無論老夫人做什麼，都永遠是她的小姐，她永遠支持和贊同。

“子苒，我們主僕多少年了，你還這麼客氣！”

老夫人不記得從什麼時候開始，子苒就在自己身邊了，大概是自己五六歲的時候，如今已有五六十年了吧！

這麼多年當年自己的四大丫鬟，也只有子苒還健在了，其他的三人早已經是一捧黃土。

這人啊！越老越念舊，自己最近老是想起當年還在何府的日子，當年自己女扮男裝上戰場的事情······

“在子苒心裡，小姐永遠都是小姐，子苒只是小姐的婢女······”

子苒從小就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爹娘是誰，是老爺夫人給了她這條命，是小姐這麼多年來，一直拿她姐妹相待。

她子苒能夠衣食無憂，多虧的是小姐的眷顧，主子永遠是主子，自己要做的就是安分守己的伺候主子，讓主子事事順心！

“子苒，我知道你對我好，但是今日的事，你也是有些看法的，不妨直說吧！”

子苒作為她的貼身婢女，子苒是有些看法的，只是子苒知道做好自己的本分，主子的事情，不會逾越雷池半步，這也是自己這幾十年來信任子苒，把子苒當姐妹一樣對待的原因。

子苒這麼多年，跟在自己身邊，大風大浪見過不少，遇事都會三思而後行，今日的事情相比也是有些看法的。

“那······奴婢就斗膽說上一兩句，奴婢覺得今日小姐你的所作所為，有些急躁了，雖說事情緊急，但是這樣貿然的跟侯爺她們鬧翻，於你不利啊！”

今日的事情，的確是老夫人太過急躁了，如今忠義侯府二老爺在任上，三老爺又是個沒有什麼大作為的人，老夫人孤立無援，就這樣冒冒失失的就跟姚氏鬧翻，情勢的確是對她們不樂觀！

“子苒知道，小姐和七小姐祖孫情誼深厚，但是這樣真的不值得，且不說七小姐已經不再是完璧之身了，就是沒有今日的事情，也是不值得你為此跟姚氏母女鬧翻的，畢竟大小姐已是三皇子側妃，而八小姐馬上就是太子側妃了······”

老夫人今日在扶柳院，不過是強裝作鎮定，明知道南宮嫣一定會嫁進太子府，但是卻故意出言諷刺，這些自己是知道的。

可是老夫人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她知道，老夫人心中芥蒂，最怕聽人提起失貞之事，這麼多年過去了，雖然老夫人已經兒孫滿堂了，但是對當年的事情依舊忘不了。

但她作為老夫人的貼身丫鬟，老夫人最信任的人，有些事，自己就算惹了老夫人的不快，也是要說出來的。

姚氏背後有姚家支撐，南宮嫣有太子的骨肉，這是不容置疑的，也是否認不了，太子都親口承認的。

可七小姐南宮柔有什麼，葉姨娘歌姬出身，雖說是故人之女，但是對外卻只能是個低賤的歌姬出身。

雖說老夫人為了七小姐要用掉當年先皇的金口一諾，但這樣怕會適得其反，讓太子更厭惡柔兒小姐。

太子被迫以側妃的禮儀迎娶一個庶女，這傳出去，太子殿下臉上也無光，只怕就算柔兒小姐進了太子府，日子也不好過。

“我知道這樣太過莽撞，可是當年若不是子音在危急時刻挺身相救，我只怕早已經是一堆白骨了，子音托我照顧她的女兒，可我卻把弄丟了······”

老夫人想到當年在玉門關外的事情，若不是自己的丫鬟奮不顧身替自己擋了那劍，哪裡會有如今的自己，可是子音臨死前托自己照顧她的女兒，自己回國都之後卻是遍尋不到子音女兒的蹤跡，後來才得知是被子音的丈夫賣給人販子了

本意為此生不會在遇到子音的女兒了，也永遠彌補不了對子音的虧欠，可是十六年前，葉姨娘被送進府來，當時自己第一眼就覺得和子音很像，後來自己明察暗訪，親自驗證，這才確認葉姨娘就是子音的女兒，因而自己這些年來才會庇佑葉姨娘母女三人······

“小姐，當年的事情只是意外，這事不怪任何人，再說這都已經找到了······”

當年的事情，子苒和另外的兩人都是知道的，都替子音可惜，同時也知道當年的事情根本怪不得老夫人，要怪也是怪子音的丈夫。

而且十六年前，子音的女兒已經找到了，就是府中的葉姨娘，這些年來老夫人明裡暗裡的幫助照顧，她們都是看在眼裡的。

若是以葉姨娘的身份，歌姬出身來論，怎麼會在忠義侯府安穩度日這麼多年，就算為南宮家留下血脈，也不過是上不得檯面的通房丫鬟而已，心情好逗上一下，心情不好，滾一邊去，哪裡會有如今衣食無憂的生活。

算起來老夫人，對待葉姨娘這個故人之女，也算是仁至義盡了，不僅頂着家族的壓力，破例給葉姨娘提了身份，更是給葉姨娘如今衣食無憂的生活。

按照玄國的慣例，想葉姨娘這種歌姬出身的女人，只是一個玩物，可以隨意的轉送發賣。就算是生了孩子，留下血脈，也始終是不被認可的，生的孩子要交給氣的有身份地位的妾室撫養，是不能和其一起生活的。

這樣的女人，只有靠自己的美色，才能過上舒適的日子，若是美色沒了，那麼下場就會很慘，隨意的就被丟棄在某個角落，無人問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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