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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一道清脆的響聲在柳平耳邊回蕩。

他停頓了下,然後繼續給坐在對面的師尊沏茶。

百靈觀掌門李干陽,以及門中幾位長老圍着桌子而坐,柳平則坐在下首。

“在宮裡呆的如何?”李干陽問。

“一切都好。”柳平道。

“那就好,”李干陽喝了口茶,“誅魔之事已完結,我們要回山門了,你有事可修書寄過來,每年年末我們也會來皇宮面見聖上,到時候還可見面。”

“是,師尊。”

柳平將一個小袋子擺在桌上,推到李干陽面前。

“這是什麼?”

“弟子殺了個邪物,從它身上搜了些財寶。”

袋子打開。

只見裡面是一錠一錠的赤金。

眾位長老面面相覷,忍不住都笑起來。

“我對錢沒有興趣,再說京城裡也用不上什麼錢,還請師尊拿去補貼宗門,看什麼地方用得上。”柳平解釋道。

用不上?

在京城這種地方,哪裡不需要用錢!

這小子還是太單純了。

不過這番做派,倒也可見一片赤誠啊。

眾長老心中默默想着,不禁細細觀察柳平的神情。

柳平卻是真的無所謂,想着門派眾人要走,這才拿了錢出來。

他朝虛空望去。

只見一行行燃燒的小字不時不時的浮現出來一條:

“張春台從海底之書兌換了馬蹄鐵知識,交付黃金二十兩。”

“趙濤從海底之書兌換了傷寒處理知識,交付黃金十五兩。”

“馬明從海底之書兌換了馬車架構知識,交付黃金十兩。”

“……”

真的。

錢什麼的一點意思都沒有。

我太多了。

柳平神情坦然,根本不去看桌子上那一堆金錠。

眾人都是人老成精,見他如此神情,沒有絲毫作假,這才慢慢信服起來。

“不愧是掌門弟子,這才進了皇宮,成為公主身邊的侍衛,又殺了邪物,為宗門補貼了這麼多嚼用。”一位長老笑道。

李干陽看着柳平,也覺得心中滿意。

這小子機靈,天資又高,運道也不錯,跟在皇室唯一血脈的身邊,將來公主長大,一定會念及這份照拂之情——

整個宗門從長老到弟子都服氣。

這就是一團和氣了,將來等他成長起來,提名他做掌門候選一定不會有人有異議。

李干陽心情大好,朝眾位長老使了個眼色。

眾長老便起身出了包廂,把門關上,在外面負責警戒。

“師父有事要說?”柳平疑惑道。

“是的,原本想等你再成長几年,但現在看來,還不如提前告訴你,讓你至少心裡有個底。”李干陽道。

“師父請說。”柳平道。

李干陽壓低聲音道:“皇室掌握着一條通天之路。”

“通天之路?”柳平訝異道。

“是的,據說那條路可以通往許多不可知的地方,唯有皇室的血脈才可以開啟那條路。”李干陽道。

“真是不可思議。”柳平道。

“切記,一定要跟公主搞好關係,將來如果有一天世界再次遭逢大難,至少皇室可以帶着我們逃走。”李干陽道。

“明白了。”柳平道。

……

百靈觀眾人走了。

柳平走出酒樓,臉上帶着沉思之色。

通天之路——

可惜公主只是嬰兒,皇帝不會跟她講這種秘密。要不自己查探一下究竟是怎麼回事?

忽然。

柳平頓住腳步。

只見前方的街道盡頭,出現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穿着一襲黑衣的男人,頭頂上浮現着一行小字:

“神靈混合體,奇詭混亂生命。”

男人盯着柳平,輕聲道:“找到你了。”

柳平不假思索的抽出“虛空成界斗場”,將之拋了出去。

嘭!

卡牌發出一聲輕響。

一個真實世界的鏡像世界頓時產生,將兩人籠了進去。

“看上去,你似乎來自封印里。”柳平道。

“是啊,出來的路十分難走,封印的殺傷力太大了,我們不得不集中所有的奇詭之力對抗封印,就算是這樣,最後也只有我們兩個成功的衝出了封印。”男人道。

在他身後,一團肉球高高隆起,化作一個女人,以及一頭骷髏的模樣。

三個奇詭生命。

在穿越封印的過程中,他們融合成了一個獨特的存在。

“對於你們的遭遇我很同情,但你們為什麼要來找我?”柳平問。

女人趴在男人的肩膀上,輕聲道:“因為我們奉命前來取你的人頭。”

轟——

她雙目射出一道光芒,直接打在柳平面前的虛空中。

整個京城瞬間化作飛灰。

柳平卻完好無損,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鎮獄刀鞘·輪轉。

“輪轉。”

“——不受任何必中的傷害,一切傷害先由防禦之術或物承受。”

柳平將手按在刀鞘上,開口道:“剛巧,我這邊也有幫手。”

虛神發動!

只見一道人形陰影從柳平背後走出來,跟他一起望向對面的奇詭生命混合體。

“我要先說一句,我已經洞悉了奇詭的許多規則,單憑你們三個是殺不掉我的,不如我們握手言和?”

柳平道。

對面的男人、女人和骷髏盯着他,以及他身邊的陰影。

骷髏張口吐出一團飛濺的綠霧。

然而綠霧還未飛掠起來,柳平身邊的陰影便冷笑道:“萬物消磨。”

無窮的光從陰影身上散發開來,將那團綠霧消磨殆盡。

“這是——不,這是幽暗之神的奇詭力量,為什麼會在你手中?”女人失聲道。

“因為我殺了她,以及——”柳平攤開手。

一股黑暗的光芒在他手中匯聚。

“這是罪罰之力,我現在可以把它丟出去,封禁你們的奇詭能力,也可以暫時不出手,再跟你們聊幾句。”柳平道。

男人想了想,開口道:“沒有辦法,我們被那個存在徹底控制住了,如果我們不取你的性命,它放在我們身上的奇詭符印就會徹底殺死我們。”

一個接一個黑色符文浮現在男人身上,密密麻麻,遍布各處。

——他們徹底被持傘人控制住了。

“這可不好辦,但那些符文我似乎見過,給我一點時間觀察,也許我可以解開。”柳平道。

話音落下。

男人身上的黑色符文彷彿能聽見柳平的聲音,突然變得無比活躍起來。

所有黑色符文擴散開來,將三位神靈徹底籠罩,以至於他們變成了一團黑色的人形物體。

這團人形物體在原地站了一會兒。

忽然。

它從新顯現出了完整的身軀與相貌。

卻是一個長着四張面孔的怪物。

男人、女人、骷髏以及——

持傘人。

男人、女人和骷髏的頭全部垂下去,保持靜默。

持傘人卻朝柳平望過來,若有所思道:“原來如此,這裡和封印中的時間流速不同,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太好奇了。”柳平嘆了口氣,將海底之書取出來,翻開一看。

一行行小字飛快浮現在書頁上:

“注意。”

“這是那個怪物的一道分念,並非它的本體。”

“它的實力大約是你對面三位奇詭生命加起來那麼多。”

“戰勝它沒有任何好處。”

“一旦它死亡,處於封印之界中的它的本體將立刻知道這裡的情況。”

不能殺啊……

柳平收了書,將百納刀平舉在胸口,傳聲道:“不要殺它,找一個封印它的辦法。”

“好。”百納刀道。

持傘人默默看着他的舉動,忽然笑道:“你太讓我失望了,或許你不知道,我的本體已經深入封印之中,很快便要取得你昔日的那副戰甲,而你卻還在這裡努力經營這個世界——”

“你輸了。”

“我倒不這麼看。”柳平道。

“哦?你以為自己還有獲勝的機會?”持傘人問道。

“倒不是什麼獲勝的機會,只是我一旦知道了過去發生的事,心中便有了幾分底氣。”柳平道。

“底氣?”持傘人奇道。

“是啊,我比較了解自己,但你卻似乎還不太清楚我的為人。”柳平道。

……

另一邊。

封印之界。

海洋的深處。

持傘人的本體已經越過了重重障礙,破開了所有的封印結界,抵達了那副巨大的戰甲前。

“呼……終於找到它了,趁着我還沒有徹底厭倦這場戰鬥,把一切毀滅吧。”

持傘人飛過去,對着下方的戰甲發出一道召喚。

龐大的戰甲緩緩從海底升起來,化作一具站立的盔甲套裝,看上去猶如是巨大而沉默的屍體。

“本次玩樂已經到了盡頭,這根神柱上的王一死,以後很長一段時間便不會有奇詭級的法則湧現於此。”

“這裡將平靜下來。”

“而我——”

“喜歡這種平靜。”

持傘人默默想着,飛至巨大戰甲前,將手輕輕按在那冰冷的面甲上。

霎時間,他從原地消失。

整套戰甲卻彷彿活了過來一樣,站在海淵之中,嘗試着握緊雙手。

“不錯,我感應到了這具戰甲里的無窮湧現之力……”

持傘人的聲音從戰甲里響起。

下一瞬。

整套戰甲突然僵住不動。

另一道聲音從戰甲周圍響起:

“恭喜,你已獲得本套戰甲。”

“但本套戰甲的上一任主人一貫愛好和平,而且善於為自己編寫強大的、不可思議的名號。”

“你為什麼要用他的手段查看本甲?”

“見聞如名這個術是他的,所以他想讓你看見什麼,你就會看見什麼,比如你會看到本套戰甲上寫的那一行——”

“奇詭法則權柄啦,一切世界之王啦,遺留物啦之類的。”

“沒錯,你上當了。”

“本套戰甲確實具備強大的力量,因為本套戰甲被設計成了一個無比強大的貼身封印之術。”

“不過這個術有一個缺點,必須你自己穿上戰甲,它才會激活。”

“感謝你親自前來激活它。”

“謝謝,謝謝,謝謝。”

“重要的話說三遍。”

“下面——”

“封——印——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