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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錦言知道這是葉氏的一片好意。葉氏是她的婆婆,做兒媳的即使不用晨昏定省,也要隔三差五過去請安,葉氏心疼她是雙身子的人,特意叮囑秦珏,不讓她過去。

她對秦珏道:“我讓夏至去看看吧,明月一個小孩子,能安排得多好?”

秦珏點頭,捏捏她的鼻子,打趣道:“明月二十多了,怎麼還是小孩子?”

羅錦言啊了一聲,隨即嘆了口氣:“我們成親時,明月只有十三四歲,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

她的大眼睛裡帶着一抹惆悵,秦珏忽然想起來,她嫁過來時還沒有及笄,一眨眼她已經懷着他們的第四個孩子。

她該不會是怕老了吧?

“惜惜,給二叔父治喪時,有很多女眷見過豫哥兒,旁敲側擊打聽豫哥兒有沒有定親,打聽完豫哥兒又打聽元姐兒。”

羅錦言蹙眉,秦家的男丁要考功名,不想讓他們影響學業,因此定親都很晚,秦珏也是到了十六七歲時,家裡才開始給他張羅親事的,秦瑛和秦珈亦是如此。不僅是秦家如此,京城裡的書香門第大多也是這樣,小小年紀便定下親事的,大多都是勛貴之家,勛貴子弟免不了要上戰場,傳宗接代是首要大事。

豫哥兒雖然尚幼,但他在秦家身份貴重,即使是來給秦牧弔唁的人很多,能夠讓豫哥兒去見的,也定然是有身份的女眷,這些人又怎會不知道秦家的規矩呢?

羅錦言想問個究竟,她微一揚頭,就在秦珏眼中捕捉到一閃而逝的狡詰,這個傢伙是逗她玩吧。

“也是啊,早些給他們定親,我們也能早抱孫子,一想到再過幾年我就能做祖母了,我就開心。”

秦珏的臉都黑了,什麼意思啊,她好不容易才答應生下肚子里的這個,就按江三太太給的法子,現在這個還沒有生下來,她就想着抱孫子了。

“惜惜,做祖母有什麼好玩的,你那些漂亮頭面都不能戴了,只能戴發箍啊,抹額啊,對了,鍾老安人最喜歡玳瑁指甲套,到時你也戴幾個,也省得染指甲了,多好。”秦珏邊說邊在她的臉上手上比划著,像是立刻就把那些發箍啊指甲套的安在她身上。

羅錦言氣得去揪他的耳朵,秦珏便受虐似的怪叫,見秦珏進來便紛紛避出去候在門外的丫鬟們面紅耳赤,恨不能捂住耳朵。

羅錦言伸手去捂他的嘴,卻被秦珏一把抓住,拉進懷裡,雙唇壓下來,蓋住了她羅錦言快要臨產了,這兩天雖然夜夜在一起,但秦珏不敢越雷池半步,就連親親她,也是小心翼翼,適可而止,生怕擦出火花。

可現在是在家裡,這是他們的床,床上是他們的鴛鴦枕,根本不用撩撥,羅錦言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都讓秦珏有非份之想。

就在他吻上來的那一剎那,他的想法還是淺嘗即可,可是很快,**便如滔滔巨浪一撥撥地湧上來,衝擊着他的四肢百骸,懷中是軟玉溫香,口腔里是她的甜美,他被壓抑了兩個月的**讓他渴望着立刻與她合二為一,他的唇舌掃蕩着她,不放過她嘴中的每一寸肌肉,他的手隨着他的吻一寸寸下滑,夏日裡穿得單薄,隔着輕柔的綃紗,他感覺到她滑膩的肌膚就在他的手撫到她高高隆起的小腹時,秦珏猛的哆嗦了一下,鬆開了羅錦言,仰面朝天躺在床上,大口地喘息着。

羅錦言原本還覺得好笑,可看他到他臉紅得像新娘子的蓋頭似的,她又心疼起來,伏到他的肩膀上,柔聲細語地安慰他:“都是我不好,不應該離你那麼近,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說到這裡,她再也忍不住,伏在秦珏懷裡笑了起來。

秦珏惱羞成怒地看着在自己身上笑得肩膀一抽一抽的羅錦言,這壞丫頭,她是故意的吧,明知道他的興頭還沒有過去。

“起來,我去後面”

“你別壓在我身上,小心我把你吃了!”

“你跟進來做什麼,出去,不許看!”

約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他才慢吞吞地從屏風後面走出來,看到羅錦言穿得整整齊齊地坐在妝台前,他走過去,蹲下身來,衝著羅錦言的肚子惡狠狠地道:“小兔崽子,看爹以後怎麼收拾你!”

羅錦言忍住笑,什麼人啊,你兒子是小兔崽子,你是什麼?

這兩個月來,九芝胡同里發生的這些事,直到羅錦言答應了秦珏一大堆要求之後,他這才原原本本告訴她。當然這些要求都是要等到羅錦言出了月子,才能一一兌現,看到她答應得這麼痛快,秦珏恨不能找張紙寫下來,讓她按上手印,免得這東西以後反悔,死不認帳。

兩個人打打鬧鬧,只是當羅錦言聽到秦牧竟然是被蔣氏用泄藥害死時,她臉上的笑容蕩然無存。她是最早懷疑蔣氏的人,但是她並沒有深究,一來事不關己,二來秦牧已是拔牙的狼,無論他如何不死心,也無法捍動秦珏分毫,更不會影響到她的兒女。對於這些無關緊要的人,她自是懶得管了。

可是那蔣氏也真是個狠的,比起當年的吳氏可要狠多了,如果蔣氏嫁的不是秦牧,而是秦瑛,秦家怕是又要不得安寧了。

她問秦珏:“你上次到涿州辦的案子,就是汪如水的?”

秦珏點點頭:“這事說來也巧,汪如水與良家女私奔,致使那女子自盡,行為雖然齷齪之極,但一般像這樣的案子,要麼私了,要麼在順天府也就解決了,再由刑部批覆便可,可這個案子,卻從涿州鬧到順天府,又從順天府遞到刑部,似乎是不鬧到御前人盡皆知便不肯罷休。女方是苦主,可你聽說過有幾個這樣的苦主鬧上公堂的?更何況還是鬧得這麼大?”

是啊,這件事初時只覺湊巧,可是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了。

“讓苦主告狀容易,可是要讓順天府把這案子交到刑部去,那這決不會是一個舉人能做到的”,羅錦言說到這裡,眼睛一亮,她不相信地看着秦珏,“是二叔父?”

秦珏嘆了口氣:“他雖然致仕幾年了,但是想要玩死一個姦夫,玩垮蔣家,也並非難事。蔣氏和汪如水在莊子里偷情的事,想來他是知道了,可他既要面子,又咽不下這口氣,當年吳氏的事情已經令他聲名狼籍,他不能再休妻了,可若是讓蔣氏悄悄死了,蔣家肯定不會罷休。”

“算算日子,汪如水和蔣氏分開不久,就被那苦主派去的人找到,關進衙門的大牢里,二叔父隱忍不發,想來是準備利用這個案子,把蔣家牽連進來。不起汪如水,和他平素里往來不多,而蔣家本身也是世襲千戶,二叔父的人脈還伸不進軍中,他沒有能力把蔣家調到前線送死,就只能想方設法把汪如水的案子和蔣家聯繫起來,引起民憤,讓蔣家吃罪。”

“可他畢竟已經無權無勢了,這件事辦起來也有難度,因此才會拖了三四個月。蔣氏為了掩飾自己墮胎的事,把自己的陪嫁丫頭給了二叔父做通房。蔣氏的乳母已招認,是那個通房暗中告訴蔣氏,說汪如水的事被二叔父發現了,二叔父要對付蔣家。蔣氏慌了,這才要殺人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