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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含翠,高聳入雲,就像利劍直插雲霄。粗狂的山巒,似洪水如波濤。雲霧籠罩中,峭壑陰森。山巒蜿蜒迴旋,廣袤可千萬里。

幽林,為西風大陸三大禁地之一,又稱鬼林,位於西風西北邊。夜晚之時,幽林內鬼火搖曳,妖獸翕嘯。

無從考究,幽林何時趨變成一座鬼林。從那時起,妖禽飛獸,產生了靈識,其中一些妖獸可媲美大陸的天宗元者。

當東方露出一絲紅霞,幽林內的鬼火簌簌向地面落去。林中那些凶獸,眼中一片綠瑩瑩的光點,閃爍着,那是貪婪嗜血的光,漸漸消失。

日月輪迴,霞光天道。一道煜耀照亮在那這邊神秘的大山之中。

姣日當空,幽林山脈處又回到了鳥語花香,百花齊放的時刻。雲靄裊裊,境幻飄渺儼然就是修鍊福地。

突然轟鳴一聲,天雷地駭,響徹雲霄。

山中本在休憩野獸和空中的飛禽,出自本能逃命般地向大山之外蹙沓狂奔,其中不乏有着實力兇猛的妖獸!

此刻幽林山脈邊緣之中,早已沒有剛才那般景象,就如被人捅了馬蜂窩。一隻麋鹿從灌木叢中跑出,從它不解和迷茫的眼神中看出,這些傢伙都怎麼了,平常看到我,都跟我看到我最愛的鹿妞一樣直接就撲上來了。

看來他們今天是被我帥帥的鹿子氣給嚇到了。他得意的搖着它那尾巴,四處張望。正在這時他前面的樹叢中跑出一頭雙頭狗,眼睛瞬間一亮。

“哼哼”

這頭雙頭狗上次還跟我搶鹿妞,不行,我要警示下它,嚇破它的狗蛋!

“呔”

麋鹿撩開它的四肢四平八穩的跳在了雙頭狗跟前,囂張地張着大嘴,哈喇子流了滿地,得意的晃着它的腦袋。對着雙頭狗嗯哼道:“死狗,你以後離我親愛地鹿妞遠點,不然我要你的狗蛋。”

雙頭狗耳目齊視,前方轟鳴響聲,悚駭之下,促停了四肢,整個狗軀往後猛縮。形態顫抖害怕,悚懼不安抬頭看向前面。虛眼微看,是只麋鹿,頓時嗥嘶叱呵。

然而確定無險,狗軀不穩的悚抖了下機靈。甩了甩身上的毛髮,汗珠如雨般簌簌的灑向遠去。

定下心神,厲聲叱叫了起來,這隻傻麋鹿,難道不知道後面有着衝天的煞氣嗎?不趕快逃命,還在想着鹿妞。

心頭憋火,但無意糾纏,覺得還是逃命要緊。雙頭齊仰,狗眼桀傲嗥吠大叫着奔向麋鹿,四肢離地而起,雙頭直接頂起麋鹿往身後一拋,向幽林山外逃命去了。

沒有多久,林中再無生物,而山脈邊緣的一個山谷內衝出一道血光,殷紅色的血,光耀殷虹,爍如流金般從谷內沖霄九天。

雲霄之上原本碧空如洗,赤日當空。卻被那直上九霄的血光而遮蓋住。霎時的變化,如天魔降臨。

山脈邊緣,元力亂曳。幽林山脈中突然傳出一道不安地嗥嗥吼叫,響徹天際。震散了九霄之上的血光,成了片片血朵形態。

隨着吼聲漸落,靠近山谷周圍,那些參天古木如流逝生命一般涸竭,剛才鬱鬱蔥蔥,轉眼間就變成了枯木死灰。

樹葉“簌簌”的落下,蓋在了那些來不及逃跑的野獸屍體上。

“吼”

這時谷內傳出齊雜不一,痛苦的叫喊聲還有婦孺祈求聲。九霄之上的血朵,靈魂般向谷內飄來。

緩緩的像泰山壓頂般重重向谷內壓去,山谷之中跪排着三百多人,從服飾來看,不像是西風大陸各個門派家族的衣裳。

人群中,不時有人奮起身軀,向谷口輒去。只是肢體行動一半,又被上方血朵之中散發的煞氣,拍在了地上。絕望的眼牟中透熾着無望。近在咫尺,卻又咫尺天涯般難以跨越。

其中有些元者,運起元力。拼着玉石俱焚之意,想打破牢籠。終以付出生命,失敗而告終。

隨着谷內這些人的不甘,殷紅色地血朵,片片落下。如赤色的綢緞翻滾着。所到之處,地上那些元者徹底斷絕生氣。

各個神情痛苦猙獰,像是精血逆流溯洄,忍不住地伸手摸向自己的胸脯。只是未等到手臂碰到衣裳,胸前爍光煜燁,肌膚趨變,化成了戾人的竭褐色。

血光如入無人之鏡,迅速的從心臟部位向外侵蝕。從那些元者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們有着憤怒絕望和不甘與不解。

這時,谷內的角落處。眾人堆起人牆,元力對峙着來犯的血光。血光不斷在吞噬向外發出的元氣,漸漸的只剩一層薄荷。

“族長,血光快要突破我們的元氣了,看來我們全都要死在這裡了。”眾人焦急的向身後喊去。身後,一對中年夫婦隅角跪膝。

“香兒,對不起!我不該讓你過來,害了你還有我們的孩子啊!”看着眼前的妻子和族人,將要斷送谷內。中年男子喘着粗氣,竭盡氣血不停的向女子體內送去元氣。

女子手撫小腹,身穿着一件寬鬆的素袍,一頭烏黑的頭髮,在時間的流逝中,能看見它正在慢慢變成灰白色。從身形上看去,她已懷胎六甲。

“夫君,豈能是你的錯。誰會想到會出現這等枉災滅頂之禍,是我對不起雲家,不能夠給雲家留後。”女子此時躺在雲凡之身邊氣若遊絲,而又拼盡全力的分娩中泣道。

雲凡之須鬢赤褐,紅光威戾。已到了迴光返照。懊悔蹙恨,不甘的運起體內最後一絲元力,向女子腹中輸去,然後又道:“香兒,你一定可以的,雲家三百八十一人都會為你祈禱的。”

自知時辰不多,雲凡之仰天大笑,手指蒼穹大吼道:“先祖啊!我不明白這是何故,為何要屠盡我雲家三百八一口人。”

怒言斥天,回頭朝着眾人叫去:“叔公,叔伯,我的兄弟姐妹們,是我雲凡之對不起雲家,對不起你們。現在我們要為雲家留下最後一個種。要讓他殺破祖地,踏破西風,盡破蒼穹。”

轉頭回身雲凡之嘴角掠過一絲微笑,眼神盡顯溫柔似水,望着香兒雙眸不舍別離。嘴角輕齒“無論來世與今生,無論萬物變遷與輪迴,無論是魂飛還是魄散,你永遠就在我眼中。”

眾人臉色悲戚,步履蹣跚,又氣如洪荒。所有人趨向統一,向著香兒體內,聲嘶力竭的湧出最後一道元力。然而身後的血光隨即撲來,滾滾赤潮,淹沒身軀!

上空飄蕩着,離去元者的蒼茫大道聲:“潛寐黃泉下,千載永不寐……。”

……

望着滿山谷內充斥着血霧和他丈夫倒下的身軀,還有那些逝去的同族。香兒一度黯殤,回過心神來忙緊趁着體內充溢的元力,她要生下她的孩子,只為那一刻全族的希望都在這裡,就算她魂下九幽,也要讓她的孩兒降臨在這個世界上。

可是香兒無論怎樣使力,始終無法產下嬰兒。四周亂竄的血光,正在一步步的快要侵蝕到這裡。

此時她心急如焚,十指握拳,關節泛出骨白色,臉頰汗於凌霜。在她快要接不上下一口氣時,暗處襲來一股較弱的元力,直奔香兒腹中。

“哇……”的一聲,嬰兒終於,降臨世上。說也奇怪,漂浮在上空的血光,卻無一絲來侵犯。

此時香兒蒼白的面容,無一絲血色。若不是剛才那股元力,她不可能誕下麟兒。

心中對剛才突然出現的元力有着狐疑,“也許是天可伶見,讓我可以安心的離去,讓這三百多死去的族人可以魂度奈河吧”。

“哇…哇……”

聽到嬰兒的咷咷啼哭聲,原本香兒快要閉上的眼牟,又艱難地睜開,有着不舍,淺神戚淚,望着地上的嬰兒,手指微微顫抖了兩下,想伸手觸摸下她的孩子,又落下去,終究是到了油枯燈滅,無法再動絲毫。

就那般地看着…,看着……。

“哇……哇……”

像是孩子知道他最親的人離他而去,哭泣聲音是那般的凄涼,又像是在為這三百八一口人的亡靈,而啼天哭地般那麼幽咽。

谷中除了嬰兒和他的咷咷聲,再無其他活物。一具具屍體跪躺不齊,身上的精血被莫名地吸到谷內的血光當中。從谷口吹進冷冷清風,帶走了那些逝去人的一縷縷髮絲。

不知何時,漂浮在上方的血光,緩慢而統一的融合在了一起,裡面雷光閃爍,電閃雷鳴,符文乾坤。滾滾赤浪,光彩熠熠。

經過狂雷密雨般的淬鍊,血光漸漸變淡,隱隱之間,漂浮着一顆珠石。神秘而又詭異。轉動時,元氣靈動,大道符文交錯;靜止時,石於洪荒,睥睨蒼穹。

嬰兒彷佛是被剛才一番森羅幽林的景象所嚇懵,又像是天地異象,引起了他的好奇。停止了啼哭聲,仰着小臉,白白嫩嫩,眼神清澈而黑亮。

咿咿呀呀的揮着小手,白嫩的小手握着拳頭,明亮的眼眸,有着似意非意的憤怒。像是把這一刻永遠的記在腦海里。

屹立在半空的石珠,亘天漫古般幽幽轉動,似乎明白嬰兒的思緒。唰了一聲,落在嬰兒眉前。光芒閃爍,璀璨如驕陽。

整個山谷被霞光熠爍在白晝,如同身在幻夢當中。嬰兒的肌膚,被爍光照射下,五臟六腑皆顯。

石珠如同看清嬰兒身體內部的結構,緩慢而又乾脆的直入嬰兒識海內。

隨着石珠的消失,嬰兒的昏迷。谷內外徹底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