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飛雙眉微揚，聞言一愣。

老太太見他如此，繼續挑着書頁，片刻後才開口說道：“那個時候你母親剛生下你，身體還很虛弱，你母親長得很漂亮，漂亮得讓人妒忌，我不知道她是什麼地方的人，但你的父親和爺爺應該知道一些什麼。”

齊飛皺起眉頭，想起了老爺子對自己的那些奇怪舉動。

齊珠老太太緩了口氣，看了齊飛一眼，接著說道：“她是你父親帶到老宅的，據說是在北方的長白山裡遇到，當時她受了很重的傷，來到老宅後，你母親很少出門，所以見過她的人不多。”

齊飛皺眉問道：“我父親當年為什麼去長白山？”

老太太搖了搖頭，說道：“你們齊家的人身手都很好，年輕的時候也都喜歡出去歷練，尤其是去一些神秘的地方。”

齊飛有些詫異，他從來都不知道有這樣的事情，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問道：“這……不可能吧？”

老太太沒注意到他的神色，反而像是在在回憶着什麼，好半天才說道：“你家的人天生具有冒險精神，喜歡探險，像古遺迹，史前文明遺址，還有神農架這樣謎一般的地方，都是你們齊家人喜歡去探索的地點，當然，你的父親也不例外，只不過我知道他更喜歡搜索一些神話傳說中的地方……”

“喜歡冒險，古遺迹，文明遺址？”齊飛愈發不解起來，其實他對家族並不十分了解，對自己的父親也不了解，頂多知道他是一個圈子裡有名的花花公子。

“你們齊家似乎有祖訓，好像和探索歷練有關，不過近年來，已經不那麼重視了……”齊珠老太太似乎在思索着什麼。

齊飛的眉頭深深皺起，他根本不知道這樣的祖訓，他一直被排除在家族的核心圈子之外，或許，根本就沒人真正的把他當成過齊家的一份子。

齊珠老太太的話讓驚訝，他從小到大見過父親的次數有限，家族中，卻有不少有關他的傳聞，說他沒有遠大的理想，心胸也不曠達，膽量一般，報復心卻極強，這些在家族中早就不是什麼秘密，這樣的人怎麼會去參與冒險，去探索什麼古代遺迹？

能行走於遠古廢墟之間，穿梭在黑夜與歷史之中的人，內心應該無比強大，這無關品德甚至性格，他並不認為自己的父親內心有多麼的強大。

齊珠老太太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略帶嘲諷地說道：“你父親一生只探過那麼一次險，他原本和現在是有些不同的，我想他是經歷了那一次之後，遭遇了什麼事情，怕了，恐懼了！”

齊飛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你母親的傷很重，但卻好得很快，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懷了你，她一直沉默寡言，幾乎從不說話，你出生之後，她似乎對你也不是很關心。”說到這裡齊珠老太太沉默了一下。

齊飛沒有說話，只是淡然地笑了笑，這些事情他從小就想過，如果真的關心在意，會在襁褓之中就離開自己嗎？

“我的蠱發作了，整個老宅的人都沒有辦法，老爺子也沒有辦法，最好的醫院和醫生也沒有辦法……”說到這裡老太太又嘆了口氣：“我記得那天是第一次聽到你母親的聲音，那聲音優美似天籟，她說，讓我看看吧，我能感覺出，你爺爺和你父親似乎不想讓她給我看病，但他們卻沒有阻止，彷彿在顧忌什麼，後來我的蠱消失了，我不知道你母親用的什麼方法，只能說很神奇也很管用，痊癒的時候，我看到你爺爺和你父親看她的神情有深深的畏懼。”

“後來呢？”齊飛心情已經平靜下來，嘴角微勾着冷靜得好似黑夜。

“後來的某一天，你的母親離開了，老宅沒人敢阻止她，老爺子也沒有出手，他可號稱華東拳術第一名家呢，你的父親躲在老宅一間舊房裡根本就沒敢出來，不過，在你母親踏出大門的那一刻，老爺子說了一句話，他說，你是回不去的，但你母親只是冷笑，卻沒有停留，依然選擇了離去。”

過了好久，齊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問道：“她……沒有給我留下什麼話嗎？”

齊珠老太太沉默半晌後，看着齊飛說道：“你母親臨走時，你只有三個月大，她當時看着你說了一句話，我現在還記得她當時的表情冷漠得可怕，她說……”

“她說什麼？”齊飛面無表情，呼吸卻有些急促地問道。

“生死由命，富貴在天。”齊珠老太太閉着眼說道，一隻手摩挲着胸前的佛珠。

一股凄涼且無奈的感覺在齊飛心頭升起。

“對了，她讓我給你的那件東西，有個名字！”老太太聲音低沉，讓人有些昏昏欲睡。

“什麼名字？”齊飛面無表情，聲音陰沉。

“她說這是一件將會對你很有用的東西！”老太太看着齊飛頸上金屬般質地的小枕頭，緩慢說道：“這件東西叫做大千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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