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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隅渾然不知寧珵在等他,直接陪微服的皇帝出了北城。

京城的這個河堤,是北城以外的一段河壩,這片地方住的人少,村莊也不多,很適合跑馬和踏青。

裴湛早早地帶着小廝騎馬到了地方,並把帶來的幾隻大紙鳶擺在地上安裝起來。清風拂動堤下的莊稼,搖晃着野草野花的腦袋,朝陽升起來,把懶洋洋的一切都帶活了。

“公子,遠處有人來了。”

小廝指着路上兩架遠遠過來的馬車提醒裴湛。

只見那是兩輛寬敞的馬車,前呼後擁的,看着陣勢挺大。

裴湛看了看周圍,眼下河堤上只有他和小廝,按道理這個地方也不該有別的人會來,就是因為想要清靜開闊他才選擇了這個地方,但眼下卻有兩架大馬車朝這裡來了?這包括護衛在內看起來少說也有十幾二十個人,這怎麼清靜得起來?

不知道換地方還來不來得及……

“裴侍衛!”這時候遠遠飄來的一聲熟悉呼喊,把他注意力給拉了回來。他定睛看去,只見駛近的第一輛馬車上跳下來一個人,結合聲音看身形,竟然是趙素身邊的花想容?

“花護衛?”裴湛走過去,“怎麼是你?你們姑娘不來了?”

“我們姑娘來了呀!”花想容開心地往後一指大馬車,“不但我們姑娘來了,我和小雲也來了!還有小蘭小菊都來了!”

隨着她的話音,被點到名的人一個個下了馬車,在裴湛面前站成一排,最後才打開車門,把趙素給攙了下來!

裴湛拿着大紙鳶:“……”

“裴湛,我今天帶了好多人過來,我們一起出來踏青!”趙素拂拂袖口,眉開眼笑地說。“我還帶了吃的,今兒咱們玩個痛快再回去!”

裴湛看了看手上的紙鳶,半晌後扯了扯嘴角:“那敢情好。不過,我只帶了兩個紙鳶……”

“早就猜到紙鳶不夠,你看這兒!”趙素指着身後,一個男護衛正扛着個竹籃子過來,裡面是一大籃子五顏六色的紙鳶,“我都是在你指定的鋪子買的。我身邊這些人,以往跟着我夠受苦的,我今日索性把她們帶出來也散散心。”

裴湛挨個兒地看了看一排過去的笑臉,也笑了笑:“那極好。”略頓:“那我們排隊開始放吧。”

……

聽裴湛說完“排隊”兩個字,趙素才意識到自己可能帶來的人有點多,而河堤這塊地方相對又有點小……

但是來都來了,就沒有道理不玩吧?

排隊就排隊吧!

皇帝率趙隅張懷到了寅四營外頭,掃眼一看營地所在處,周圍確實是一大片田地。當下季節地里莊稼正在生長,而屯營的校練場卻延伸到了田地周邊。

京畿北城這帶的莊子沒有太多良田,大部分都是屬於百姓的小田莊,跟朝廷的軍隊有磨擦,很顯然老百姓大多情況下也只能忍氣吞聲。

“皇上,臣是進去通報迎駕,還是把他們指揮使傳過來?”

張懷見皇帝沒有進內的意思,如此問道。

皇帝勒了勒馬頭:“不進去。咱們沿着河道四下走訪走訪,聽聽百姓們怎麼說。”

“是。”

基於趙隅所分掌的卯四營就在附近,他對周邊相對熟悉,由他領路,並在皇帝授意下沿着河流走向尋訪勞作中的百姓。

河堤上已經放飛好幾個紙鳶了,裴湛竟然沒有吹牛,那些在趙素手上怎麼也放不起來的傢伙,一到他手上就跟活起來似的,個個吹話地往天上飛了!

雲想衣托裴湛的福也放了只大喜鵲,看着還在遠處給小蘭小菊幫忙的他,她戳了戳趙素胳膊:“這個裴公子看着脾性很不錯,長得也高大漂亮。”

“你看中了?”趙素扭頭瞅她,“人家是規矩家庭,只怕要的是賢妻良母,看不上你這樣的妖艷貨。”

“那我也看不中他呀!他雖然長得不錯,脾氣也行,但他就跟我弟弟沒什麼兩樣。”

趙素想起個問題:“你多大了?”

“十九。”雲想衣坦然自若回答。

十九歲的大姑娘還沒許親,也很少見了。

不過在趙素這裡,就是二十九不嫁人她都不覺得多要緊。

花想容也看了眼那頭,然後道:“我覺得他比許崇那貨可強太多了。要是他不執着於賢妻良母的話,我覺得姑娘你可以考慮考慮。”

趙素抬頭:“幾個意思?你這是拐着彎說我不賢良?”

“當然不是!”花想容抻腰,“我只是覺得非要娶賢妻良母的男人難侍候!”

“我也這麼覺得,”雲想衣附和,“不過我還是希望你不要太着急,我在侯府當了兩年女師毫無功績,這已經很影響我找下家了。

“要是你能嫁個了不起的才俊,那興許我還能撿回一點面子,回頭再換上一個好人家當差。”說到這兒她眼一瞟:“我未來過得怎麼樣,可就全靠你嫁人來翻身了。”

趙素賞了她一個大白眼。

“別靠太近了!快扯扯線!”這時候裴湛大聲朝着這邊比劃,趙素連忙抬頭,只見三隻紙鳶已經碰在一起了,眼看着就要糾纏在一起。她迅速往旁邊跑開一些,但顯然來不及了,她手裡的大鳳凰已經跟雲想衣的二郎神交纏上了!

裴湛大步跑過去,幫着她扯線,開始了紙鳶在扯架。

趙隅張懷陪着皇帝沿河走了一段,路遇了好幾個下田農作的百姓,也聽得了不少意見。

“依臣之見,這事也不能全怪寅三營,原先他們練兵的場地架在水面上,但架起的板材哪裡夠平地堅實,也不安全。如果兵部不能解決場地問題,這磨擦日後還會少不了。”

趙隅邊走邊說,一看身邊沒有皇帝,只見他不知什麼時候停下了步子,正眼望着不遠處的河堤。他連忙倒回來:“皇上?”

皇帝背負起兩手,下巴一揚指着那河堤上肩挨着肩一起說說笑笑放紙鳶的男女:“那男的是不是有點眼熟?”

趙隅定睛望去,忽訝道:“是裴湛在這兒?”說完他再一看他挨着的那姑娘,又一驚:“他旁邊那是我家素姐兒?!”

還沒等張懷說出話來,他已經如離弦的箭一般沖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