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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房裡充斥着柴草味兒和血腥氣味,昏暗的燈光下,屁股被打的血肉模糊的鄭勇無力的趴在一堆柴草上,背對着鄭光趴倒在地,若不是若有若無的呻吟之聲,還真不容易分辨他是死了還是活着,鄭光下手很有分寸,專門朝着屁股打,要害之處沒有受傷,鄭勇也死不了,之前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傷口,沒處理完整,要是不小心感染了,那也很糟糕。

走近了鄭勇,鄭光坐在了柴草堆上,正對着那血糊糊的屁股,把帶來的幾盞煤油燈點燃,柴草屋裡頓時亮堂了不少,幾隻肥大的老鼠則四處亂竄,躲避着突如其來的光線,鄭勇的身子一陣抖動,終究沒有一絲聲響。

“知道你沒睡着,剛才還哼哼着,現在就睡著了?恨我也不至於這樣吧?”鄭光準備幫鄭勇脫下褲子,重新處理傷口,結果折騰了幾下,鄭勇始終不動彈,做無聲抗議,鄭光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便開口道:“你不動彈,那我只好用別的方法了!”說著,鄭光拿出剪刀,把鄭勇的褲子屁股那一部分一氣兒剪掉,沒給鄭勇反應的時間,剪完了好一會兒,大抵是感受到了屁股那一塊兒冰涼的感覺,鄭勇才嚎叫起來:“啊啊啊!你剪了我的褲子!你剪了我的褲子!”

鄭光笑道:“讓你起來你不起來,我只好這樣了,跟你說了你不聽,你怪誰?好了!現在別動彈了!給你換藥換紗布,不然你這屁股遲早要爛掉!”

鄭勇慪氣的聲音響起來:“爛掉好了!反正我整個人早就爛掉了!”

話雖如此,不過他不動彈了,乖乖的撅着屁股等着鄭光的救治,鄭光輕笑一聲,動手給鄭勇處理起了傷口,之前下手的確兇狠,屁股給打得皮開肉綻,自己又是習武之人,狂怒之下,的確要命,不過幸好是屁股,不是別的地兒,要是腦袋,一棍子下去,憑着自己大槍槍身的硬度,直接就能讓鄭勇見他爹去。

“你說你這混小子,你幹什麼不好,偏偏喝人家喝過的酒,還偷着喝,還剛剛放出來就偷着喝酒,見過屢教不改的,沒見過你這麼屢教不改的!”鄭光想起鄭勇之前的所作所為,不由得又是怒上心頭,手裡也用了些勁道,把治傷的壓在了鄭勇的傷口上,頓時就叫鄭勇體會到人生百味。

“啊啊啊!”

鄭勇渾身都抖了起來,看來人生百味的體會非常到位,鄭光又笑了一聲,繼續說道:“好端端的小夥子,那麼好的條件,那麼好的機會,你不讀書就算了,還不好好習武,你說你那麼喜歡舞槍弄棒的,好勇鬥狠,老是和人家打架,真要你練武了,你又不練了,你到底是要幹什麼啊?”

鄭勇沒出聲兒,鄭光也沒繼續問,手上給他處理傷口,兩兄弟陷入了一段沉默之中,只有煤油燈的滋滋聲響,好一會兒,鄭勇悶悶的聲音才響了起來:“我不喜歡舞槍弄棒。”

鄭光覺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說瞎話要在沒有光的地方說,現在光那麼亮,別說瞎話。”

鄭勇加重了語氣:“我不喜歡舞槍弄棒,我沒說瞎話!”

鄭光好奇道:“那你從小就和人家打架,好勇鬥狠,小小年紀就是村裡的小霸王?!”

鄭勇的語氣里彷彿帶着些委屈:“不那樣的話,村裡人欺負我們孤兒寡母的,怎麼辦?”

鄭光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卻猛然間意識到了一些事實的真相,他突然發現,鄭勇從小的生長軌跡里,似乎有些被他忽略掉的因素,促成了他今日的怪異性格,而在之前過於泥古的鄭光並未察覺到。

“家裡只有母親,還有妹妹,兩個女人,性子又柔弱,打不還口罵不還手的,村裡有些壞傢伙就知道欺負咱們,爹爹沒了,我是家裡唯一的男人,我要是不凶一點,怎麼鎮得住那些壞傢伙?家裡需要我們看着土地,看着收成,沒個靠得住的男人,怎麼行?”

鄭勇沉悶的聲音如同一記悶錘錘在了鄭光的心裡,這讓他想起了當初父親和爺爺相繼去世後李氏張氏兩大世族合力謀取鄭氏五百畝水田的事情,家裡面沒有說得上話的男人,沒有當家男人,那個時候,全靠這父親和爺爺的遺澤,才有很多人相助,鄭家才能挺過來,自己才有如今這優越的生活,如果當初鄭家挺不過來,自己怕是連活都活不到今日。

鄭氏人丁稀薄,如今只剩這三支,還多為婦孺,旁支里只有鄭勇一個男丁,從小失去父親之後,母親柔弱,肯定會被欺凌,被年幼的鄭勇看在眼裡,以他幼稚的思維,自然只能想到這樣的方法來保護自己,保護家人,說白了,鄭勇的初衷是為了保護自己,保護家人。

“縱使你有自己的苦衷,也不是你放縱自己,不努力上進的理由,有一個壞名聲,縱然讓壞人不敢靠近你,但好人也不敢靠近你了,靠近你的全是狐朋狗友,被我一頓棒子打斷了腿,全部都跑得無影無蹤,把你一人丟下,那種朋友,算什麼朋友?

阿勇,你十四歲了,年紀不小了,再過幾年及冠,就該成親了,可你現在這副模樣,文不成武不就也就罷了,偏偏惡名在外,誰願意把自家女兒,清清白白的大姑娘許給你?我不求你振興家族,也不求你名留青史,只求你安安穩穩,振興家族我來,光宗耀祖我來,這一切我都可以扛在身上,我唯獨希望你安安穩穩,過幾年娶個媳婦,把這份香火傳承下去。”

鄭光一邊給鄭勇包紮傷口,一邊苦口婆心,一切都過去了,鄭光也長大成人,可以保護家族了,鄭勇需要用惡名震懾宵小的時候已經過去了,繼續下去,反而會成為鄭氏最大的弱點。

鄭勇沒說話,只是趴在地上,包紮好的傷口涼絲絲的,有一點舒服,之前的疼痛感消失了,他也冷靜了許多,說實話,他一點都不恨暴打自己的兄長鄭光,自從八歲那年,親眼目睹兄長在大雨傾盆里跪了一天一夜替自己求取老先生的原諒之後,鄭勇就從來沒有想過別的,他反而很依賴鄭光,對鄭光有一種特殊的感情,所以他畏懼鄭光,鄭光稍微動怒,他就膽戰心驚。

他也不想做那些事情,但是從小到大強硬慣了,積重難返,非一時半會兒可以改變。

為鄭勇處理好了傷口,鄭光微微嘆口氣,站起身子,開口道:“關禁閉三天,出來以後,如果想通了,想做些什麼,就來找我,如果不想,那……就算了吧……”

鐵杵可以磨成針,可木棍只能磨成牙籤這種一次性用品,材質不同,命運也不同,如果實在是材質不行的話,鄭光也不想強逼鄭勇去做什麼大事業,從古至今能做大事業的從來都是少數人,鄭勇如果是個普通人,那麼做這些事情,也無可厚非。

回到屋裡,鄭光就開始溫習功課,準備接下來的府試考試了,目前最重要的還是科舉考試,一切都要為科舉考試讓路,縣試得了第一名案首,在兩三千考生里取得這樣的優勢,並不是容易的事情,但是府試只會更難,別以為經過縣試選拔之後會刷掉一大批人,府試的競爭就會小一些,恰恰相反!

歷年來所有通過縣試而沒有通過府試的考生,全部都可以不參加縣試直接參加府試,加上新科縣試選拔出來的優秀士子,不僅在人數上,連質量上都有極大提升,更別提蘇州府這樣的科舉強府,考生素質相當高,考生的考試經驗也更加豐富,不少考生都是二進宮三進宮甚至是四五進宮,鄭光還見着白髮蒼蒼的科舉老前輩拄着拐杖奮勇拼殺……

今年據說府試的參考人數超過五千人,要在五千人裡面競爭出不到一百個府州縣學的名額,還真是百萬大軍過獨木橋了。

府試的競爭之激烈,遠非縣試可比,而且基本上到了府試的環節,是否可以考取生員踏上科舉征途,就已經確定了,按照慣例,院試是為了確定考生的真才實學,排定座次,基本上考上了府試的學子都能通過院試,拿到鄉試的入場券。

鄭光知道自己考取的是縣案首,按照過去的慣例,縣案首一定可以被點為生員,只要確定不是別人代筆代考,生員是跑不掉的,所以鄭家才如此興奮,有了秀才的功名身份,基本上半隻腳踏入了統治階層,就算有仇家想對你下手,也要顧及秀才的身份。

但是既然是案首,自然也是萬眾矚目,自己被張知縣當堂取中,點為案首,就沒參加接下來的幾場複試,雖然名聲挺好,才名也大,但是多少有些人有酸葡萄心理,不怎麼爽快,此舉雖然奠定了大名,卻也招來了一些心胸不怎麼寬大的人的妒忌。

所以各縣縣試案首的考卷都會在府試里被知府重點對待,況且縣試府試院試也不用糊名謄卷,誰是誰一眼就看得出,各縣縣試案首肯定也被特別對待,交卷的時候止不準考卷就會被知府當場拿去批閱,那可就是爽翻天了,就算按照慣例可以被點為生員,可如果名次不高,極有可能被人們嘲笑和懷疑,在大明,無論做人還是做事,對於任何一個人,你可以無能,但不能無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