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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雪榮知道了自己死去的緣由,忽得趴在一旁乾嘔了起來,她平生從未做過任何虧心之事,為什麼老天要給她如此大的懲罰?

南山眸光閃了閃,吩咐道:“你們把陳姑娘帶回養魂瓶。”

謝必安領命,正要行動,就見陳雪榮揮手道:“不用了,我沒事,我要親眼看着這個畜生的下場!”

大堂上,立刻有衙役拿着宣紙與秦晉的手比對了一下,確是十分吻合。

沈來宗翻看完了屍檢結果,厲聲喝道:“秦晉,只有你當天去了天目山,如今屍體上的手印又與你的吻合,你可認罪?”

“我認。”秦晉低頭輕笑,他這是被張從正擺了一道?可就算認了罪,他們又能奈他何?他可是欽天監官署,薛方清身邊的紅人,他們敢問罪嗎?

“畜生!畜生!”陳雪榮的娘親王氏氣得渾身發抖,就要衝上去打秦晉,被他爹爹一把拉住了。

陳父低聲喝道:“鬧什麼鬧,那是欽天監的人,我們得罪不起!”

陳雪錦的不悅的眼神掃過陳父,陳父立刻噤了聲,拉着陳母退到一旁,努力降低存在感。

“你可以啊,原來在這等着我呢,”秦晉輕嗤一聲,他走過去揪起張從正的衣領,道,“你想把事情全都推到我身上?你以為我會讓你得逞?”

張從正苦着張臉,指着臉上的傷,淚水簌簌的哭訴道:“秦晉,你多次威脅於我,如今到這公堂之上,你還想故技重施嗎?”

“拉開!拉開!”沈來宗厲聲吩咐,頓時有衙役把秦晉拉開,押在了地上。

“老子是欽天監屬官,沈來宗你個從四品的沒權利押我!”秦晉拚命掙扎,雖說傷了一隻手,但到底還是修士,衙役就要壓不住他。

沈來宗面色不變,語氣卻隱有怒言:“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你,你不必拿此來要挾我。”

秦晉罵道:“你要是不怕丟了烏紗帽,儘管來審我!”

忽然,不知哪來的一道大力,把他打趴在了地上。

林琛大步從外面走來,經過林悠時他明顯一頓,很快又加快了腳步,走了進去。

林悠神色驀然一怔,手不自覺握緊了。

南山笑道:“嗬,越來越熱鬧了。”

瞧見來人,沈來宗惶恐起身,作揖道:“林監副怎麼來了?”

“沈大人不必多禮,該怎麼審就怎麼審,”林琛說完掏出一封信,扔到秦晉臉上,道,“秦晉,你德行有虧,薛大人傳信過來,已經革了你的職。”

“不可能!”秦晉怒道,“是不是你搞的鬼,林琛!薛大人這麼看重我,你放屁!”

林琛面色淡淡,道:“是與不是,你自己看,薛大人看重你,卻也不會放任你壞了欽天監的名聲。”

秦晉感覺身上禁制一松,他急切的打開信,半晌之後,他沒骨頭似的癱軟在地,一臉的失魂落魄。

林琛退到一邊,道:“沈大人,您繼續。”

“哦,好,”沈來宗從這番變故中回過神來,他重新坐回位置,審視着秦晉,道,“秦晉,你還有何話可說?”

秦晉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跪着來到堂前,道:“沈大人,我不認罪,我不認罪,這都是張從正乾的,是他把陳雪榮迷暈了帶到天目山的,這事和我沒關係!”

沈來宗額角一跳,道,“那你怎麼解釋屍體上的手印?”

秦晉搖頭道,“我......他......我不知道,肯定是張從正乾的,他為了嫁禍我!”

張從正冷笑一聲,道:“你不要再血口噴人了!”

他跪着上前幾步,道:“沈大人,是秦晉把雪榮迷暈後帶到了天目山,我當時找到雪榮時,正巧撞見他逃跑,他便要殺我滅口。”

“我沒辦法,只能說我和鄰居張大叔早就約好了,若是我一個時辰還沒回去,就會報官,可儘管我這麼說,他還是要殺我,他仗勢欺人,根本就沒把官府放在眼裡。”

“我只好威脅他,他馬上就要升任監副了,在這節骨眼上出事一定會選不上,因為這個理由,他才勉強放我一馬。”

“我逃下山後並未走遠,而是等他們走後,把雪榮的屍體救了下來,等的就是要揭發他的這一天,可他隔三差五的派人來威脅恐嚇我一番,還用華大家的畫作賄賂我。”

“你放屁!”秦晉已經氣昏了頭,破口大罵,“你倒是把自己擇的乾乾淨淨!要不是你圖謀不軌把陳雪榮帶到山上,能給我這個機會嗎?”

秦晉這一番話正中張從正下懷,他一臉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聲淚齊下的罵道:“秦晉,你太不是個東西了。”

“對啊對啊,太不是個東西了!”

“臨死還想拉個人墊背!噁心!垃圾!”

外頭看熱鬧的百姓義憤填膺的罵了起來,要不是面前是嚴肅的公堂,恐怕大家要往秦晉臉上扔臭雞蛋了。

張從正看着眾人的反應,嘴角微彎了彎,他輕輕湊近秦晉耳邊,悄聲道:“秦晉,你反正已經犯了殺人罪,不如把那下藥之事認下來,也算是做了件好事,下地府時,閻王爺或許會少判你些罪責。”

“呸!”秦晉猛得一推張從正,罵道,“你他媽做夢!”

秦晉這一動作,立馬便又有衙役上前押住了他。

“畜生!”陳雪榮氣得雙目通紅,“我與他素未謀面,他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如今還想嫁禍張郎!”

南山朝她揮了揮手,道:“陳姑娘稍安勿躁,惡人自會被審判。”

而就在此時,陳雪錦突然說話了,道:“大人,民婦今日還要狀告一人!”

沈來宗問道:“是誰?”

陳雪錦眉目一凜,指着張從正一字一句道:“就是張從正,他誘拐迷暈吾妹陳雪榮,居心叵測,最終害她遭遇不測!”

張從正聞言,臉色一變,道:“大姐,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是來替你作證的,你怎麼能這麼說呢?”

秦晉嗤笑一聲,道:“哼,陰了我還想全身而退,你以為沒人知道你那些破事了?”

此話一出,大堂一時都噤若寒蟬,大家面面相覷,沈來宗顯然也沒料到這一幕,不由問道:“陳大娘,你所說的可否屬實?”

謝必安一頭霧水,嘟囔道:“這什麼情況?”

陳雪榮面露震驚,哀哀戚戚的搖頭道:“不可能,張郎怎麼可能會這麼做?”

“民婦所說句句屬實,若有一句謊話,天打雷劈!”陳雪錦從丫鬟手裡接過一幅畫,打開了道,“大人,這幅畫便是張從正口中秦晉用來賄賂他的疏樹歸禽圖。”

“什麼勞什子的疏樹歸禽圖,”秦晉情緒激動,沒把門的嘴滿是髒話,罵道,“老子根本沒送他什麼狗屁畫,張從正,老子好心饒你一命......”

“夠了!”沈來宗一聲怒吼,中氣十足的喝道,“秦晉,你奸辱良家婦女,害其身故,事後沒有半點悔意,反而還要殺人滅口,如此不知悔改,來人,拖下去仗刑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