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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業也能猜到,那些黑衣人像是直奔着他們而來,並非臨時起意。

林安然騰地一下站起身,看向林安業。

“三哥,你送晟哥哥回去吧,告訴宋伯娘他們,這段時日,多給晟哥哥熬一些骨湯,清淡飲食,頭一個月千萬不要亂動,後續可以漸漸恢復。”

林安業點點頭,擔憂地看向她:“那你去哪?”

“我去一趟縣衙,催着他們給我找兇手。”

林安業不太放心:“小妹,我怕那些殺手還會再來,要不咱們一塊送封晟回去,我再陪你去縣衙?”

林安然毫不猶豫的搖頭。

“天色不早了,就別耽擱時間了,三哥你放心,你們不在我反而還能專心一些,哪怕再來幾波敵人,我也無懼。”

林安業:“……”

嚶嚶嚶,他這是被小妹嫌棄了嗎?

不過回想一下剛才黑衣人衝出來的時候,自己確實很不中用,這件事讓林安業心中暗暗發誓,讀書的閑暇之餘,他要習武強身。

日後,再也不能給小妹拖後腿了。

陳大夫看着兄妹倆爭辯,適時開口:“安然丫頭,正好我要去你家糕點鋪,不如我陪你去一趟縣衙,這樣也省得你們倆在這爭執不下。”

林安然搖了搖頭:“不用了,陳伯伯,你也累了一天一宿,這幾日災民們的疫病也是重中之重,您還是別跟我一起了,我區區就回。”

林安業拗不過林安然,只好背着疼暈過去的封晟回了私塾。

林安然則是孤身一人去了縣衙。

她料定了,敵人是沖她而來,就算再次遇刺,也不會去找林安業他們。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沉。

她走到半道就碰到了剛去完縣衙給侯世忠施壓的沈君逸和李思嫣。

李思嫣一看見林安然,立即大喊一聲:“安然!”

話落,急急地跑下馬車,焦急地衝著她跑過來,左右打量幾眼後,這才問道:“聽說你遇刺了,沒事吧?可有傷到哪裡?”

李思嫣的關心,情真意切,讓林安然憤怒的內心有了一絲暖意。

林安然微微搖頭:“我沒事,多謝郡主關心。”

李思嫣瞧着幾天不見,好似瘦了許多的林安然,心疼道:“安然,你都瘦了許多,這幾日一定很累吧,可惜我要給沈奶奶準備壽宴的事情,忙得都沒空去找你了。”

林安然微微一笑道:“不礙事的,你們怎麼過來了?”

話落,林安然斜睨了一眼沈君逸。

當醒來得知沈君逸他們一大清早就送了糧食和上好的藥材去了糕點鋪,林安然對他的那些壞印象都減輕了不少,人也看着順眼多了。

至少關鍵時刻,沈君逸還是蠻有用的,這個節骨眼,真金白銀容易給,可段時間內能湊齊十車糧食和五車藥材,足以說明沈家不是做做樣子,走個形式,而是真心的想賑災。

但也不得不承認,沈家家大業大,確實財力雄厚。

光是那五車的珍貴藥材,尋常人家誰會屯那麼多呢?

“我們聽聞了你當街遇刺的消息,沈奶奶都生氣了,叫我們去給侯知縣施壓,怕他在這事情又昏庸不作為,然後準備去看望看望你。”

“真是勞煩沈老夫人關心了。”林安然深感欣慰。

沈君逸適才開口:“我奶奶本就仁善,更何況你如今穩住了秋風鎮的局勢,是有功之人,自然要好好照拂,不過怎麼會有人如此明目張胆的刺殺於你,你知道兇手是誰嗎?”

林安然微眯眼眸,重重哼了一聲:“除了余家能如此下狠手,還能有誰。”

雖說在現場看見了侯謐,可林安然壓根沒懷疑過他。

因為那個慫草包,不可能做出這麼惡毒的事情,還特意巴巴地跑到案發現場看着,所以只能是余燕紅找的人。

如今全鎮上下,也只有她,是鐵了心的要置她於死地。

林安然不打算等官府糊弄了事了,這一刻,她要直接去官府狀告余燕紅買兇殺人。

知府夫人又如何?

膽敢藐視王法,她照樣告上公堂,將這個事情擺在檯面上。

到時候災民們以及秋風鎮的人都知道這個事情,看馮元還如何包庇余燕紅。

沈君逸一聽余家,想到余家和林家的恩恩怨怨,道:“他家確實有這個可能,只不過聽說那個大馬臉已經死了,難不成是余燕紅雇的兇手?”

林安然本來還滿腔怒火,一聽沈君逸漫不經心的說個大馬臉,差點破防。

她輕瞥了他一眼:“這個節骨眼,你倒還有心情開玩笑。”

沈君逸訕訕道:“本少爺又沒說錯,那個余章長得確實像個人身馬面啊!”

林安然微勾唇角,李思嫣直接說道:“走,安然,我和君逸哥哥陪你去公堂告他們,那個余家的敢這麼作惡,咱們就一定要讓她嘗嘗王法的滋味,有我和君逸哥哥給你撐腰,料定侯世忠和馮元也不敢包庇余家。”

林安然瞧着李思嫣氣鼓鼓地模樣,這一刻,她能感受到李思嫣的真心。

同時,也暗下決心,將李思嫣真的當做朋友去對待。

這一樁案子,有李思嫣和沈君逸撐腰更好,就算沒有,林安然也要利用災民們給的輿論和壓力,讓馮元就範。

只要余燕紅留下一絲絲把柄和罪證,她就脫身不得,林安然也絕不會再給余燕紅找替罪羊的機會。

三個人一塊趕去了縣衙,林安然親自走到登聞鼓旁邊,拿起鼓槌,一下又一下的敲響了登聞鼓。

那些被安頓在城隍廟的災民們聽說此事,全都自發的趕來了縣衙,將縣衙門口圍得水泄不通。

侯世忠不敢怠慢,立即連夜升堂。

林安然走進熟悉的公堂里,跪地直接了當表明,要狀告知府夫人余燕紅,買兇殺人,謀害她的性命。

侯世忠雖然是站在林安然這一邊,可她要狀告自己頂頭上司的夫人,這等於給他脖子上架了一把刀,他是怎麼判定都不對。

稍有差池,烏紗帽和腦袋都要沒。

侯世忠頭疼不已,卻還是派人去了余府傳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