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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貨物都走海路的多了,那麼走絲綢之路的自然會變少。

再加上帖木兒帝國和大明商人做生意的時候,常常不講道理強買強賣,現在有了更好的途徑,自然來的商人就越少了。

絲綢之路上的貨物減少,帖木兒帝國眼看着這快肥肉日益萎縮。

若是放在以前倒也沒有什麼影響,反正大明的貨物都捏在帖木兒帝國手裡。既然絲綢之路上的貨物少了,那就乾脆提高價格就可以了。反正這些貨物在西方都是硬通貨,價格再高也有人會要,一樣可以賺的盆滿缽滿。這樣的事情,以前帖木兒帝國就干過不止一次。

但是自從大明在忽魯莫斯立足之後,情況就完全不同了。大量的絲綢瓷器茶葉直接進入忽魯莫斯,和來自各地的商人交易。這就導致,雖然這些東西價格也是非常的高昂,但也不是帖木兒帝國想要提價就提價的了。

試想一下,原本是帖木兒帝國壟斷了這些東西的暴利,現在不僅要被大明賺走一大半的利益不說,還拿不到足夠多的貨。帖木兒帝國對大明開始敵視,甚至是虎視眈眈,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怎麼?你還想要追他到帖木兒去不成?」徐成斐看到韓度臉上的神情有些意動,猜測道。

韓度笑呵呵的道:「帖木兒距離咱們這裡的確是很遠,但是現在咱們牛羊充足,也不是不可以去啊?」

徐成斐眉頭一皺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去是可以去。但就為了一個本雅失里,就不遠千里的追殺過去?有這個必要嗎?」

韓度微微搖頭:「當然不是,一個本雅失里雖然身份有些重要,但是還沒有到我率領十幾萬大軍追殺他的地步。他就算是逃到帖木兒,那這輩子也沒有什麼希望回到草原了,對大明也沒有什麼威脅。」

「那你是想要?」徐成斐見韓度自己就明白,又執意想要去帖木兒,便試探着問道。

韓度沒有直說,而是反問道:「依你之見,帖木兒此國如何?」

隨手示意徐成斐坐下說話。

徐成斐慢慢的坐了下來,想了一會兒,心裡沒有底,便道:「對這帖木兒帝國,我倒是了解不多,只知道他們是西域第一大國。」

韓度也沒有想徐成斐真的能夠告訴自己什麼消息,只是想要提醒徐成斐,要多注意這帖木兒帝國罷了。

點點頭,接下徐成斐的話,韓度繼續道:「還是大明第一藩屬國,你恐怕是對這大明第一強大的藩屬國沒有什麼概念吧?那就讓我來告訴你。

別看這帖木兒帝國在大明名聲不顯,但是它在西域卻是威名赫赫。這麼說吧,帖木兒帝國現在的國主帖木兒這幾年在西域四處征戰大殺四方,若是僅僅論帖木兒現在的疆土恐怕不會比大明的一京十四省小。」

「什麼?帖木兒帝國有這麼強?」徐成斐驚的豁然站了起來,瞪大的眼睛裡面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

韓度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等徐成斐重新坐下之後,才道:「就是有這麼強,只是帖木兒帝國一直都在往西用兵,大明不知道而已。」

徐成斐聽罷,目光更加凝重,不由得沉吟着道:「若是帖木兒帝國往西用兵的話,那是不是他們對於大明沒有企圖?」

韓度豁然坐直了,目瞪口呆的看着徐成斐,連忙問道:「誰說帖木兒對大明沒有企圖了?」

「你不是說......他們一直往西用兵嗎?」徐成斐不解的問道。

韓度嘆了口氣,解釋道:「帖木兒之所以向西用兵,那是因為他們自忖實力還不如大明,不敢輕易來撩撥大明的虎鬚罷了,卻並不意味着帖木兒對大明沒有企圖。相反,帖木兒對大明的企圖,要比向西的企圖更加濃重。你知道現在帖木兒的國主是誰嗎

?」

「是誰?」徐成斐聽到韓度這樣說,也禁不住好奇起來。

韓度笑道:「就是當初以西察合台汗國的名義,向先皇上貢,在奉天殿上想要以難題羞辱大明君臣的帖木兒。你說,他身為一國之主,竟然冒着如此巨大的風險假稱是駙馬,不遠萬里的來到大明,你還會覺得帖木兒對大明沒有企圖?」

徐成斐聽罷,頓時沉默起來。

千金之軀的一國之主,遮掩身份來大明,誰要是還覺得帖木兒對大明沒有企圖,恐怕是白丁都不會信!

韓度繼續說道:「帖木兒帝國之所以向西用兵,那是因為他們想要先吞併西邊的小國來壯大實力。一旦他們認為實力足夠了,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向大明用兵。

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所以,我想趁此機會去探探帖木兒帝國的底細,至於本雅失里......不過是一個借口而已。」

只要本雅失里逃到帖木兒帝國,那韓度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以追捕本雅失里的理由,讓帖木兒把人交出來。至於帖木兒交不交,如何交,那都是到時候再說的事情。

徐成斐意味深長地看了韓度一眼,卻沒有再說其他,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韓度此時覺得心裡一陣舒暢,便起身道:「那就這麼定了,你去安排一下大軍,咱們儘早出發。」

......

阿札施里對於明軍要去哪裡,他更加沒有絲毫的一見。反正現在韓度要他去哪裡,他就去哪裡,哪怕是刀山火海他也不皺一下眉頭。

這些日子跟隨着韓度一路征伐,由於韓度「斬獲全部不用上繳」的軍令從來沒有撤回來過,因此兀良哈騎兵表現的非常賣力。甚至後來追擊瓦剌的時候,兀良哈騎兵根本不用韓度下令,他們自己就主動衝殺過去,深怕被明軍騎兵給捷足先登了。

到了後來,明軍騎兵都懶得去衝鋒了,乾脆就在後面待着,看兀良哈騎兵在前面衝殺。

因此,這一路上兀良哈騎兵也繳獲無數,都被他們紛紛掛在馬背上。

現在只要兀良哈騎兵一動,就會傳來叮叮咚咚的聲響,就好似一個個大號的風鈴一般。

阿札施里對這裡的地形也並不熟悉,哪裡有河、哪裡有水源他更是和韓度一樣兩眼一抹黑。

不過沒有關係,嚮導的工作阿札施里派不上用場了,但是烏格齊哈什哈卻可以無縫銜接頂上。

他是瓦剌王,對於這裡就和他家裡一樣熟悉。

至於烏格齊哈什哈會不會配合,會不會將大軍帶到不毛之地......呵呵,若是他真有這個想法的話,那韓度會讓他們知道花兒為什麼那樣紅。

韓度手裡的指南針可不是白給的,想要胡亂帶方向,怎麼可能?

而且,韓度也有一百種方法,讓烏格齊哈什哈乖乖的帶路,不敢有絲毫妄念。

吩咐親兵去將烏格齊哈什哈帶過來。

烏格齊哈什哈自從被俘虜了之後,韓度卻沒有什麼要善待俘虜的想法。在這草原上,被俘虜了能夠活着就不錯了,還要什麼待遇?

沒有看到部族之間爭鬥輸了,贏的一方都會選擇將高於車輪的男子全部斬殺嗎?

烏格齊哈什哈被俘虜了之後,就被韓度把他和額勒伯克那些人一併關在一起。

當烏格齊哈什哈看到額勒伯克的時候,心情是十分複雜的。因為他和額勒伯克關係完全算不上友好,明明額勒伯克這個汗位是他扶持上去的,結果沒有想到額勒伯克登上汗位之後,卻將丞相之位給了馬哈木,並且將瓦剌四部許諾給馬哈木統領。

在此之前烏格齊哈什哈對額勒伯克可是恨之入骨,哪怕是額勒伯克沒有被大明抓住,他也絕對不會

放過額勒伯克的。

但是現在兩人以大明俘虜的身份在這裡相見,彼此之間就有了說不完的尷尬。於是所有俘虜很快便形成了涇渭分明的兩邊,互不說話也互相看不順眼,大有老死不相往來的意思。

烏格齊哈什哈被俘虜了之後,倒是並沒有受多大的罪。抓回來之後便給他送了綁,只是派人時時刻刻盯着他。

但是最讓烏格齊哈什哈受不了的是每天的吃食上,以往的他天天頓頓都是烤羊烤牛的輪換着吃,而且吃烤羊還只吃最肥美最嫩的那兩塊肉。

而現在明軍士卒卻不會慣着他,雖然不至於剋扣烏格齊哈什哈的食物,但是尋常士卒吃什麼,烏格齊哈什哈就只能夠吃什麼。

拿着烤的又干又硬的牛肉塊,烏格齊哈什哈嘗試了幾次,也不知道該如何下嘴。這些牛肉塊被烤熟了之後,又被暴風雪急凍,進一步去除了牛肉裡面的水分,讓原本就足夠硬的牛肉變得更硬。

烏格齊哈什哈張嘴試着咬了一口,連個印子都沒有留下。猛然怒氣升起,將牛肉摔在地上,「本王豈能受此侮辱?」

可惜,守着他的士卒只是淡淡的瞥了地上的牛肉一眼,臉上露出一絲憤怒之色。

別看這牛肉在烏格齊哈什哈眼中一文不值,但是在士卒眼中卻是難以吃到的好東西。這畢竟是牛肉了,在大明的時候就連達官貴人也少有機會吃到牛肉,更何況是他們這些大頭兵?

而現在牛肉羊肉隨便吃,就足以讓士卒非常滿意了。雖然這牛肉吃起來,和啃木頭差不多,但是只要細細品味,就可以嘗到滿口的肉香。更加關鍵的是,這個東西它吃起來非常的方便阿,餓了的話,隨時隨地都可以拿出來啃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