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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度靠在椅背上,兩手攏在胸前,一雙眼睛不斷在面前人的臉上巡視。

片刻之後,韓度放下手,坐直背脊道:“我希望你們能夠大量僱傭書院學子。”

瞬間,屋子裡所有人都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韓度。

所有人的目光當中都還在深深的疑惑,他們知道書院學子可是韓度的心頭肉,以往別說是打他們的主意了,就算是想一想,被韓度知道了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現在怎麼突然想要他們僱傭書院學子了?

等了片刻,屋子裡還是一片鴉雀無聲。

韓度眉頭頓時皺起,聲音不悅地道:“怎麼?難道你們都不願意?”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連忙說道:

“不,怎麼會不願意?”

“我們巴不得能僱到書院的學子呢......”

一片喧聲當中,韓度的心也放了下來,臉上露出笑容。

有這麼多商行願意僱傭學子,會選擇跟着朱瞻基去美洲的人就會少很多。

能夠在大明就過得舒舒服服的,誰還會遠渡重洋去美洲?

傅雍看到韓度臉色變化,不禁暗暗奇怪,“公爺以前不是不允許我等僱傭書院學子的嗎?現在怎麼突然......”

其他人聽聞頓時齊齊看向韓度,這才回想起來以前韓度是不會讓他們打書院的主意的,現在怎麼突然改變了主意?

事出反常必有妖。

眾人剛才滿臉的歡喜頓時收斂,一個個低着頭,局促緊張地捏着手指,支棱起耳朵聽

韓度的下文。

“大家都是熟人了,也不是第一次見面,都不要拘束。”韓度看到眾人的態度,淡淡笑着擺擺手。

眾人這才抬起頭看向韓度,有人乾笑兩聲附和道:“公爺說的是,不過公爺這決定太突然了,我等一下子有些回不過神來。”

傅雍也道:“公爺,在下斗膽問一句,為何突然允許我等招募書院學子了?”

韓度微微仰起頭來,正色道:“以前不讓你們招,那是因為書院學子太少。除了出仕為官的那些人,剩下的需要留在書院教書育人。若是沒有當初那麼多留在書院當先生的人,書院能夠像現在這樣壯大嗎?若是書院還是像以前那樣,連學子都沒有多少。連人都沒有,你們難道就能夠招到人了?”

韓度知道眼前的人是在埋怨自己這些年攔住他們的書院學子的主意,包括傅雍對自己也是有意見的。

大家都知道書院學子個個大才,自然想要將他們收入囊中,為他們的生意服務。可偏偏有韓度攔着,導致這麼多年他們都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卻吃不到嘴裡。

說不難受,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韓度做得更加過分的是,把他們全部攔住,但是韓度自己卻在大肆招募書院學子進他的機械作坊。

韓度這種自己吃肉,卻要攔住不讓他們喝湯的行為,當然會遭到他們的不滿。

不過礙於韓度的身份,他們即便是再不滿也只能憋屈地低頭。

韓度剛剛給出的理由,也只是靈機一動之下,想出的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罷了。

可就算是這樣的理由,他們也得認。

“公爺所言甚是,若是書院不先發展壯大起來。別說是今日了,恐怕咱們永遠沒有機會招募到書院學子。”

韓度看了此人一眼,淡淡點頭笑道:“沒錯,我正是這個意思。”

隨即一擺手,將其他人的話都堵了回去。

“好了,以前的事咱們就不提了。現在我就問你們一句話,想不想招募書院的學子?”

“想啊,做夢都想!”搶在其他人前面,傅雍當先說道,“公爺能夠允許我等招募書院學子,對我等可謂是大恩深重了。”

拍馬屁誰不會?

在座的都是人精,雖然他們現在個個都是一方巨賈,早就不需要拍別人的馬屁了,平時反而享受別人拍他們馬屁的時候居多,但是緊要關頭拍起馬屁來,那也是不遑多讓。

甚至比尋常人拍的還要更加精妙。

“是啊,公爺如此為我等着想,我等實在是無以報答......”

韓度聽了,揶揄笑道:“這麼說來,你們都願意招募書院學子了?”

“願意,我等一千個一萬個願意!”

看着眾人齊齊拱手,韓度點點頭,“好吧,那就這麼定了。書院學子在獎勵大會之後,就有一部分畢業離開。你們就在那之後,開始招募吧。”

“是。”

眾人回答的倒是整齊劃一,一副共同進退的樣子。

在這些人心中,每個人都打着自己的算盤。

既然公爺都已經開口了,那他們即便搶先做些事情,應該也不會引起公爺生氣吧?比如,提前打聽哪位學子不想做官也不想留在書院的。打聽到之後提前和這位接觸,豈不是可以佔得先機?

關鍵時候僅僅比別人快上一步,就能夠決定生意的成敗。

這些人一輩子經商,哪裡會不懂得這個道理?

韓度不知道這些人已經在想着如何打聽書院學子的情況,見他們都沒有異議,便繼續說道:“下面,咱們再說說薪俸的問題。”

“薪俸?”傅雍忙笑着說道:“這個沒問題,公爺放心。公爺給他們多數薪俸,咱們也不會虧待了他們。大傢伙說,是不是?”

“是是是......”

“薪俸沒問題的......”

“保證不會讓學子們失望......”

一時間,所有人都豪氣地表示不差錢,一點薪俸根本就不是問題。

韓度嘆了口氣道:“我給的薪俸也少了點,前幾年還不錯,現在恐怕還需要再加才行。”

“還加?”聽到這話,連傅雍都坐不住了。

頓時站起來,滿臉驚訝地道:“公爺給學子的薪俸可是二十貫起步,這都比七品縣令的高了。再加,是不是有些不妥?”

韓度朝他揮手,示意他先坐下。

傅雍一言不發地坐下,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韓度,顯然是想要給他一個答覆。

韓度只好無奈地道:“我

知道你們心有疑惑,我也可以給你們解釋。”

說著,韓度搖搖頭道:“你們可聽說新明皇太孫朱瞻基來到大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