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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度不就是這樣解決掉私印寶鈔問題的嗎?

他造的寶鈔精美絕倫不說,而且入水不侵、照光顯影,處處都透露着不凡,根本不是別人可以做成的。

也正是有着這些難處,這麼多年再也沒有私印寶鈔的事情發生。

忽然朱瞻基想到一點,「公爺,竟然有人敢私印寶鈔,那這些人最後都怎麼樣了,以皇祖的脾氣恐怕不會放過他們吧?」

韓度笑着點頭,「你皇祖當然不會放過他們,不過你猜朝廷是怎麼把這些人找出來的?」

「這......」朱瞻基沉吟着搖頭,「這些人既然敢做誅滅九族的事情,想必都隱藏的非常深,認為朝廷抓不到他們才對。公爺究竟是怎麼把抓到他們的?」

見朱瞻基不着痕迹地恭維自己,韓度高興地哈哈大笑,「這些人藏在百姓當中,的確是很難將他們分辨出來。後來我想到這些人手裡一定有着大量的寶鈔,所以便建議你皇祖一邊放出新的寶鈔,一邊又不斷回收舊的寶鈔。隨着百姓手中的寶鈔越來越少,甚至是完全沒有之後,若是哪裡還有源源不斷的寶鈔冒出來,豈不是一覽無餘?」

「妙啊,真是太妙了!」朱瞻基拍着大腿讚歎,「這就好比是一個池塘,裝滿水的時候,咱們站在岸上看不到水從哪裡來。但是只要咱們將池塘放干,那這池塘底的泉眼就立刻顯露出來了!」

「不過......」朱瞻基下一刻眉頭就皺了起來,「這樣做的話,代價是不是太大了?咱們要用真金白銀從他們手裡換回來一文不值的假寶鈔,豈不是吃虧吃大了?」

「代價的確不小。」韓度點頭承認朱瞻基的看法沒錯,「這也是當初為何我堅持舊的寶鈔只能夠用來買鏡子的原因,鏡子成本極低才能夠最大可能抵消回收舊寶鈔的損耗。要不然,恐怕就算是當時的國庫都無法支撐朝廷這樣做。」

到現在玻璃是沙子製造的,早就已經不再是秘密,朱瞻基當然知道這一點。

不過朱瞻基還有疑問,「公爺,若是當初他們在發現朝廷回收寶鈔之後,便不再使用舊的寶鈔,他們還會不會被抓住?」

「如果這樣的話,當然不可能抓住他們。」韓度笑着點頭,有心指點朱瞻基一番,「不過人都是有貪慾的,這些人敢既然敢冒着誅滅九族的風險,都要私印寶鈔,可見他們的貪慾比任何人都重。」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有過輕輕鬆鬆就能把廢紙變成真金白銀經歷的人,怎麼肯輕易放棄如此巨大的利益?別說是他們自己主動放棄了,就算是他們當中有人提出放棄,都會被大多數人反對!」

朱瞻基聽得大為感慨,不停地點頭。只要這些人的貪慾還在,他們就幾乎不可能放棄這麼龐大的利益。站在過雲端的人,怎麼可能再主動深陷到泥潭裡去,除非有什麼不得已的原因。

「所以無論有多麼渴望得到一個東西,哪怕是這別人把這東西放到你眼前,你都必須要表現出一副毫不動心的樣子。」

朱瞻基聽到韓度的話一愣,隨後認真思考起來,反覆衡量之後覺得他還是做不到這樣。

抬頭看向韓度,不由得問道:「那如果我動心了呢?」

停頓了幾秒,韓度的頭微微往後揚了揚,悠然地說道:「那你就被人拿捏住了把柄,別人可以利用你的這點心動引導你的一言一行,甚至是要求你做不願意做的事情,誰知道呢?」

這不就是成了別人的傀儡嗎......朱瞻基心裡一陣發寒,差點在韓度面前顫抖起來,還好他及時控制住。

抬頭挺胸,深深吐出一口氣,看着韓度的眼睛認真道:「多謝公爺提醒,我是不會讓人牽住鼻子的。」

「這樣最好。」韓度淡笑着點頭,「我只

是提醒你一下,你也不用時時刻刻放在心上,只要在關鍵時候能夠記得就行。」

「多謝公爺!」朱瞻基拱手行禮。

韓度笑着點頭,回應了他。

「那公爺應該把私印寶鈔那些人都抓住了吧?他們既然忍不住貪慾,就必然會顯露在公爺的眼前。」朱瞻基好奇地看着韓度。

「是,也不是。」韓度給出了一個模稜兩可的回答。

朱瞻基沒想到還會有這樣的轉折,不由得問道:「公爺這是何意?」

韓度微微一嘆,目光越過朱瞻基投向窗外,「當初的確是將這些人一網打盡,不過抓了他們之後才發現,原來他們也只是一些邊緣小人物,真正的主謀根本就沒有現身。」

「好在也被我從這些人口中找到一些線索,繼續追蹤下去才把這些人在大明的巢穴給搗毀。」

「在大明的巢穴?」朱瞻基驚了,「難道大明之外還有他們的巢穴?」

「沒錯。」韓度微笑着看向朱瞻基道:「他們不僅在大明之外有巢穴,而且還是在海上。」

朱瞻基相信韓度的實力,也相信這些人即便是躲到海上,韓度也不會放過他們,輕輕點頭:「公爺把他們在海上的巢穴也搗毀了?」

「是的。」韓度簡潔說道:「不過找到地方的時候已經完了,那些人已經完全轉移了。」

「真是可惜啊!」朱瞻基感同身受地一陣失落。

用收回舊寶鈔的辦法鎖定那些人......又追蹤到海上......結果卻被他們逃走......朱瞻基都有些不好意思開口,不過他實在是好奇地很:「那後來呢?」

「後來我當然也沒有就此放過他們!」韓度哈哈笑道,語氣十分輕鬆:「他們逃到南洋,我就追到南洋;他們逃到爪哇,我就追到爪哇;他們逃到美洲,我就追到美洲。上窮碧落下黃泉,既然他們敢為禍百姓,那我就一定要他們死!」

「公爺真是好毅力,佩服!」朱瞻基含笑說道。

忽然他好像聽到了兩個熟悉的字眼,「等等!公爺說他們最後逃到了哪裡?美洲?」

美洲現在是新明的地盤,這些人能夠從韓度手裡一路逃走,必然不是易於之輩。而這些人又專門搞破壞,就好似瘟疫一樣走到哪裡就禍害到哪裡。

他們逃到美洲,豈不是要禍害新明?朱瞻基的臉色一下就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