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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一片清歌都付與黃昏。

……

榮慶和熊希齡的組合已經夠稀罕了怎麼又來個那桐和載洵的組合?這都哪跟哪啊?倒是載灃和載澤多少知道些答案。

自奕劻保舉載濤為禁衛軍考察大臣後載洵就開始鬧騰起來了。跟奕劻鬧跟載灃鬧理由無非兩條。第一條都是咱阿瑪的兒子二哥做了皇上四哥做了攝政王老七做了禁衛軍考察大臣偏我老六啥正經事也沒有你們偏心;第二條老七管了6軍我要管海軍咱們阿瑪就是海軍事務總理大臣子承父業海軍一定得歸我管否則我將你們的醜事全抖出來。

載灃對這個弟弟束手無策他倒沒什麼醜事可抖的可老讓載洵在老福晉面前哭訴他這個當哥哥的偏心總不是辦法。奕劻聽後哭笑不得但心底又有些緊張誰知道這個二愣子會不會真那麼做。但兩個人誰也不敢去和皇帝說只能忍受他一次又一次的上門轟炸。

載洵最後實在忍耐不下去了氣鼓鼓地直接找到了皇帝說一定要弄個差事做做——哪怕不能管海軍讓出國考察訂造軍艦也行——他知道薩鎮冰馬上要出國了。

皇帝被他逗樂了便笑道:“行……朕先給你個差事辦辦得好了就准你管海軍。”

“一言為定!”載洵想着“君無戲言”便樂呵呵地回去了。果然等了兩天上諭就下來了讓他幫着那桐去查李、楊一案。

還沒等出門載洵府上便熱鬧起來——吹牛的、拍馬的、恭維的一個個登門拜訪他是來者不拒通通笑納。載澤也來了他們兄弟倆關係卻是不錯去找各方面鬧騰就是載澤給他出的主意。

“老七怎麼樣?你大哥的主意不錯吧?”

“那是老哥的主意啥時候錯過了?”載洵笑嘻嘻地打哈哈“說吧有啥要交代我的?”

還沒開口載澤先奉送上了一張2萬兩的銀票:“下去花銷不小老大哥給你準備了款子公用。”

“多謝多謝!”

“我和那中堂只說了1萬兩可別露餡了。”哈這不是明擺着先送我一萬么?那感情好載洵臉都樂開了花.

“兩句話。”載澤伸出兩個手指頭“第一給我盯牢那琴軒他有什麼風吹草動早晚給我來消息;第二他主你從有什麼事你不要輕易表態讓他頂着便是——有好處少不了你要倒霉他先頂着。”

“知道哩!”載洵心想:這容易啊別說你是大哥就沖這一萬兩銀子的份上也得幫忙。

奕劻也很放心李、楊的事情一起雖然矛頭隱然指向陳璧但事情尚未水落石出他便已收穫不少。先是兒女親家孫寶琦做了津浦路總辦大臣萬一陳璧倒了還有人可用。接着那桐奉旨查辦的消息便確鑿了雖然有個載洵做尾巴但奕劻非常鎮定——這不等於讓俺老慶的左手查右手么?

他派人知會那桐:“載洵的事你別著急一來他好錢二來也沒什麼本事只要表面上做得光鮮就一定沒問題。”

那桐派人回答:“王爺我曉得了。”

查辦之人確定後原本略微有些緊張的梁士詒反而輕鬆下來第二天就把最得力的心腹關冕鈞、關賡麟、葉恭綽找了過來。

“李德順這個人我是不齒的原本即便高潤生不參我也要參他。但是”梁士詒換了口氣“有人明着參李德順暗地裡卻是打我和陳大人的主意這一點不可不防。第一要緊便是把李德順保下來先過了難關將來再有個說法。”

“大人明鑒。”

“那中堂主持查辦洵貝勒幫襯這兩人我都有辦法搞定不需你們操心。”

“大人辛苦。”梁士詒的手段和能力都是擺着的前兩年能硬生生地將京漢鐵路的主權從比利時那奪回來這本事用來對付這兩個實在是殺雞用了牛刀。

“太后大行娛樂消停年底也沒有什麼好玩的不如你們帶着同僚把公事好好計較一番。一來有個加班的名頭過年可以多些津貼公私兩便;二來既然是查辦局裡的賬目總要弄清爽得讓欽差回奏時有個交代;三來也能讓有些人閉嘴。”

“請大人放心。”有些人指的是盛宣懷郵傳部分成好幾派是眾所周知的事實。兩關一葉的辦事能力果然不是蓋的所有收支帳目不到5天就已經整理得井井有條一點兒破綻都沒有了。

梁士詒這麼有把握?無他那桐爾。那桐貪贓納賄的秉性比老慶有過之而無不及上到疆臣外到日本只要有人敢送他就敢收甚至自喻為“失節的寡婦”“偷漢子”偷得已經不在乎了。至於載洵更沒有被梁士詒放在眼裡他私下對心腹說:“他的身價最多也就是5萬兩銀子。”意思只要5萬兩就能絕對搞定。

轉眼便到了除夕由於國喪仍未滿百日今歲這個年京城過得有些蕭瑟。非但燈紅酒綠的場面不能營造便是貼春聯、放爆竹等那些個最能烘託過年氣氛的花樣兒也不允許上諭中雖然沒有刻板的規定但大夥心裡都有分寸誰也不想太逾矩——不就是過個年么?國喪十幾年一次年還不年年過?當然一家不知一家事你關起門來樂和卻不打緊——合家團聚的好日子沒人那麼掃興。

那桐的宅邸位於金魚胡同自早上到傍晚前來辭歲的絡繹不絕眼瞅着到了黃昏他便關照門房“不再見客”因為他有一班客要請。

那琴軒嗜好京劇在***里是出了名的這班客全是戲班子的名伶又以旦角居多稱“小友”。那桐請他們來唱堂會?非也!那桐和他們是極相熟的年年這個時候都要聚一聚大家聊聊一年的趣事由他個豐潤紅包。萬一聊得高興了說不定會擺開架勢唱一二嗓子但絕對不會把一幕戲唱完。那桐固然燒水平卻僅僅一般平時也就博得眾人一笑往往只有這時才是真正的主角與核心——這銀子扔得值了。

到得十點多鐘這班客人也散了一大半有家有室的先行告退和家人守歲去了單家獨口、家在外埠的幾個還留下來陪着那桐說笑聊到高興時那桐又準備扯開喉嚨吊一嗓子忽然門房前來報告:“郵傳部梁大人求見!”

不是已經吩咐一律擋駕了么?怎麼還來通稟?那桐不用想就知道了個中原委——必定是門房已經收了一個大大的門包。大年三十圖個開心他對下人也算體貼非但沒有作反而笑吟吟地說“梁大人來了正好便請他也來唱一嗓子。”——這班客全說好!

有人趁機拍馬:“大年三十財神駕到中堂明歲的光景一定是得不能再。”

那桐眼珠一轉:“財神駕到不些利市怎麼也說不過去你們趕緊把傢伙準備好獃會……”

不用他再細說大家都知道是什麼意思——就是讓梁士詒在賭桌上放出點血來。正算計着梁士詒已經到了穿着很普通余無一個隨從要不是門房認識這位財神爺非把他打出去不可。梁士詒知道那桐有這麼一好但今年眼看這麼晚了居然還有人在便略微有些詫異臉色仍是平常和眾人見了禮後揚揚手中的木盒子:“得了一盒進口的雪茄聽說和德皇御用是一檔貨色特地給中堂帶了來留着待客。”

有大年三十不守歲特意上門給人送雪茄的么?那桐一臉詫異但看看梁士詒的眼神他馬上懂了。

“我不抽這玩意洵貝勒最好雪茄過兩天要辦事正好我留着送人。”那桐邊說邊笑“趕日不如撞日請神不如迎神場子已經準備好了請財神爺放賑。”

梁士詒一眼瞥去已擺好了牌九桌他猶豫了道:“天色已晚不會叨擾中堂么?”

“不會不會中堂最愛熱鬧。”幾個小友連聲起鬨想錢都急瘋了。

一來二去梁士詒輸掉了2ooo兩銀子但告辭時仍笑面盈盈:“托中堂的福按我們那的風俗凡年三十晚上輸錢的必定在明歲翻1o倍撈回來。”

那桐也笑嘻嘻:“托財神的福按咱們旗人的風俗凡年三十贏錢的第二年還能贏了再贏。”

等人全走*光後那桐親手打開了那盒雪茄裡面有兩張滙豐銀行的存條一張是他的8萬兩;另一張卻是載洵的5萬兩正好掛鐘敲過了12點——真的是贏了又贏!

有這麼簡單就好了……/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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